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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儿站在“小湘楼”的外面,稍稍调整了情绪之后才又走进包厢。她一推开包厢的门就听到大家都在起哄着说等会儿要去KTV唱歌。
梁燕看到佩儿走进来忙说道:“佩儿,我们这里结束了就去唱K, 明天是周末,你可别跟我说没时间。”
佩儿看了一眼刘皓,他正在给自己的杯子里倒酒,一言不发。
王主管见佩儿不吱声便插口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还不趁着现在没结婚生子抓紧时间好好地玩一玩?等到了我这个年纪瞻前顾后的想玩都不行咯!更何况刘总说了他来买单,你们只管唱歌就行了。”
佩儿不知道为什么刘皓的态度忽然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他还摆着一副不甘愿的模样,可转过头又要请大家唱K?难道他不是急着要走的么?
梁燕听了王主管的话马上附和道:“就是嘛佩儿!王主管也想和我们一起直落唱K的,可他的老婆加班,他得回去守着孩子写作业。你说你这一个人的,还犹豫什么?不会是约了男朋友吧?”
梁燕都这么说了,佩儿只好笑了笑:“我又没说不去。”
既然大家一致同意去唱K,每个人都兴奋起来。人事部的阿亮说,“小湘楼”的附近就有一间KTV,而且那个KTV比较大,新歌比较多,音响也不错,他经常和朋友去那里玩。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纷纷提议走路过去,反正也才隔了一条街。于是,一行七个人热热闹闹地出了“小湘楼”的大门。
七八十年代的年轻人大都喜欢去唱K以庆祝各种各样高兴的事情。KTV里五彩缤纷的霓虹或多或少地会让人生出些纸醉金迷的感觉,而KTV包厢里偶尔飘出来的歌声或婉转或喧嚣或深情或悲切,无论唱得专业与否,都是各人内心深藏情绪的宣泄。
有时候,人的确需要找到一些途径来抒发自己的情感,释放自己的情绪。
阿亮介绍的这间KTV果然很大,进了KTV的大门,转了个弯便看到了一个舞池。包厢就在舞池的后面,他们要绕过舞池才能进去包厢。
佩儿跟着一行人走过那个偌大的舞池,可就在要走过的时候,她还是慢下了脚步。像被什么声音召唤了似的,她抬眼望了望头顶耀眼的霓虹,忽然地她的眼睛里面刺痛一片。她被那刺痛灼得低下了头,脑海里定格于乔天霖穿着白衬衣慵懒扬眉的模样。
在那座名为深城的地方,也有一间KTV和这里的布局风格大同小异。那晚,也是在这般耀眼的霓虹灯下,有一个男子,不由分说地拖着她的手滑向舞池。然后,他的大手抚在她腰间,神色自若地带着她起舞。可他却不知道,她已经被他这样的触碰惊得烧红了脸颊。
那个男子,那个卓越不凡气质超群的男子,那个英俊潇洒淡漠傲然的男子,用他那有力的臂膀带动着她,让他身上的气息包围着她,任他蛊惑的声线迷醉着她。
那时的她怕是早就迷醉了吧?只是分不清到底是迷醉在五光十色的霓虹里,还是迷醉在轻歌曼妙的音乐中,抑或是迷醉在他坚如壁垒的胸膛前?
她知道他的舞跳得很好,因为她曾经看到过他带着别的女子翩翩起舞。女子跳得婀娜多姿,被他揽着优雅旋转。而他呢?他是那样洒脱的姿态,是那般娴熟的舞步。
虽然是惊鸿一瞥的画面,可她却总是不能忘记。所以,到后来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到后来他凡事都依着她的时候;到后来他把她当作孩子般来宠溺的时候,她问他,她是不是他遇到过的最差劲的一个舞伴?他扬了扬眉,然后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你说呢?”
她在心里懊恼,懊恼着自己跟不上他的舞步,懊恼着自己怎么就不是最优秀的那个!可他为什么就能够把舞跳得那么好?于是,她不服气地抬头问他:“你是上过交谊舞培训班吗?”
他嗤之以鼻:“这点伎俩还要进培训班?”
她瘪了瘪嘴,这个男人该是有多自大又有多自信?
