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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倾颜置身于冰冷的河水之中,身躯早已经没有了知觉。
水涌入肺腑,窒息感排山倒海的袭来。
她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也是在滚滚的暗河之中,她飘了两天两夜。
耳边仿佛依旧回响着母亲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倾颜,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
她的身上,肩负着白家满门的性命。
她,还不能死!
“黄妈,那边好像有人飘过来了,是不是我们家小姐!”
“快,快把人捞上来!”
隐隐约约她感到什么东西拉了她一把,头昏脑涨之后,她失去了知觉。
白倾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躺在轿子上的软塌里面,盖着金丝被褥。
掀起帘子的一角,朝着外面望去。
街道上的士兵进进出出,来回的张贴着告示。
站在旁边的仆人黄妈对她说:“小姐,我们已经在历城了,过了前面的树林,再走两天就能到皇都了!”
现在她的身份成了夏家的二小姐夏瑾瑶。
夏瑾瑶自幼养在乡下,此番回府是要与漠王成亲的,岂料红颜薄命,中途竟然掉进河里,不知所踪,于是白倾颜顶替她李代桃僵。
“小姐自幼养在乡下,除了我和小桃谁也没见过,姑娘既然无家可归,不妨就帮我们一把,您也能讨个好生活!”
这是黄妈的原话,正牌小姐不知所踪,她们难逃一死,所以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什么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天不要她白倾颜死,谁能挡得住。
现在北岳封了城,她也无处可去,刚好可以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夜色渐渐笼罩,树林里难免有毒蛇猛兽。
黄妈说:“夜里路不好走,附近也没有客栈,小姐不妨在轿子中将就一晚!”
“辛苦黄妈了!”
白倾颜躺在榻上盖上了被子,黄妈吹灭了蜡烛,靠着轿门缩起了身子,一群侍卫围着篝火谈笑风生。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群脚步声,白倾颜睁开了眼,耳朵一竖,隐隐约约还听见了刀剑摩擦的声音。
“不好,有山匪!”
白倾颜眯起了眼睛。
现在虽然身处深山的树林之中,这一片都是树林,连个土坡都没有,怎么会有山匪?
那边一群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还不等白倾颜细想,轿门突然被人掀开,
轻微的寒风涌入,吹灭了蜡烛。
她闻到了血的味道。
下一瞬,寒意夹杂着血腥气息的人,迅速的钻进了轿厢里面。
不等白倾颜开口,一双大手就扼住了她的脖子。
没有喉结,是个女的!
“别动,不然我掐断你的脖子!”
他的声音冷冽,不给人任何反口的机会、
“我躲一下,很快就走!”
白倾颜眼睛当中闪过一丝杀意。
掀开被子,他伏在她的身前,钻进去用被子将两个人裹住,只让白倾颜露出自己的脑袋。
他贴的很近浑身都带着杀气,通体冰冷,锋利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胸膛,白倾颜拳头锁紧,但是却不敢动分毫。
他几乎是趴在她的胸前,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这个男人力量强大,她没有把握制服这人!
随行的侍卫都是酒囊饭袋,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被打倒,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一群蒙面黑衣人站在轿子前,其中一人开口说道:“进去看看!”
轿子轻微了晃了一下,黑衣人跳上了马车,掀开了轿门。
。
“可曾见过什么人!”
那人大声的质问道。
被子中的手动了动,锋利的匕首在她腰间,隔着单薄的里衣轻轻的摩擦。
白倾颜飞速的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颤抖:“没,没有!”
明亮的火把照亮了她的脸,略显通红,那人别有用意的看了白倾颜一眼,她的心揪得更紧了。
“没有发现!”
那人高喊了一声。
“撤!”
轿门缓缓的合上了,那人群的脚步声渐渐的远了。
“他走了,你出来吧!”
怀里,动了动,男人的脑袋露了出来,黑眸深邃的看着她。
她双手环抱,身上带着淡淡的幽香,他趴在她身前,两个人的姿态怪异。
黄妈惊魂未定的打起了灯笼,重新为白倾颜点燃了蜡烛。
她不敢声张,缩着身子爬了出去,恐怕毁掉了白倾颜的清白。
“对不住了!”
男人的手从她纤细的脖子上离开,但是还是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红痕。
女子极美,美过他见过的任何一位女子,但是却也极柔弱,脸色惨白的没有血色。
他缓缓的起身,将被子裹在了她身上,手触及到她身上的那一刹那,她的身子还抖了一下。
白倾颜拢紧了自己身上的被子,头靠住轿厢,表情痛苦的闭着眼睛,脑子却飞快的转着。
一条毒计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良久,她缓缓的开口道:
“你走吧!”许是受了惊吓,她的语气有些颤,头依旧靠住轿厢,语气轻柔而又虚脱:“南方岔路口有伏兵,向北走是安全的!”
男人来了兴味:“为什么帮我?”
白倾颜想起了黄妈说的一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睁开了眼,目光落在了男人手上的那一把刀上,那把刀锋利无比,只要在她脖颈处轻轻一划,顷刻间她就能丢掉性命。
“多谢!”男人别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
掀开轿门,他一跃而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黄妈见那人跑的没影了,探过身不解的开口问道:“小姐,我们来时是看到北有劫匪才绕路走的,你为何还要把人引过去?”
白倾颜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凤眸之中闪过嗜血的光。
胆敢掐她脖子的人,她怎么会轻易的放过。
不置他于死地,也要让他尝尝苦头。
手上的玉佩洁白无瑕,是从那人身上摘下来的。通体温润,似乎还带着那人的体温,
但她知道,这体温很快就凉了~!
“漠景烁!”
她看了看玉佩上的文字,喃喃自语了一声,可看清玉佩上的纹路之后,脸色忽然一变。
“黄妈,把地上的侍卫叫起来,我们即刻启程!”
漠景烁走到一半就感受到了不对劲,耳边的风声加剧,紧接着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该死,上当了!”
漠景烁的眼睛之中闪过嗜血的光芒,拔出腰间的长剑和来人厮杀了起来。
追来的逃兵很快人头落地,他也身负重伤。
等他回去找白倾颜算账时,人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该死!
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浑身上下的杀气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