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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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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附近拾了柴火生火,从包裹里拿出一包肉干串起来烤给她吃,附近有个竹林,他砍了几个竹子做了竹筒,在溪水边打了水,架在木头搭的架子上烧开等它温下来,才给秦悦喝。

今晚的月夜很美,月亮如玉盘挂在空中,好似秦悦刚入军中时遇到程璟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明月郎朗的夜晚。

程璟拴好马,在火堆前拨弄着,晚上的郊外火是不能断的,这一堆火能够防止野狼的靠近,而且晚上气温骤低,也能取暖。

秦悦靠在树上,她的情况暂时还算稳定,只是因为她耽误了程璟去州县查案,她心里很是愧疚。

“程将军何必如此。”她说。

似乎是听到她说的话了,程璟起身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没有何必,我知道你心里只记挂着殿下,但是你不知道,我心里只记挂着你。”

他自嘲的笑笑,从她那个月夜见他的第一眼,他对她的一见钟情就像是蚀骨的毒药,在他的心里肆意的啃噬。

如果不是为了她,他不会跟着她去京城,也不会为了她进宫中,留在京城就是想要看见她,然而却总是看到她在荣深的怀抱里甜甜的笑。

心痛吗?他已经麻木了,可是情这种事,不是他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所以他要带她求医,若是找不到怀智师父,他和她一起染上疫病死去,他也觉得是很满意的归宿。

秦悦不说话,眼前这个俊逸的将军,竟然一直默默的爱着她,甚至不惜为她去死。

“知道吗?那一次你被班也袭击,我准备过去救你,但是看见殿下先进去了,我就守在了外面,如果能重来,我一定抢在他前面救你。”

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小瓶酒,对着月亮饮起来,清冽的酒就像他的人一样,清清冷冷里藏着的确实灼热的心。

那晚他说了好多,秦悦迷迷糊糊的也听了好多,后来她就记不清楚了,直到第二天她在程璟的怀里醒来。

程璟一夜没怎么休息,就这样抱着她守着她,他的眼睛有些红,但看着她的时候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笑。

“从今天起,我可以叫你悦儿吗?”他转过头来问她。

不等她回答,他便说:“悦儿,今天我要带你往灵秀山去了,这几天比较奔波,就辛苦你了。”

说着,程璟将她放在马上,朝着灵秀山的方向绝尘而去。

山水程程,不抵思君之情,她此刻虽然和程璟在一起,心里却想着荣深,可看着程璟为她的决心,心里又不忍责怪。

就这样,程璟带着她日夜兼程了三四天,到最后一天的傍晚,才到了灵秀山脚下。

晚上的在山脚下休整的时候,秦悦已经失去了意识,她开始发高烧,整个人像一个滚烫的火炉,全身上下不断的往外冒汗。

程璟心里焦急,但也知道这晚上上不了灵秀山,只能在山脚下休整,他把包袱里唯一一件干净的衣服拿出来,拿到小溪边浸湿,然后放在她的额头上。

“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们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再给我一天的时间就好。”

程璟握着她的手,心疼的看着她,她闭起的眼睛上的睫毛不安的闪动着,似乎是身体上的难受让她不能安稳。

“殿下,我好难过。”

她突然扯着程璟的手,迷迷糊糊的说出这一句话来。

她的话像一把刀,插在了他的心上。

他却回答:“我在你身边。”

不知道这句话他是替荣深说的,还是替他自己说的。

好像听到了这句话的秦悦,把他的手当成了荣深的手紧紧握住,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他无能为力的看着她,低下头帮她把额头旁的碎发拨开,她清秀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回想起当初他初见她的种种,穿着男装的她的种种,他心里揪着一样喘不过气来。

他做了一个决定,亦或是一种自私的满足。

俯下身来,他的嘴巴轻轻的触碰她的唇,他轻轻的吻着她的唇,反反复复,不舍离开。

他本来就是一个无父无母了无牵挂的人,也看惯了沙场的血腥与残忍,若不是她在军中的一抹笑颜,他向来无欲无求。

只要从她身上感染了疫病,她活着,他也活着,她死,他亦死。

早上天刚蒙蒙亮,程璟就醒了,他看了看秦悦,虽然高烧没退但是她还活着,他取来水给她喝完,就准备带她上灵秀山。

灵秀山之所以叫灵秀山,皆是因为此山陡峭难攀,山上丛林遍野,寻常人上来很容易迷路,无人踏足的地方,自然给人更原始的感觉,因此叫做灵秀山。

这山陡峭,自然不能骑马上去,他又不能抛下秦悦独自上去寻找怀智师父,想了想,他把包袱里的衣服撕成长条系起来,系在秦悦的腰上,然后把她背在身后,那绳子再系在自己的身上,保证她不会掉下去。

