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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芍药拿着沾了酒的棉花,守在昏黄的灯下,帮秦越挑卡在膝盖里的瓷片,秦越迷着眼睛,竟是一声不吭,满头的汗沁湿头发,显示着她正在经历锥心刺骨的痛。
芍药看着秦越血肉模糊的膝盖,一个不忍心哭了出来。
“小姐——”
“别哭,以后比这更痛的多了,这都承受不了,还怎么在军中混啊。”秦越假装轻松的拍了拍芍药的肩膀,却扯痛了自己。
她咬着牙,看着芍药用白布给自己裹上伤口,仿佛在看另外一个人受伤包扎。
芍药退下后,秦越痛的一夜未眠。
秦万千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早上天还没亮,婢子就过来站在门外朝秦越禀报,“公子,老爷叫婢子传话,叫您务必收拾好行李,吃过午饭辞行,就立刻动身吧。”
“知道了!”秦越窝在床上,看着从窗户外透进来的灰蒙蒙的光,叹了口气。
不知去了关塞,又有多少艰难险阻等着她。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个细长又有些浓重鼻音的女声轻轻喊到:“越儿,越儿,你醒了没有?”
一听是母亲,睡在外室的芍药便起床开了门。
“夫人!”芍药欲言又止。
“我都知道了。”何氏进门来,看到秦越窝在床上,不免有些心酸,“都怪娘当年,委屈你了。”
“娘,事已至此,孩儿不怪您。”秦越握孜氏的手,让她宽心。
“军中毕竟是爹爹让我去的,定会有所安排,我没关系的,只是再也难回此地了,娘要保重。”秦越别过头去,眼睛里有些泪光,毕竟第一次长久的离家,她终究是有些怕的。
“只是芍药——希望娘可以好好安排,不要委屈了她。”
芍药在一旁听到小姐要独自去军中,便立刻跪下,央求小姐带她一起去。
“夫人,公子一个人去军中,夫人怎么放心啊,夫人!”
见她跪下,秦越回过头来。
“芍药,你先起来,听我说,军中不收女子,爹也不会许我带着小厮去的,我独自前去,一是方便许多,二是军中有人照料,我会见机行事的。”
“对,越儿说的对,大局为重,也不得如此了,至于你,芍药,你可愿意先去何家,我将你安排在云温那里,可好?”
何氏轻轻的把芍药拉起来,芍药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对芍药,她也是满满的疼爱。
放在何家,她也放心些,如果她被宁氏盯上了,问出越儿的问题,也是一个隐患。
“芍药全凭夫人安排。”芍药想想要和小姐分开,便忍不住流下眼泪。
何氏走后,秦越便去吃早饭,那么多人都聚齐了,唯独秦万千没有来。
想想秦万千虽然疼她,但她这次有意拖延婚事,也是十分对不起她爹呀。
一个小厮过来回话,“老爷说今天没什么胃口,不来用餐了,各位夫人公子先吃吧。”
“老爷也真是的,咱们越儿要去军中为我秦家争光,老爷也不来探望也就算了,聚在一起吃个饭也不愿意,这是多看不起我们秦家大公子啊!”
宁氏挑着娇笑,话里有话的说了几句。
秦越装作没有听见一般,安安静静的吃早饭,何氏则抱着不惹事的态度给秦越夹菜。
“越儿,也不知道你这一去,多久能回啊,这军中可不比自家的吃喝用度,听说芍药你也不能带去?那可如何是好啊!”
见何氏不说话,宁氏越发得意,这大公子一直备受秦万千的宠爱,如果一入军中,她的儿子秦淮,可就有机会在秦万千面前表现一二了。
“宁夫人,食不言寝不语!”
大夫人看不下去了,便呵斥了一声。
碍着大夫人的地位,宁氏只好乖乖的闭嘴了。
马车叮叮当当的往前奔走,秦越坐在车里十分无聊。
她走的时候,五位夫人都有来送她,但却态度迥然不同,大夫人和四夫人淡然自若,二夫人闭紧嘴巴不知道在想什么,五夫人宁氏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只有自己的亲娘,眼泪鼻涕流的,一遍一遍的检查带走的包袱有没有忘了带的。
这一家子各怀鬼胎。
还有一个包裹很特殊。
她拿出来芍药递给她的包袱,上车之前,芍药眼泪汪汪的把这个包袱递给她,说这是她特意给自己准备的,给自己在车上无聊解闷。
芍药包的倒是严严实实的,包袱略有些重,她打开后顿时乐了,芍药在里面放了许多她爱吃的糕点,还有一些她的书,最重要的是,剩下的几乎全是银子。
真是有心人啊。
芍药伴她左右,果然深得她心。
她寻思着这些银子得藏起来,否则到了军中定会被没收。
秦越就这么坐在车里摇椅晃的走了五六天,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藏银子这件事上,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临近天黑,赶车的王伯询问坐在马车里的秦越,是否入县城休息,这小县城名为临川县,是离边疆最近的一个小县城,明天天亮赶车一天,基本上就要到了。
窝在车上五六天,颠簸的秦越饭都食不下去,脑袋里头晕目眩,秦越巴不得自己赶紧下车休息一二,便立刻同意了王伯的请求。
入了临川,秦越总算感觉有了一股人间气息,两边的街中亮起来的灯笼,让秦越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进去看看。
王伯寻了一家客栈,把马车和为数不多的护卫安顿好,又喊了小二来叫了一桌子酒菜。
好久没有吃现做的菜了,这香气遁入众人的鼻子里,让众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好香啊C香!”
