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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侯府送了一张请贴至锦瑟后院,来人正好是前几日刚见过的李茂,有了上回的教训,见她就会称声叶小姐,锦瑟想来这个老滑头特地去掉“三”这个称谓,免得生是非,招人嫌。
“小姐,侯公子邀你去边城骑马,他似乎对此事尤为上心,听李总管说,可只送出了一份请帖呢!”
“你将这几套马术套都搁在此处,让我瞧上一瞧,这灵秀坊的手艺。”
“说的有理,有些东西比出来才能发现它的好。”
苓芷赶忙将所有的马术衣都摆了出来,这不比还好,一比才发现出自灵秀芳的光泽艳丽,实为上品。
锦瑟将它搁在最显眼的位置,赞叹许久:“不枉费我花了这么多银子,苓芷,好戏就快开锣了。”
“啊?”
苓芷张了张嘴巴,还没等她问上半句,就听见一连串错乱的脚步声。
未见其人,就闻其声,说的就是叶宣仪。
今日的叶宣仪穿了一件白色收腰托底罗裙,身披淡粉色薄纱,肌若凝脂,气色润亮,本就美人胚子,这一打扮,还真有些粉腻欲滴的味道。
“妹妹可真好福气,听秀儿说,李管家送了请帖过来,可得向妹妹道喜了。”
“姐姐说哪儿的话,我与则天哥哥幼时就相识,有什么可道喜的。”
锦瑟上前,搭上她的肩头,在她耳边轻启唇瓣,她要的就是叶宣仪生气,气至发狂。
叶宣仪脸色微沉,她打定了主意自然也能忍下心中不快,两手一拍,只见明月递上一盒杏仁饼。
“前些日子是姐姐唐突了,今日特地来致歉,还望妹妹海涵。”
“姐姐说的哪儿话,听苓芷说,这些日子姐姐也受苦了,在房内抄女德应该也不好受。”
锦瑟傲气接过,还特地将女德二字说的极慢,将杏仁饼搁在桌角,从中取出一块,当叶宣仪的面吃下,她的脸色这才缓和不少。
“妹妹说的是,母亲罚我也是应该。”
锦瑟点头,留她喝了会儿茶,只不过茶叶还未入水,明月在她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她就想借故离开,锦瑟也不拦她,转身时见架子上的马术衣,竟上前许久未曾挪步。
“姐姐若喜欢,也可让灵秀芳做上一套,我见欢喜,就买下了。”
“你说这马术衣出自灵秀芳?”
“是啊,还是掌柜的亲手缝制。”
锦瑟故意说的很慢,一个字也不愿落下,见她越发羡慕,赶忙吩咐苓芷将它收起,叶宣仪这才记起什么,说了一些客套话,就匆忙离去。
“小姐,这叶宣仪今日怎么这般乖巧,实在不像她。”
苓芷入了内室,将服饰收起,许久没听见锦瑟回声,转身瞧了一眼,却见她早已倒在地上,全身冒冷汗,脸色尤为难看,五官早已扭捏在一起。
“小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你这个丫头,你没瞧见她手心发黑,中毒了吗?”
德校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将锦瑟抱起放在床沿上,从药箱中找到了一根银针,戳破了她的手指,放出了几滴黑血,这才见她脸色稍缓。
“你何必拿自己作赌注,这份苦你原本不用受。”
“我若不吃,她怎么会信呢!”
锦瑟从嘴角扯出一丝笑,伸手将苓芷招来,让她将请帖与马术衣一同送与叶宣仪,苓芷虽不愿,却也只嘟囔了嘴巴,还是赶忙送去了。
德校将房门合拢,虚浮的步子表明他心情还不错,“女人,你的丫头还是挺衷心的。”
“苓芷不同她人,对我来说,她不止是个丫头。”
“说的也是,这偌大的叶府,你也没什么亲近之人了。”
才几日,眼前的男子显然已将叶府里外打探清楚,见他穿了一身净白,却吊儿郎当的步子,锦瑟越发觉得此人定藏什么她所不知的秘密。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毒。”
德校找了个凳子,将它摆在床边,翘了个二郎腿还吹了吹口哨,“你问我怎么知道?要不,先给点奖励,左右脸都行,你喜欢哪半边就亲哪半边。”
锦瑟强行压制住要暴走的脾气,又问了一遍:“你怎么知道,我中的是毒,苓芷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反应过来,你怎么会知道?”
德校将嘻皮笑脸收起,从她柜子底下找了药箱子,搁在地上,掏出大大小小的药瓶扔在她的手上。
“你们叶家本就炼毒世家,这点小症状应该不难猜,只不过没想到,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对你实在狠心。”
“不过,我待她们也不差。”
锦瑟难得好心情,一脸疲惫却总衔着笑,她从药瓶中取出了药丸将毒解了去,又从就近的衣柜中取出一件薄衣,披在身上,然后揽上德校的肩膀,莞尔一笑,“不如,你带我飞呀?”
“好呀,女人,你可抓紧了。”
德校搂住她的腰,将窗门一开,纵身而下,越过叶府后门,去了桃花山下。
苓芷推门而入,见空无一人,找遍了整个院子也不见锦瑟,瘫在廊上喊了一声:小姐,你上哪儿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