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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骨狸与嬴成蛟还在坐幽临宫中院内石桌边。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谈笑着。桌上的菜肴已所剩无几。几个空酒壶被随意丢在了桌边。
两人都已经伶仃大醉。
嬴成蛟抬起手歪东倒西的拿起酒壶还想给自己倒一杯酒,却一丝酒也倒不出了,他抖了抖水壶,确实是空空如也。他见此,对着不远处的春夏秋冬唤道:“拿酒来!”声音已飘然。
骨狸已醉得不成样子了,她只撑着头傻笑着,学着嬴成蛟的话语道:“拿酒来!”
春夏秋冬几人都为难站在原地。这已经是长安君与美人几次要酒了,若是再喝下去,王上怪罪下来,这罪过可都是她们的。
她们几人相看几眼后,绘春只好故作为难道:“回长安君,我们实在是去拿了许多次了。怕是今日御膳司已不放酒了。”
赢成蛟闻声,把手中的空酒壶丢到了地上,已醉得口无遮拦,只道:“怎会如此!那便去找王上!王上可是我兄长!定会给我拿酒的!”
骨狸闻言,附和道:“对对对!找王上!那个臭男人定会给我们拿酒。”说完,还打了个嗝。
赢成蛟闻声骨狸唤嬴政为‘臭男人’,他嘻嘻的笑了起来,身子不稳的指着骨狸道:“骨狸你现在可是个美人呢,怎么能如此唤我王兄。”
骨狸吐了吐舌头,道:“他便是个臭男人呀!”
“这.....”绘春闻言,却也知是不行的。
院门边站着的大饼,听着院内的声音,摇了摇头。
他抬眼,远远就见到了远处黑着一张脸,不紧不慢只身走来的嬴政。
嬴政走到大饼面前,大饼忙跪下身子行礼,大饼话都还未喊出来。
嬴政眼都未有望大饼一眼,抬步就进了院内。
大饼见王上难看脸色,就知道了,今天必定不平静了。
此时的骨狸冲着嬴成蛟招了招手,嬴成蛟便凑上前来。骨狸在嬴成蛟耳边道:“他啊,脾气臭得要死,不是臭男人是什么。”
嬴成蛟闻言,哈哈一笑了起来。
门外忽而传来一冷厉男声,道:“你们喝得可还算尽兴?”
春夏秋冬见来人,忙慌乱跪了下来,唤道:“参见王上。”
嬴成蛟与骨狸转眼去看,见嬴政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见骨狸在嬴成蛟耳边私语的样子。着实是让他火气直冒。
嬴成蛟见此,他一脸欢喜的忙着起了身。虽是已经醉醺醺的了,他却是还记得礼数,他先晃晃悠悠的给嬴政行了个礼道:“参...参见王兄。”随即他又欢喜笑了起来道:“王兄来得正好!来!我们一起把酒言欢!”
嬴政闻声,只漠然扫了赢成蛟一眼。
骨狸一双眼迷离望着嬴政,她撑着头,醉醺醺的道:“咦,怎么一说你,你就来了。”
嬴政径直到了石桌前,一把就拽过骨狸的手臂拉着她起了身。试图让她离着嬴成蛟远一些。
骨狸手上生痛,被拽着起了身,一把就被嬴政拉着站在了他身后。
她却是身子不稳,一个踉跄就直直撞在了嬴政的背上。
嬴政一怔,面色却是依旧难看。
她头抵在嬴政的背上,却是都不想站起身了。身子就顺势软软的就靠在了嬴政背上。
好舒服啊。骨狸心道。
见骨狸靠在自己背上,嬴政心中虽是有几丝悦意,他却是冷声对着嬴成蛟道:“贤弟,今日到了这宫中,竟是不来寻孤,却是跑到了你王嫂这处。让孤未想到的是,贤弟与孤这美人,却是渊源不浅呐。”
嬴成蛟闻言,像是听不懂嬴政话中的敌意一般,他爽朗着笑了一声道:“臣弟今日有事到这宫中来!竟还是忘记了去探望王兄!唉!臣弟的罪过!臣弟的罪过!”随后他晃晃悠悠的低下了身子,想捡起地上的酒壶,他口中道:“臣弟,自罚三杯!”
他还未起身,就捂着肚子“哇”的一声,吐了一地。瞬时,满地的呕吐物。
春夏秋冬默默转过眼去,不想去看。
嬴政见此只深吐了一口气,像是抑制着怒意一般,他咬着牙默默开口道:“长安君已喝醉!来人!送他回去!”
这宫中能来的人就大饼一人。大饼忙跑进门来,见了状况,上了前来应声道:“诺。”随后,他忙扶过嬴成蛟,让他起了身。
嬴成蛟像是不愿一般,喊道:“走什么走!我还要喝!”