他瞧见了她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他的双手揽紧她的纤腰,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可能你是最差劲的那个舞伴,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是我的女人,你就是最好的那个。”
他很少说情话,可佩儿总觉得,他那寥寥可数的几句却是天底下最蛊惑人心的话语。他说话时候的样子,他看着她的眼神,他庄重而温柔的表情,总是让她沉醉其中心悸不已。
可怎样的沉醉和心悸都是没有意义了吧?深城和岛城,两座不同的城市;他和她,两个回不去的人。他们终于成为过去式,他们终将守着不一样的城市坐标遥望无期。
是啊,遥望无期,最好的办法就是遥望无期。如果让她看着他与别的女孩子在一起,让她看着他把别的女孩子拥在怀里,她想她那颗单薄的心恐怕真的会在空气中点点撕开片片掉落了。
所以,他们只能在不同的城市里遥遥相望,他们只能在不会相遇的城市里经营着各自的生活,忙碌着各自的日子。
刘皓让她忘了他,她当然想忘了他,她也一直在提醒着自己要忘了他。因为,她知道,其实自己不够坚强。
试问一个人要有多坚强,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
就在这思绪百转千回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已经进了包厢。等到佩儿推开KTV包厢的门,只看见大家闹成一团,而歌单在屏幕上来回地滚动。服务生拿了酒水进来,又把餐牌放在了桌上。刘皓点些小食,又要了两打啤酒便独自坐在角落里喝了起来。
佩儿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看得出来梁燕今晚很开心,因为她像只花蝴蝶似的满场奔走着为大家点歌。也是,她能不开心吗?吃饭的时候,刘皓就坐在她的身边,这是平时不可能有的那么近的距离。而当她给他布菜的时候,他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当刘皓温润地对着梁燕说谢谢的时候,佩儿正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喝下,那时她想,刘皓应该对梁燕有好感吧?如果没有好感,他是连敷衍都不屑的。不过心底,她却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好受。毕竟刘皓是她的初恋,就这么看着他与人相悦,她还是别扭的。
佩儿看了看坐在角落里喝闷酒的刘皓,不禁摇了摇头。林佩儿,原来你并不大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高风亮节。可试问这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孩子可以在这个时候坦荡到没有一丝隔阂?
喜欢过的人,即便是分开了,总会留下些许的痕迹。她想,她这样的反应也应该是正常的吧?只是,她肯定会祝福,祝福所有相爱的男女。毕竟,爱情还是很美好的一个东西。
刘皓并不唱歌,也不说话,只是喝着啤酒,用淡漠的一双眼看着众人。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更没人敢去问他在想些什么。
梁燕见刘皓生人勿近地喝着酒,当然不敢过去搭讪,于是坐到了佩儿的身旁。她很感激佩儿能在今晚请到刘皓,又迫切地想知道刘皓对自己的印象如何,所以问佩儿:“你觉得我今晚的打扮好不好?”
佩儿知道她花了心思,又觉得她穿着得体,便笑道:“挺好的。”
梁燕得到了肯定,心下一喜,就问:“你说他会不会喜欢?”
对于这个问题,佩儿可不敢随便乱答。她看了看面前摆了好几个空酒瓶的刘皓,斟酌地说道:“这个问题可要问问他本人才行,我说什么都是不作数的。”
梁燕有些不甘心:“那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
佩儿惊讶于当下年轻人的胆量和勇气。她想,如果换做自己,恐怕是不会在第一次接触之后就去问这么敏感的问题的。于是她想了想:“我去问他,好像不太好吧?”
梁燕不以为然:“你和他是校友,都这么熟了,问问应该没有关系。”
佩儿心下叹息:“再熟也不好意思问他这么私人的问题。更何况,我和他现在也并没有那么熟,毕竟他早我两年就毕业了。”
梁燕还想坚持,佩儿却又是说道:“梁燕,给点时间和耐性,给他,也给自己。”
听到佩儿这么劝说,梁燕也不好再问下去。她想了想,便问佩儿想唱什么歌,她要为她去点歌。
其实今晚,佩儿并没有唱歌的兴致,如果在“小湘楼”里,王主管不把话说到那个份上,她还真会找个借口离开。可梁燕是如此热情地来问她歌曲的名字,她实在是找不到借口来拒绝。
她抬起头来,眼前的屏幕晃过一个她熟悉的歌手的名字。她想起这位歌手有一首并不算热门的歌,歌曲不是被人大街小巷翻唱的那种类型,却是她喜欢的词曲。
于是,她告诉了梁燕歌曲的名字。等到《夜太黑》几个字出现在屏幕的时候,佩儿便拿过话筒,低低迷迷地唱了起来。她压低了的声线把这首女人的歌唱得婉转动情:
告别白昼的灰,夜色轻轻包围,这世界正如你想要的那么黑。
霓虹里人影如鬼魅,这城市隐约有种堕落的美。
如果谁看来颓废,他只是累,要是谁跌碎了酒杯,别理会。
只是夜太黑,止不住那眼角不欲人知的泪,OH,夜太黑,又给过谁暖暖的安慰。
只怪夜太黑,谁又在乎酒醒后更憔悴,夜太黑,酒精把一切都烧成灰,夜太黑。
男人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女人芳心要给谁,没所谓。
只是夜太黑,也能看见藏在角落的伤悲,OH,夜太黑,谁也没尝过真爱的滋味。
只怪夜太黑,没人担心明天会不会后悔,HEY, 夜太黑, 酒精把一切都烧成灰。
夜太黑。。。。。。
李大哥的歌词就是能够触及你灵魂的深处,共鸣你最隐蔽的痛。
一曲唱罢,佩儿感觉有泪滑过眼角。到底是年纪大了几岁,无论怎样去武装,内心仍然容易流泪。她在心里嗤笑着自己的无用,然后把头一仰,不露痕迹地将泪抹去。
大家被佩儿优美的歌声打动,一个劲地在鼓掌,喊着再来一首,却只有刘皓瞧见了她那滴晶莹的泪。
到底是谁的故事在这夜的深处如泣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