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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陈北斗,是杨青杀的了?”
何惧看向林静天,淡淡说道。
林静天不由微微一窒,接着愤怒道:“此乃我雷门弟子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吗?”
事实上,杨青杀害陈北斗一事,并不像林静天所说,是有哪个雷门弟子亲眼所见。
可是不这样说,便无法坐实杨青杀害陈北斗的罪名。
那么林静天更无法在这种形势下,除去杨青这个祸患。
何惧却斜了林静天一眼,冷声道:“陈北斗分明是被镇妖谷中妖兽扑食而亡,你雷门区区弟子,难道比我何惧的话更为可信?”
林静天怒道:“陈北斗是何等修为?岂会连镇妖谷之中的妖兽都敌不过?你这番话说与谁听会信?”
何惧冷笑了一声,说道:“老东西,我说他是被妖兽扑食而亡,那便是被妖兽扑食而亡?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质疑我说的话?”
林静天心中愤怒至极,但是却无言以对。
就如何惧所说,一名雷门弟子的证词,跟符术大师何惧的证词,根本连摆在一起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不要说这亲眼所见之事本来便是林静天编造的,即便是真的有雷门弟子见到了那一幕,当何惧说出这番话之后,那名弟子的证词也便会变得连狗屁都不算。
林静天之所以敢以如此强硬的态度,强闯寒门。
便是因为,他心中很清楚,在自己面前,杨青就算再如何否认也没有任何作用。
只因为他是雷门长老,而杨青,只不过是寒门一个小小内门而已。
而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
当何惧说出这番话之后,他就算是再去找个弟子出来,咬死自己亲眼见到杨青杀害陈北斗也没有任何作用。
何惧说的话,即便是在流云宗面前,分量也要比自己说的话来得更重。
到了这一步,林静天心中也明白,他想要在何惧的庇护之下处决杨青是不可能的了。
在何惧到来之前,张启峰或许还有可能迫于流云宗的压力交出杨青。
而当何惧说出这样一番话之后,张启峰便不必再担心来自流云宗的压力,是得罪他这个雷门长老,还是与何惧一道护佑宗门天赋惊人的弟子,其中选择几乎毫无悬念。
林静天心中衡量了一番,知道此事结局已定,自己再如何纠缠只怕也不会再有结果。
原本以为,自己以迅雷之势闯上寒门,挟流云宗之威,拿下杨青是手到擒来之事。
却没有想到,会是如今这样的结果。
不过,林静天心中对于杨青的杀意却是不减反增。
他已经将杨青给得罪死了,这杨青身具如此潜力,便连何惧都不惜折节相交,若是不死,日后必成大患!
林静天眼神闪烁,猛然拂袖,怒道:“此事,老夫必定会报于流云宗知晓,希望到时候,你们不会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
说罢,林静天便欲拂袖而去,只是体内灵气一窒,这才想起此时仍在封灵阵之中。
林静天不由向张启峰怒目而视,说道:“张宗主,还不放开符阵,是想趁机将我困死在你们寒门吗?”
张启峰之前不曾解开符阵,是怕林静天脱困暴起,杀害杨青。
此时却是解开了符阵,向林静天淡淡道:“林长老,你只凭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闯我山门,伤我子弟。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未免也太不将我寒门放在眼里。”
林静天怒极反笑,问道:“这么说来,张宗主是真的想将老夫困死在寒门了?张宗主,你这是想要与我雷门为敌吗?”
林静天面带嘲讽,冷眼看着张启峰。
不过是几名弟子而已,他不相信张启峰会为了几名弟子便对他出手,破坏雷寒两门的关系。
火寒两门之间的矛盾已是不可调和,风门与火门更为亲近,倘若寒门再将雷门推开,那在四宗之中便孤立无援,四面皆敌。
这也是林静天敢于上山寻事的缘由,他有这个自信,除非寒门傻了,否则绝不可能为了几名弟子便将他如何。
他毕竟是雷门长老,对他出手,便无异于与整个雷门翻脸。
却听张启峰说道:“林长老挟流云宗之威上山,伤我门下弟子无数,可曾顾念过寒雷两门的交情?”