虽是如此说,他却是身子瘫软,就任由着大饼扶着出了门。
嬴成蛟还未走片刻,嬴政就听自己背后又是“哇”了一声,瞬时他的身后就是一片湿润。他不用猜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握紧了拳头,身子都有些气到颤抖。
春夏秋冬见此,心中只道:完了完了。
骨狸头靠在嬴政的背上,还似是未吐尽兴一般,继续吐着口水。嬴政强忍着怒意开口道:“你们!过来给孤扶着她!”
春夏秋冬闻声,都不敢怠慢,忙跑了过去,赶忙扶过了骨狸。
嬴政见此,就上前几步离了骨狸。
他转过身,脸上已黑得不能再黑了。
骨狸被四人架着,才勉强能站得起身。她闭着眼,像是都睡了过去。她的嘴边还残留着她所吐的食物残渣。
嬴政虽都要气炸了,却是望着骨狸模样也无法发作,他只好咬牙切齿般道:“你们给孤听好了。明日她若是醒了酒,便叫她给孤在这幽临宫门口跪上一日!至于你们幽临宫中的所有人!纵容美人烂醉!全都一起罚跪!”
他像是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气一般,像是只要下一秒,他就可唤人把春夏秋冬几人全都千刀万剐。
春夏秋冬见此,都忙惊恐低下了头,慌忙应声道:“诺”
她们可从未见王上生如此大的气,生怕又惹恼了王上。
闻言,嬴政就默然转了身,带着些许怒意般的一甩衣袖就出了幽临宫。
嬴政回到了秦川宫内。
宫女宦官们都纷纷行礼。嬴政却是沉着一张脸,都不允理会。
福元望着嬴政难看神色,不明所以的迎上前来,唤道:“王上。”
都还未到寝宫门口,嬴政就冷声道:“给孤准备衣物!孤要沐浴!”
福元疑惑。
嬴政一脚踏进了寝宫,福元就见到了嬴政身后一背的呕吐物。
福元了然,就忙应声道:“诺。”转身赶忙去吩咐了宫女宦官。
沐浴过后,嬴政已换上了另一身衣裳。
一下午,他却是都心神不宁一般。
也不知,那个蠢猫醒酒了未有。
嬴政坐在书桌上,他手拿着书卷,出了神。
玉桑进了寝宫,他站在书桌前,拱手行礼道:“参见王上。”
嬴政不应声,动也未动一下。
玉桑见此,他又唤了一声道:“王上?”
嬴政闻声回神。他望了玉桑一眼,随即清冷道:“嗯,何事?”
玉桑见此,拱手道:“属下已去与暗中收拢了许多官臣,他们全都表示,到了王上真正继上实权之后,必定会倾力辅佐。”
嬴政闻言,满意点头。
“不过...”玉桑又言道。
嬴政抬眼,问道:“不过什么?”
玉桑开口:“与吕相交际过深的李太尉、吕大司空、还有同长信候为伍的高太保、许大夫等人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依属下所看,他们便全是不想忠于王上。”
嬴政闻言,像是早就知晓了一般,只冷笑道:“孤便知道。”
随后他把手放在了书桌之上,指腹不紧不慢的轻轻敲打着桌面。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般。
玉桑不明所以。
李太尉...李太尉...他倒是想起了什么。
嬴政停了手中动作,随后清冷一笑道:“明日,我们便去李太尉家做做客。”
玉桑闻言,应声道:“是。”
已到了深夜,明月挂在夜空之中,皎洁如玉。
幽临宫中。
骨狸已被脱去了外衣,躺在了寝宫中的床上。
寝宫中漆黑,宫灯已灭。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缝隙穿透进了屋内。
骨狸闭着眼,却像是没有了意识一般,不停不停的不悦喊道:“水!我要喝水!”
不过一会,就有人缓缓推开了门。
嬴政背着门外的月光,进了门。月光环绕着他的一身,像是生了光辉一般,更像是从光辉中而来。随后,他轻轻关上了门。这一片光辉瞬时就被格挡在了门外。
怎么这幽临宫大半夜了门外却是一个守夜的都未有。这个蠢猫,怎把自己的奴婢们养得如此散漫。
嬴政迈着步子就到了骨狸床前。
骨狸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口中还在不悦喊道:“水!我要喝水!”
嬴政闻言,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随即他转身到了一旁桌前,倒了一杯茶水。
拿着那杯茶水回了床前,嬴政却是更加不知所措了。
这该如何喂这个蠢猫喝水这是个难题。他怎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任由她生死好了,何必还跑来望她。
嬴政紧了紧手中的茶杯。
骨狸口中还在一遍一遍的呼喊:“我要喝水。”
嬴政站在窗前,望着骨狸这张闭张闭张的小嘴,他不免失了神。忆起他已吻过这张小嘴两次的场景。嬴政呼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