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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叶隐的房间里一片静谧,月光清冷得蔓过窗沿洒在地面上,好似从未发生过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然而那些苦涩的夹杂着淡淡血腥的青春岁月却在每一个昼夜里回归永恒。
郁婉秋躺在床上,苏羽帮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是那么得安静,就好像耗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
不吵不闹,没有眼泪,只有空洞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苍白的脸色几乎快要透明了一般。
“苏小姐,麻烦你把郁小姐最近的用药情况尽可能详细的告诉我。”
顾言枫在一旁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诊疗箱,微凉的夜风卷起浓浓的悲伤,他顿了顿手上的动作,薄唇紧紧抿着。
身后的不远处,叶隐躺在藤椅里,顾言枫努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回过头去,就算没有用眼睛看见,可他也知道,那一双叶梓梵的眼睛一定眨也不眨地看着郁婉秋。
顾言枫还不知道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刚刚发生了怎样撕心裂肺的争执,苏羽电话里只告诉他郁婉秋出事了,没想到叶隐居然也受了伤,而这个凶手竟然就是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郁婉秋。
他来不及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任何立场去弄明白,然而心里却已经暗暗有数了。
郁婉秋会攻击叶隐,一定是那天在医院沈恪指认叶隐是杀害叶梓梵的凶手···
床边,苏羽细心地替郁婉秋捻好被子,见她渐渐闭上了沉重的双眼,苏羽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了。
“顾先生,你先告诉我,叶隐他伤的怎样,还有婉秋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又突然发作了呢?”
望向叶隐,他沉默地躺在那儿静静看着婉秋,黯淡的双眼眨也不眨,苏羽看着他落寞的身影不禁心疼起来,他的忧伤仿佛烙进了她的生命,牵动着她的喜怒哀乐。
今天,面对如此冷酷的现实,他竟然表现得如此冷淡,不管他是叶隐也好,叶梓梵也罢,若不是悲伤到了极致他也不会没有一点点反应吧。
从出事到现在,就连处理伤口的时候,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他所受的伤又何止肩上的那一点点,婉秋昏死过去,他的魂也仿佛跟着她沉沉的睡了。
“叶先生的伤没什么大碍,这两天多注意点,伤口不能见水,按时换药很快便可痊愈。郁小姐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注射了镇定剂,她会睡到明天早上。”
顾言枫抬眼,发现苏羽正望着叶隐出神,眉眼间流露出的温情溢于言表,顾言枫赶紧回过头,眉头愈发紧蹙。
那眼神···
难道苏羽喜欢叶隐?!
忽然看见桌子上放着的郁婉秋的药,顾言枫心里咯噔一下,紧忙回过身,“苏小姐,郁小姐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异常?没有啊,每天都有按时用药,每天的情绪也都还正常。”
回忆飞快的在脑海闪现,苏羽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异常,难道婉秋姐那样的表现算异常?
“等等,最近婉秋姐倒是有一些变化···她好像变得越来越瞌睡,吃了药的效果也没有之前那么明显。我们按照医生的指示每天给她加量半片药,开始还蛮有效果,最近的却总感觉药效维持不了多久,婉秋姐又会出现之前的情况···”
聪明的苏羽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异常”代表着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言枫,多希望他一开口就能打消自己所有所有的猜测,告诉她郁婉秋根本没事,她快好了,就快不用再吃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了。
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叶隐,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这边的对话。
顾言枫阴沉的脸上眉毛死死拧在一起,看了眼苏羽,他压低了声音说。
“按照最初的量,症状开始表现出来的时候服用,不需按时。”
不等苏羽反应过来,他已经拎着包走到了门口,他这个人总是这么突然,让人摸不着头脑。
“等一下。顾言枫,我有事要和你谈谈。”
堪比豪华高级私人会所的独一栋别墅坐落在市区最繁华的商业中心,那是任何人都可望不可即的纸醉金迷,太奢华的梦只适合那些永远生活在云端的人们,而这里,正是沈恪的豪宅。
客厅里的电视机播报着今天的新闻,江淮被检察院带出叶氏的照片占据了各大新闻的头条,各类行业消息也铺天盖地而来。
彩色画面映在沙发里睡着的沈恪的脸上,他眉头深深皱在一起,像是做了什么揪心的梦,双手死死攥着盖在身上的薄毯。
梦里,暴雨夹杂着凌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叶梓梵倒在泥泞中,他衣衫褴褛浑身都湿透了,雨水混着血从他脸上滴下。
很快,他开始抽搐,脸色变得像死人一样惨白,突然他僵直了身体,再也没有了生息。
沈恪站在画面里,悄悄走近叶梓梵,他小心翼翼地扳过他的身体,看着这张脸忽然觉得陌生起来。
然而只一瞬间,沈恪就想起来了,这个躺在雨地里右边的眼角暗暗淌着血的男人,正是叶隐!