张启峰缓缓抬头,一身剑意泠然,说道:“既然你雷门行事,不顾盟约,那便休怪我寒门不留情面。林长老,我也不欺负你,只要你接我一剑,便可随意离去。”
听了张启峰这番话,林静天心中却反而放下了心来。
张启峰为人素来谨慎,绝不会做出真正有损两门关系的事情来。
他嘴上这般说,只不过是为了顾及门下弟子的情绪,以及寒门的脸面而已。
这所谓的接他一剑,只不过是一个台阶。
大家都是天极境修士,即便有所差距,也不会太大。
林静天相信,再怎么样,自己也不可能连张启峰的一剑都接不下来。
等到张启峰出过一剑,他对寒门也算是有个交代,又不至于真正撕破雷寒两门交好的面皮,正是张启峰素来谨慎的作风。
于是林静天便大咧咧往前一站,说道:“莫说是一剑,便是十剑又能如何?”
张启峰淡淡一笑,伸手拔出腰间悬着的长剑。
见到这一幕,林静天心中更加放心,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以心意御剑才是最强的杀招。
而张启峰却如同低阶修士一般,以手执剑,其中深意不问可知。
便是一旁的寒门五老,神情也都和缓了一些。
虽说林静天的行为的确过分,但是以寒门现今的状态,并不适合与雷门撕破脸皮。
张启峰拔出长剑,横于身前。左手手指缓缓从有些黯淡的剑身上抚过,眼神之中竟有几分温柔之意。
张启峰声音空悠,缓缓道:“自从成为这寒门宗主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拔过剑,委屈你了。”
张启峰话音刚落,那长剑之上,骤然响起一阵极为清越激昂的剑鸣之声!
原本平平无奇的剑身之上,瞬间大放光华,便如久困浅滩的神龙,终于挣脱了锁链,飞腾直上九万里!
张启峰须发长袍,被剑气所激,猎猎飞舞。
在场诸人,不由心间骇然。
以他们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这惊人的一幕,并不是因为张启峰手中这把长剑是什么极为珍稀的神兵。
即便是换一把剑,依然会出现眼前这一幕。
因为那一朝脱困的神龙并不是这把长剑,而是张启峰本人!
便如他自己所说,自从成为这寒门宗主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拔过剑。
被尘封的并不仅仅是他掌中这把长剑,还有他自己心中的剑!
而此刻滔天剑意,更不是从张启峰的剑上传出,而是由张启峰那略显清瘦的身躯之中奔涌而出!
张启峰执掌寒门以来,遇事都是以退为先,以和为贵,从来没有悍然拔剑之时。
无论是雷火两门,还是寒门五老,竟都不知道,张启峰会有如此高深的剑道修为!
他们甚至可以感觉到,在张启峰的滔天剑意之下,便连自己掌中的灵剑,都开始轻微震颤起来,隐隐有一种想要奔投张启峰而去的感觉!
要知道他们的灵剑可都是与他们心神相系的,此刻竟在张启峰的气势影响之下,反而对张启峰生出了亲近之意,他的剑道修为该是何等可怕?
寒门五老望着那个衣衫猎猎,一身剑意的男子,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宗门那个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的宗主!
至于林静天,心中终于生出了几分恐惧。
张启峰这一身剑意,要说只是为了走个过场,给彼此一个台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更让他疑惑的是,张启峰如此实力,绝对远在其余三宗之上,按道理说,寒门早该成为四宗之首。
可为什么,张启峰从未展露过自己的实力,四宗之中但凡有利益之争,最先退让的永远都是张启峰!为何他甘愿让寒门沉寂,甚至隐隐为四宗之末?
而今日,隐藏了十余年之久的张启峰,又是为了什么,竟撕去这么多年的伪装?
林静天嘴里泛起一阵苦涩之意,无论如何,张启峰暴露实力,显然跟自己欺上寒门脱不了干系。
顾寒信站在一旁,也不由眼皮直跳,将自己的身子往里缩了一缩。
便连何惧,此时也不禁啧啧称奇。
杨青感受着那股澎湃剑意,心中若有所悟,隐隐感觉自己对于四季剑法的理解又深入了几分。
青秀山下,莫清看向山峰之上,眼神发亮,如同剑光。
他时而皱眉苦思,时而欣喜大笑,拔剑四顾,状若癫狂!
青秀峰上,张启峰向着林静天踏出一步,手中长剑平平挥去,口中淡淡说道:“接住这一剑,我便任你离去!”
挥出这一剑之时,张启峰一身剑意不释反收,便是剑上灵光也是内敛无形。
看上去,便如同凡俗之中,一个佩剑为饰的书生,玩笑一般挥出了毫无章法的一剑。
可是面对这寻常到了极点的一剑,林静天却没有丝毫轻松之意,反而瞳孔放大,满面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