秦悦已经迷迷糊糊的不清醒了,她又开始发烧,浑身发烫,若是他再找不到解药,就真的回力乏天了。

“希望怀智师父,就在这里。”

程璟回头望了一下背后的人儿,相处的这几天虽然短暂,但却让他得到了比他此生还长的幸福,无论他能否活下去,他都心中无憾。

顺着山脚下往上走,启初还是有路的,只不过山上多碎石,很是硌脚,本来路就难走,他又背着一个人,所以每一步他都走的小心谨慎。

秦悦的体温和他的体温逐渐混在一起,他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脚下的路越发崎岖了,甚至有些路需要攀爬才能上去,似乎是昨日亲吻她感染了疫病,他的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该死!”他低低的咒骂了一句,仅仅一夜的时间,没想到这疫病染上竟然这么快。

可是现在正是重要的时候,他不能就这么倒下,他的背上还有秦悦。

咬咬牙,他拿出刀子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刀血痕,尖锐的刀划破伤口瞬间传来的疼痛感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迎着山上的风,他继续往上爬。

不知道他爬了多久,手臂上划了多少道伤口,终于在日落之前快爬到山顶了。

林荫里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木屋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么高的地方断然是没有人住的,难道怀智大师就在此地?

他不在往上走,而朝着木屋走过去,木屋的路是被人休整过,一旁还开辟了一个小小的菜园,两边的木架子上挂着不知名的干草,看样子这里是有人住的。

他耗尽最后的力气走过去敲门,还没有到门口他就感觉自己支撑不住了,最后一丝力气他解开身上的绳子把秦悦轻轻的放在地上,他自己朝着门那里走去,还没到门口,就一下子栽倒在地。

他努力伸出手去触碰门脚,可他的手一碰到,门竟然自己开了,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在他还有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突然感到一阵恍惚,之前的那些努力,终于在最后一刻让他失望了。

能和悦儿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也满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悦被一阵咳嗽的声音吵醒了。

她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简陋的小木屋里,而身旁躺着的人,却是程璟。

从外面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一身土黄色的粗布衣裳,头上挽着的鬓髻用一个简单的木枝插着,长长的白发和胡子闪烁着健康的光泽,他的眼睛虽然浑浊却似洞悉一切,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天外谪仙。

“你醒了?”他问。

“不知道您是哪位?是您救了我吗?”秦悦恭恭敬敬的问。

那老者微微一笑:“贫僧法号怀智,是昭愿寺的前住持,姑娘问是我救了你吗?”

他摇摇头,指了指床上还在昏睡的程璟:“是他救了姑娘。”

“您就是怀智大师?不过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不是您研制的药救了我吗?”

怀智大师说:“我虽然对药理精通,但一直在灵秀山修炼,我不仅修习佛法,也研究道家,所以住在这高山里,无人打扰。”

“但若不是他背着姑娘上来,姑娘是不会被我搭救,所以还是这位施主救了姑娘,不过贫僧感叹这位施主的毅力,他染了疫病宁愿自残也要背姑娘上来求药。”

秦悦一听,心里一惊,赶紧下了床跑到程璟的床边,掀开被子,果然如怀智大师所言,他的胳膊上缠绕着许多白布条,但鲜红的血还是从里面渗了出来。

她心里百感交集,怀智大师说他也染了疫病,昨天他是怎么能带着她一起爬上这陡峭的山,为了她又是怎样伤害自己的。

她无从得知,只是看着他胳膊上的伤,突然感觉这伤就好像割在了自己心上一样疼,这样想着,她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怀智大师在一旁叹了口气:“姑娘不用担心,我已经给这位施主包扎好了,解瘟疫的药也给他喝了,过不了一天,他就能醒。”

秦悦守着他,这高山上气温很低,怀智大师在屋子里燃起了炭火,上面架着小铁炉子烧的溪水。

“姑娘,这疫病的方子我已经写下来了,等这位施主好了,你们下山的时候带上吧。”

“下山的时候从屋子的房门对着的这条路下去,路没有那么崎岖,你们可以放心的下山。”

怀智大师交代完了,就径自离开了木屋,他常年在山顶闭关,这一次能够及时救程璟他们,还是多亏了他养的那只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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