“不!我没有杀他···不是我,不是我!!”
呐喊着,沈恪艰难地从梦境里挣脱出来,他坐在沙发里大口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复狂跳的心脏,空气变得愈发稀薄,沈恪抿了抿暗红色的嘴唇,吃痛地捂住了胸口。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沈恪注意到电视还在不停地循环播放着新闻,他扭过头敲看见叶隐的脸一闪而过,那淡然又冷漠的表情像是在嘲笑他此刻的狼狈。
沈恪烦躁地按灭了电视,熄灭了这房间里唯一的声音,所有喧嚣重新回归宁静,到处都空空荡荡的,到处都冰冰凉凉的。
如今叶氏半壁江山都被他掌握,可是为什么他不开心呢?为什么他还是那么孤独?
叶隐,这个凭空出现的人就好像带着叶梓梵未完成的夙愿介入了这些纷杂的事情,抢夺婉秋,只身一人撑起叶氏,分明就是第二个叶梓梵!
那一双眼睛,眼底有着深沉神秘的蓝色海洋一般,右边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沈泗得站了起来,像是天大的阴谋被揭穿完全暴露在光明中,只觉得自己不断不断变得渺小,小得就快要消失了。
他惊慌地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脊背冒出层层冷汗,心脏传来阵阵刀刺般疼痛。
是他!是叶梓梵,他变成叶隐回来复仇了!
他要抢走我的婉秋,他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抢走她了!
刚刚那毫无预兆的梦像是魔咒一般,沈恪颓然跌回沙发里,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叶隐就是叶梓梵,然而现实却容不得他有半点质疑。
“我本来想放你一条生路,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你逼我的,叶隐···是你逼我这样做的···”
大雨过后的夜晚,天空宛如藏蓝色的幕布,晚风掠过幽静的叶宅,叶隐和顾言枫站在庭院里,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无形中像是有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就是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却没有拆穿的心事。
那安静让人愈发觉得心慌,顾言枫望着叶隐淡漠孤寂的背影,不禁也觉得悲凉起来。
“江淮并不是荣峰的卧底。”
“我知道。”
冗长的沉默终于在顾言枫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里结束了,叶隐淡淡的回答着,好像很不以为然的样子,低哑的嗓音听起来满是疲惫。
“其他你想知道,我不会说。”
“我知道。”
顾言枫以为自己猜得透却发现并非如此,叶隐就像一片辽阔又神秘的大海,平静之下有多少暗涌,沉默之下有多少漩涡,不得而知。
这游戏有些无趣,顾言枫身形动了动,不打算继续。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来叶氏帮我吧,为了叶梓梵。”
灯火辉煌的沈宅忽然熄灭了所有光亮,沈恪坐在月光里,把玩着一枚精巧的戒指,狰狞的面目中闪过一丝邪魅,只一瞬间却足以令人胆寒。
血红的宝石戒指在沈恪修长的指间翻转,宝石像是默默得流着泪,那红色浓的像要溢出的鲜血,他拿起了电话燃起一支烟,等待着电话的接通。
“刀疤哥,好久不联系没忘了我吧,沈恪。”
顾言枫收住了脚步,他万万没想到叶隐留他下来的原因竟然是挖他去叶氏。
他微微侧过脸,昏暗的灯光中叶隐的背影那么孤傲,他宽阔的肩膀上仿佛压着千金重担,连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无比沉重。
“你明知道江淮不是卧底,为什么不救他。”
“忠心的狗远比不上聪明的猪,我身边不需要废物。”
叶隐回过身,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顾言枫,神情里看不出丝毫倦意,他的自信和从容令人无从抗拒地深陷。
顾言枫冷冷一笑,也转过身来,“所以在你眼里,我不是废物?我是沈恪的人,难道你就不怕我会出卖你?”
“叶氏目前的情况不用我多说,你应该心里有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毕竟‘真卧底’还在叶氏,我不介意多你这么个‘假卧底’。”
叶隐缓步向顾言枫走近,神秘的语气,闪烁的言辞,顾言枫被他看得窘迫,慌忙避开了那锐利得仿佛就要看穿了自己的眼神。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如果叶梓梵没死,今天站在这里对你发出邀请的就会是他而不是我了。”
再一次强行停驻脚步,叶隐的声音不可置否地在顾言枫背后响起,他说得那么风轻云淡,却丝毫不给顾言枫拒绝的机会。
“叶梓梵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叶氏垮掉,所以···你还不明白吗?或许,你早就应该来叶氏了!”
顾言枫怔住,脸色似乎更加阴沉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隐,确切的说,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看着叶隐那双像极了叶梓梵的眼睛,不自觉地陷入了回忆。
你就是叶梓梵吧···
你是真的遇到困难了,是真的在向我求助,对吗?
可沈恪···他的知遇之恩,我···
“叶梓梵···究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