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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靖与这人一道走着,不时谈论着殿试中的事情,他这才主意到,这人竟也是后来才交卷的那些人之一。而且此人极奉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许多年来,一直致力于走遍大禹河山,也见过了民间疾苦,所以这次殿试的题目他也是深有感触。
顾靖接触的人一向不多,所学的东西除了少时跟着张生学的之外,便就是从书本上得来的,与程图安相比,他确实有所欠缺。程图安的见识极为广阔,天南海北,均能侃侃而谈。
对于这一点,他是极为钦佩的,一时之间也起了结交的心思。以此人之谋,日后绝对能在朝堂之上占有一席之地。
不多时,又有一人过来了,他喊住了程图安,“雍和,看你如此神色,想必是成竹在胸了。”
程图安正色道,“予墨兄顽笑了,雍和此次只能说是尽力而为,若是成竹在胸,那天下举子不得唾沫星子淹死在下。”
辛言则大笑,他与程图安不同,若说程图安是温润君子,那他便是爽朗豪气了,留着络腮胡,眉眼深邃,鼻梁又极为高挺,倒有些异域之人的轮廓。他拍着程图安的肩膀,“雍和惯会说笑,也罢,殿试已过,再深究也无意了,一切皆有陛下圣裁。不过,我记得前几年我还欠你一壶好酒,今日不如去我家饮壶好酒可好?正巧,我母亲在家,前些日子还同我念叨着想你了。”
“边上这位可是顾郎君,不如同去?”
程图安看了一眼顾靖,“修远不如同去吧,予墨兄是极为疏朗,有如清风霁月一般的人,他的酒可不能错过。”
顾靖再深沉究竟还是有些少年性子,这两人与他脾性极为相投,一个温润,一个疏朗,皆与自己截然不同,此时幸言则相邀他也着实向往,想象着与他们一道同明月作伴,与繁星为友,顾靖还是挺开心的,“既能如此,多谢予墨兄相邀了,予墨兄唤我修远便可。不过我需先遣小厮去家中问候一声,免得家里人牵挂。”
程图安挥手,“去吧去吧。”
顾靖出了城门,回头看见这两人站在城门脚下等着自己,他也不愿让他们就等,只随意找了一个脚夫让他去永宁坊黎家通知一声,自己今晚怕是要晚些才能回来。
等黎向晚接到消息的时候,天色已然完全昏暗了下去,这时她已做好了满桌子的菜,不过听闻顾靖是同其他人一起去的,她倒是挺开心的。
顾靖这么些年,一直都是与自己作伴的,同龄的好友压根就没有,若这是在现代,黎向晚肯定会抓着他去交朋友,可惜现在是古代,而且顾靖一向是个自己有主意的人,她也不好多加干涉。
现在可好了,顾靖有了自己的朋友。他走的是仕途,若是没有朋友,想必日后一定是极为艰难的。以黎向晚对顾靖的了解,他对于朋友的态度绝对是宁缺毋滥的,他宁愿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条道走到黑,也不愿意与自己看不上的人为伍,看来今天邀他的人,是足够优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