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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琳娜和安堂一起从天台掉了下去。
我愕然的看着这一幕,宁静笑了,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嘴里哼着一首温柔而安静的歌曲,那曲调像是可以浸润每一个人的心田,却带着悲伤缓缓流淌。
没有任何的预兆,甚至没留下一句话。
宁静纵身跳下,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再也不见一点踪迹。
“宁……宁静!”
我跑过去,趴在天台的高台上,宁静笑着,那一抹笑容极尽温柔。
随后,便是满地腥红。
宁静的瞳孔已经被鲜血染红,像是一滴血泪浸在眼眶中,可那双眼睛像是把过往都从活了一遍。
那已经是很小的时候了,她们生活在孤儿院里,虽然没有父母,却比其他的孩子要好很多,因为她们彼此是彼此的倚靠,在漫漫冬夜也可以相互取暖。
院里只有一台钢琴,姐姐有着异常的天赋,她所弹奏出来的曲子总是温柔和蔼,而她就趴在钢琴旁,静静地听着。
安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如同掌中流沙,即便是紧握,也只会让它们加倍流逝。
那天,孤儿院来了一个人,他将姐姐接走,不过好在那个时候她已经十六岁了,姐姐的离开,并不代表两个人的分离。
因为她知道,姐姐是将要去大学生活,正在朝她的梦想靠近。
记得那天,阳光还算明媚,院子里的青草正翠,她和姐姐挥手作别,那已经是最后一次再见。
伴着周围温柔而淡雅的蓝色花朵,宁静永远的逝去了。
我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萧易寒已经将那架钢琴烧毁,不留一丝痕迹。
我双手环膝,不知是问萧易寒,还是在问我自己:“为了报仇而搭上自己的性命,真的值么?”
萧易寒大概是第一次这么平静的和自己对话,他的声音不再暴躁,像是看透了这个世界所有的铁则,说:“对于宁静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被夺去,所以生命对于她来说,也毫无意义。”
“生命……”
我喃喃着,记得那个人说过,生命是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没有人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往往都是世人作茧自缚罢了。
我猛地想起了什么,立刻站了起来:“不对……夜零呢?”
我连忙跑到了方才琳娜和安堂坠楼的地方,从上方就看到夜零的黑色翅膀,将两个人包裹了起来,并没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我并不欣喜,也没有松一口气。
这是人生第一次,我觉得那些人是该死的。
或许是因为宁静太傻,以命换命,到头来还是只害苦了自己。
总之,安堂和琳娜没有死,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可是宁静死了,这对我来说,算得上是沉重的打击。
宁静无父无母,校方对于宁静的死,给出了跳楼自杀的解释,至于安堂和琳娜的记忆,则有夜零掌控。
夜零能够控制人心,是如同催眠师一样的异能。
自那之后,宁静的尸体火化,安葬在了宁欣坟墓的旁边。
在祭拜宁静的时候,我看到一旁宁欣的祭品还是新鲜的,记得那天宁静请了事假,大概那天就是她姐姐宁欣的忌日吧。
我顺手摘了那蓝色的花,用来祭奠宁静,其实从以前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朵花很适合宁静,可惜这句话直到宁静死后,也没能亲口和宁静说。
我跪在宁静的坟墓前,点着香火,说:“那天宁静死的时候,说你和宁欣说过几句话。”
萧易寒站在我的身后,即便是背着萧易寒,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很不友善:“你想说什么?”
我说:“杜梦甜那样心气高的校花,既然看上了你,又怎么会轻易地移情别恋,更何况安堂要相貌没相貌,要品行没品行,大概是因为你和宁欣走的很近,所以杜梦甜才会心生妒忌吧。”
萧易寒没说话,而我却站了起来,对上了萧易寒那双一贯深沉的眼睛:“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你了,那天你急匆匆的跑过来,一脸凶神恶煞的问我是不是知道了凶手是谁,到底有什么原因?”
我自认很正经,这种话题也由不得人开玩笑。
萧易寒良久没有说话,他的左手上戴着数不清的戒指和银饰,他玩世不恭,脾气暴躁,性格恶劣,可是不说话的时候却让人觉得沉默而孤寂。
萧易寒缓缓抬起了左手,敲在了我的头顶上,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我呆愣在原地,自这个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自己从萧易寒的口中,也听不到真切的答案了。
宁静坟前淡蓝色的花朵,随着微风一起一伏,像是在招手一样。
与此同时,明德大学也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回到宿舍,已经是空落落的一片,寂静而空旷。
原本宁静的下铺已经被收拾掉了,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却是睁着眼睛。
异能人拥有不同的力量,这种力量虽然多数没有萧易寒那样的危险,可是少数却也如同宁静一般。
人类会畏惧比自己强大的生物,可往往他们忽略掉了,异能人也是人。
而对于异能人最重要的,是生命。
耳畔里总是能想起宁静所说的那句话:“如果我有和姐姐一样的能力……我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我品味着这句话,这已经令我困惑了数日。
从琳娜的嘴里,很明显可以知道宁静的姐姐宁欣是异能人没错,而宁静和宁欣的异能都是控制音符。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血脉相连,所以异能相仿,可是当宁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违和感。
就仿佛,宁静并没有宁欣那样的能力。
可宁静,却真真切切的使出了异能。
一时间,我只觉得头脑像是要炸开,不管怎么想,都没办法冲破那层隔膜。
这一夜辗转无眠,我几乎是目睹了日升月落,到了天色蒙蒙亮时,我才总算是抛开了这个令我困惑的问题。
晨起,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有史以来第一次去吃早点,心情却沉重不已,甚至还打着哈切,一路朝食堂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