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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晴更是感触极深,要知道父皇当初修订律法之时,她见过一次律法全本。真是太可怕了,足足有两个手掌并排之厚。她虽然知道,但从没有翻看的念头,没想到桃夭反而知道,而且了解颇深,能够活用。这样一来,子晴更加觉得自己小瞧桃夭,怀疑自己给她找了帮手是害了她。
到底是有心事,子晴便告辞先行回宫。
如此一来便剩下桃夭和李然熹。
“我陪你去看看武试的场地。”
“好,让你看看何为百步穿杨。”
她们边走边说,没有看见早已散了的人群中留下了蒲谨和几位省生。如若不是她发现自己忘记将买好的兔毫带走,回了头,恐怕还不知道他们在等自己。
“你们这是?”
“尔等感激桃小姐,想邀小姐去泰和楼一续。”
桃夭看着他们身子站的笔直,却穿着不怎么好的衣服,像残了雪的松柏,却说想邀她去泰和楼,她笑了笑,摇摇头。他们无论是借科举摆脱贫寒,还是以此为道实现心中大道,她都没有理由在科考在即之际去影响他们,何况泰和楼消费颇高,对于他们确实强人所难。
“其实,我所想只是大家能够安心参加科举,不为纸张这等烦心事而分心,何况现在我有这样的办法和能力,自然应当做能做之事,无需说什么感激,科考就是全国最有趣的人一起进行交流,这次我好不容易能切身经历,自然是希望看到鼎盛的学问之争。”
“桃小姐当真与常人不同。”
“不谋生存,衣食无忧,如此我自然是要活得任性些,与你们所谓的常人也是一样的,都有所求。”
“所求为何?”
“活得痛快。”
“今日交谈一翻,让我们对今年文试颇有期待,桃小姐当真心性极佳,不像女子。”
“不对,我就是女子,而且是能参加科举的女子试生。”
几人一愣,随即失笑,他们竟然不如她看得通透。圣人所说,看人当属看人品行本质,和他或她性别有何干系。
“我们几人想与桃小姐结识一翻,不知桃小姐意下如何?”
“有好几个才子做朋友,听起来很有趣。”
“既已是朋友,总是桃小姐叫着失礼也生疏,敢问小姐字为何?”
字?
居然有一天,她能别人交换字号,真是太奇妙了。那她应该叫什么呢?
河水涓涓而流,人潮熙攘,她想了很久,开口道
“字从遥。”
“从遥,从遥,有些奇怪,是何意?”
“取从心逍遥之意。”
几人了然,心下欢喜,这便又结识一位有好友。
蒲谨看着她,双手作揖,说了一句。
“谨之见过从遥兄。”
“栗然见过从遥兄。”
“万广见过从遥兄。”
“孟愉见过从遥兄。”
几人纷纷作揖,桃夭还礼。这样一来,算是成了朋友。
坐上回家的马车后,她掀开帘子,趴在窗框之上,看着四人珍惜地拿着纸说笑走远的背影。影子拉得斜长,没入书生堆中,混杂一起。
科举最后一日便是深秋最后一天,现下已经有了寒冷的意味。可是在书墨香四溢的京城丝毫不见萧瑟之感,如若不是树上黄叶落在行色匆匆的书生头上,哪里能想到这是深秋。
无花便赏叶,无星便赏月,一词一句都为瑰丽繁复的浪漫想象。
三三两两举酒共饮的学者,为了不同政见而当街斗辩起来,上一秒还是唇枪舌战,下一刻便是酒桌旁无话不谈的好友。
各种流派的思想在深秋之中,疯狂对持,迸溅火花。仿佛,京城现在就像各江流交汇口,水流激进,却刚柔有度,冲撞之中不过是暗流涌动后在京城这片大海中找到归宿,有着异而大同之奇景。
这些学子便是来年春天,在太阳升起之时,踏上白玉梯,双手举朝板,走近权力中心,成为浣月的充满朝气的新未来。
桃夭吐纳的气息有些激荡,她放下帘子,马车逐渐远去。
殊不知身后的研磨舍的店家,阴狠地看着她。招来小厮,耳语一翻,小厮远去,他才缓和面容。
原本不让蒲谨买到纸,是魏家本家下的命令,他不过是执行而已,却没想到遇到桃夭,既让蒲谨与那些穷酸的省生买到了纸,还丢了原本可以得的很多利润。
不知道本家知道店面被桃家小姐如此一闹,会是如何反应。但是他想,以魏家处理事情的方式,桃夭不会好过。
想到她不好过,他就好过许多。
全然不知自己被魏家盯上的桃夭,此刻才刚刚从马车上下来。
还没抬眼看一眼桃府的牌匾,便听浅草从门内跑出着急地说道,老爷找她。
参加科举之事,虽然都瞒着家中,但今日如此招摇,怎么可能瞒得住,想通此事,桃夭哀嚎一声,磨磨蹭蹭地走到祠堂。
看到桃殷正在向祠堂中的先祖们上香,桃夭二话不说便跪下了。这一跪毫不含糊,实打实地膝盖接触地面。这一声闷响想起,门外的浅草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爹,女儿错了。”
“你真的知错?”
“真的错了,不该不将参加科举一事告诉爹。”
“此事确实是一错,但你犯得世人皆知的大错你反而不知吗?”
“如若是女子身份参加科举一事,我不认为是错。”
“为何?”
桃夭这会儿还没桃殷让她起身,便拎起衣裙,将父亲手中的燃香接过,虔诚地拜在祖先的木牌前。一遍又一遍,让桃殷本有些烦躁的心,因为她的动作而平静下来。
“科举一事,我没有想胡闹。开始之时只为了与李星河的一个赌约,证明女子也是可以在科举之中取得不错名次,证明就算身为女子,在此盛世之中,桃府小姐不必任何人差。”
“那里有着全国最厉害的学者,他们中有主张外交,有的精通纵横术,有的便是法家忠诚拥护者,还有的是崇尚主张礼乐的孔先圣,或者还要赞同道法自然的道家学子,太多太多,有着自己思想的学者。”
“爹,从小你教我读便史书,你又可曾见过如此繁盛的学术之流都同聚一堂之时。爹你是先帝十五年时的状元,你见过这样壮观的景象,也参与过如此盛事,你定能体会我心中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