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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助理说只要我来见你,你就会给我一份工作?”
一进总裁办公室,杨纯雪便直盯着正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开门见山地问。
苏如尘突然想到,一份工作换见一面,倒是一个很好的诱饵。
也不拐弯抹角,苏如尘如实点了下头,应了声:“是。”
“那你给我的工作是什么?”
“随你挑。”
“你的条件?”
“随叫随到。”
“还有?”
“没了。”
“就这样?”她感到不可思议,狐疑地打量着他。
之前在路上相遇的时候,由于事出突然,当时她也没顾得上好好看他,现在仔细打量起来,才发现他竟然英俊潇洒简直不像话,一对如剑一般的浓眉形成两撇,眼睛不大不小,单眼皮,微微眯起,眼里闪着冷厉而淡漠的光芒,鼻子挺挺的,煞是俏丽,两瓣薄薄的唇,像是两瓣花瓣,就那样紧紧地抿着,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冷意。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装外套和西裤,外套里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深蓝色的领带整整直直地挂在胸前,因为他是坐着,所以胸前的外套纽扣没有系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只是这种感觉太过于浅淡,所以她也就没有去细想了。
苏入尘见她一个劲地打量自己,脸上难得地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他轻轻地点了下头,像是确认似的重复一遍她的话:“就这样。”
“……”杨纯雪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蹙起眉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的确是块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可是有没有毒就不得而知了。
见她皱紧眉头沉思的样子,他也不心急,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示意她过来拿,一边对她说:“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再来回复我。”
杨纯雪也不含糊,走前几步接过那份文件,打开一看,见文件上写的是一份就业协议,一共两份,和一般的就业协议书倒也没有二致,只是这份协议书上的协议内容很少,那么大的一张A4纸,愣是只有顶端的几行字,和末端签名的地方,中间露出一大片空白的地方。
杨纯雪看了又看,始终看不出什么不妥。
“你找我还有别的事吗?”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她说话的口气也跟着稍稍软了下来。
“没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
她这话显然说明她已经答应留在苏氏集团工作了。
“什么时候签了协议书,就什么时候开始。”
“……”这份工作来得那么容易,容易到杨纯雪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但考虑到她现在实实在在很需要一份工作养家糊口,加上现在就业那么难,她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想了想,还是掏出一支笔来,在协议书上草草地签下杨纯雪这三个大字,然后把协议书递还给他。
他伸手接过,也没看协议书一眼,便淡淡地回了一句:“明天早上九点开始上班。”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和情绪。
杨纯雪心里倒是有些莫名的忐忑,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些有关明天工作的相关事宜,然后才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看着那抹娇俏的身影,苏入尘像是什么计谋得逞了似的,突然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来。
汪飏一进来,就看到自己的BOSS笑得很是奸险却不失惊艳的脸,拿着一沓资料的手忍不住抽了抽。
苏入尘却很快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峻与淡漠。
“查得怎么样了?”苏入尘问。
“正如您所猜的,她们其实是同一个人。”
虽然结果在自己的意料当中,但苏入尘在听到汪飏这句话的时候,心头还是情不自禁地一突,猛然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雨夜,一股浓浓的酸痛感再一次袭上心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深入骨髓的伤痛还是没有痊愈啊!
苏入尘敛了敛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忧伤,示意汪飏把调查到的情况继续说下去。
汪飏说:“杨纯雪在六年前出了车祸,被送到M国治疗,由于大脑受损非常严重,一度成为植物人。后来辗转各国,直到五年后才苏醒了过来,去年这个时候,她又回到了国内。据说苏醒过来后的杨纯雪对于以前发生过的很多事情都忘记了。而在六年之前,她的名字其实并不叫杨纯雪,而叫,杨穗穗。”
“失忆?”
“是的,听说好像是得了一种叫做心因性失忆症。”
苏如尘闻言拿起手机在浏览器上输入了“心因性失忆症”这六个字,一段字幕赫然跳了出来,映入他的眼帘。
心因性失忆症,是一种选择性的反常遗忘现象,是指患者因震撼过大不堪回首而产生部分性选择性遗忘。
所以,她因为巨大的痛苦所以选择把他给忘记了么?
苏入尘说不出自己现在心里有多么的疼痛和难过。六年的等待和期许,结果换来的却是一个遗忘的结局么?
可他又能怪谁呢?
汪飏见苏如尘突然愣愣的,脸上流露出自己从未在他的脸上见识过的悲痛的神色,慌忙叫了一声:“苏总?”
苏入尘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先下去吧。”
还是那样淡漠的语气,还是那张没有表情且令人难以捉摸的脸,但汪飏却还是窥见到了他眉角不经意露出的一丝淡淡的哀伤。
这样的苏入尘,是汪飏在苏氏集团工作将近五年以来从未见过的。
汪飏也不敢多逗留,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文件,转身便退下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顿时又只剩下苏入尘一个人。
苏入尘打开文件,一张清秀的照片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映入了他的眼里,就像过去的那些记忆,如潮水一般猛地涌上心头。当年那个天真单纯到有些傻气,整个围绕在他身边打转,老喜欢喊他“阿苏”的女孩的照片此刻就在他的眼前,可那些深情和故事,却在不停地远去。
摸着照片上的女孩的脸,他喃喃念道:“穗穗,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