“馋死我了!这几天在车上吃干粮,嘴巴都淡出个鸟了!”
“是是,赶紧吃!”
酒足饭饱后,秦越打算去逛逛县城的夜街,这外面虽然人不多,但是越是陌生的地方,越激起她的好奇心,反正是无聊,倒也算是消食吧。
王伯要找几个人跟着,怕是不安全。
“王伯,这小县城就这么大,哪里不安全,且临近边疆,你呼一声,这里还不给翻个底朝天?不用担心,我去去就来。”
还不等王伯应声,秦越便自顾走了出去。
街上华灯初上,她身边无一人,倒也有些独孤,左看看右看看,前方有个还算热闹的铺子,吸引了秦越的目光。
这个铺子是个奇特的铺子,名字叫做奇物坊,秦越挤进人群里,看到一排排琉璃盒中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
“小哥,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呀?”秦越逮着个人就问。
哪知道对方回过头来却是个姑娘,那姑娘掩面而笑道:“公子怕是外地人吧?”
“额,呵呵呵,让姑娘猜中了,在下确是外来的,还请姑娘告知。”秦越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叫奇物坊的店,是专门收一些奇特的宝贝,然后再卖出去,来这里的人,都不是本地人。”
“哦?为何?”秦越一听,便有些好奇。
“这么贵的东西,本地人谁买的起啊?故本地人也很少来看,多是外地人前来淘奇物,希望能得到宝贝。”
“原来如此啊,那姑娘知道的如此清楚。姑娘也是外地人咯?”
“我不是外地人,我也不是本地人,公子如此有兴趣,这里人多口杂,不如移步雅间?”
说着那位姑娘便向前走去。
秦越不好意思拒绝,便跟着哪位姑娘向前走去,只是这位姑娘,虽然瞧着未被遮住的半脸还是眉清目秀,但身材却,有些奇怪。
她走路倒也不扭捏,大步向前,甚是豪迈。
跟着她走到雅间,这位姑娘先是给秦越倒了杯茶,随后看了看外面无人,便把门窗都关了起来。
“姑娘,你这是做甚?”关门窗这种事,让秦越心中警觉。
“哎呀!可闷死我了!这女人的衣服一层一层就是闷热!”
这位“姑娘”把她的裙摆猛的撩开,半遮的手也放了下来。
“表,表哥!”秦越差点儿没一口水喷出来!
“越儿啊!你这没脑子的孩子,就这么随便跟别人走,你能长个心眼可好?今儿这人要不是我,你都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拐卖到云花楼里!”何云温撩开层层衣袖,他额头上细细的汗水表示他真的很热。
“云花楼,表哥心里还是耿耿于怀啊!”
云花楼是京城一家有名的青|楼,只是里面的女子甚是不同,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通透人心,常去的都是些通官达贵。
他替越儿做男子时,就有故意去云花楼,借机让宁氏抓住把柄,证明秦越是男子。
“不过,就你这质量,琴棋书画什么都不通,估计管事的妈妈也不要你。”何云温轻轻一笑。
“表哥,多日不见,怕是你皮痒了可是?”秦越也学着他轻轻一笑。
“越儿越来越不像个女子了。这么粗鲁,哪个男子会喜欢你噢~”何云温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我爹都给我娶媳妇儿了,你还调笑我,说吧,这次为何扮女装来寻我?”
“你娘不放心你,知我在军中有一位好友,便托我前来嘱托一番,怕你在这边孤立无援。”
“哦?我爹不是帮我打点好了吗?娘干嘛还多此一举?”秦越不解。
“你还真指望你爹啊?你爹那可是铁了心的不管你了。要不然你娘会托我前来?哦还有,你的青梅竹马沈丘兄前来找我了,问你怎么几日不去上课,前来你家寻你也不知踪影。”何云温撇撇嘴,感叹他表妹的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