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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州地穷,似模似样的客栈更是没有几间,床榻更是又小又破。
她一上榻,床板就传来了吱吱嘎嘎的声音。
阿清的睡意瞬间没了,唇齿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这破床——店家居然还收我一锭银子?”
萧异只当她是住不惯这屋子,安抚了一句:“进入湘州就好了。”
“湘州?”阿清在唇齿间念起了这俩字,又想起那挑夫沈长所说的话,湘州在州长庄蘅的掌管之下,怕是比边州还要穷了。
边州人人穷志不短,且胸襟阔达,没有什么矛盾是一顿架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两顿架,短短数日的边州游历,就让阿清爱上了这儿的风土人情。
就是除了真的穷了点。
但湘州不一样。
湘州人民被州长庄蘅压制的喘不过气,与他们而言,庄蘅就是遮天蔽日的大型毒瘤,残忍的剥夺了他们所有生的希望,十年的管制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若不是那位母亲心疼女儿,不惜冲出湘州拦截钦差告状,怕乌烟瘴气的湘州要永远被掩盖在虚伪的和平之下了,萧异又怎会在大战高捷后特地渠道湘州调查实情呢?
将她搂在怀里的萧异微一低头,问道:“为何不说话了。”
阿清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被他说话时带起的胸腔震的耳廓麻麻酥酥的,甚是舒服,她扭了扭身子,又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任由他揽着自己,斟酌着语句说道:“湘州的州长将属地管理的民不聊生,难道就不怕被人举报到京城?”
她聪明的换了种问法,保全了萧异背后的皇家颜面。
“庄蘅不过是区区州长,没有如此大胆。”
“难道是……”阿清的思绪在复杂的皇家宗谱上溜了一圈,用疑惑不定的口吻嘀咕道:“另有人在背后指使他?我听韩岩打听到,庄蘅似是与安山王的关系匪浅。”
萧异低应一声,忽而浅叹一口气,“萧贤若有你一半就好了。”
这也是萧异第一次主动在她面前提起萧贤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在语气中透露出对于萧贤的期许。
但萧异拔苗助长式的教养方式,实在让阿清无法苟同。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里的阿清接受的是现代化教育,信奉的是三百六十行行出状元,不一定要求每个人都需要通过读书改变命运。
可,这话她却无法如实与萧异说。
这大抵便是生长于皇室之中的悲哀。
阿清只得委婉的劝说道:“贤弟自小不受先皇待见,放养了那么些年数,你忽然之间要求他读书上进,这对野惯了的孝子来说未免有些要求太高了罢?”
萧异哼笑一声,“皇家子嗣五岁启蒙七岁能诗十岁便要求熟读四书五经。”
阿清不禁掰着手指头数了下自己五岁的时候仍在玩泥巴,七岁的时候似乎还在玩泥巴,到了十岁的时候,嗯,总算有些些许长进,不玩泥巴开始玩娃娃了。
这样比较起来,自己的童年实在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