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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容华一夜自我争吵,自我挣扎。疲惫困睡到日上三竿,变成了个失魂落魄的人儿。被夏怀瑾拒绝时候的淡然,事后回想还是暴躁得一发不可收拾。
“竟然敢拒绝了我,我才不会厚颜无耻地贴上去,等着后悔一辈子吧!”
安容华赖在房中不出门,并无人管她。夏怀瑾今日却是忙碌的一天,自从他将太后传来的意思向皇帝转达,便临危受命,接受了操持洋大典这件国家大事。
而当所有府中有女参与洋的官员得知此消息后,便一一向夏怀瑾发出邀约,陆陆续续送来拜礼,其中有的礼丰厚得令人惊叹。
若家中有女选中为后,自是一整个家族的荣誉,也是家族中人扶摇直上的绝对助力,没有人会不抓紧这仅此一次的机会。
夏怀瑾不在府中,各人来便都拜访王妃,秦珂也无法做主,只能将各家送来的礼物都记录安置在空当的偏厅,堆积如山。
凤姨娘可是闻到了金银珠宝的香味,拉着拽着魏姨娘非前来凑热闹。
“王妃姐姐,您真是辛苦了!”
凤姨娘嘴上念着秦珂的苦,眼里却只有那一箱箱,一盒盒的好东西。
明晃晃的珍珠翡翠,琉璃玉雕,琳琅满目,珍稀的燕窝,百年的首乌,千年的人参,眼花缭乱。
“这么些宝贝都是哪儿来的,不会又是那个谷女做的好事吧?”凤姨娘怀疑道。
“此事倒是与她无关。”秦珂愁思满目。
“听闻接下来的洋大典由王爷主持,这些个礼,应当都是各家送来聊表心意的吧。”魏姨娘一猜便中。
“竟是如此!”凤姨娘惊喜而言,“那王府岂不是要收的盆满钵满!”
“你以为这只是人情吗?洋乃国家大事,如此算可是受贿。”魏姨娘一语道破。
“这些礼物你们一样都不许拿,待王爷回来再行处置。”秦珂吩咐道。
“妹妹不敢!”凤姨娘道尽失落。
夏秉良去到秦珂处才知她在偏厅,也稀奇一些不是府中的下人出入王府,便来一探究竟。
“秦母妃,孩儿给您请安了,还有二位姨娘好。”
“世子回来了。”
“这么多东西啊,不会又是谷女……”夏秉良第一反应就怀疑到谷女头上。
“世子错怪谷女了,此事可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些宝贝啊,是朝里那些达官贵人贿赂王爷的,不过也只能是暂时寄放在王府而已。”凤姨娘只一眼便恋恋不舍眼前这些不属于自己的珍品。
“既然如此,孩儿就不打扰了。”
夏秉良回到了自己院里,一路上都不见谷女,这可是稀奇,她往日在府里总是四处奔波,多管闲事。
“今日怎么不见谷女在园中闲散着呢?”连向古都觉得怪异。
“不会是因为……”
夏秉良去到了安容华所在的客房,房门虚掩,一推便开了。
一眼看见谷女沉思在镜前,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夏秉良便随意说起了偏厅的事。
“你今日怎么安静在房里待着,偏厅收到了无数宝贝,听说是有人贿赂父王的……”夏秉良什么都敢说,安容华却果然提起了精神,“什么?贿赂!”
安容华一想便知,按如今的局势,送礼到王府之人定都是洋人选之家,竟明目张胆到让她知晓了。
安容华一刻不待,重燃心火,径直便去了偏厅。
凤姨娘还舍不得离开这处聚宝盆,即便不能全数拥有,也想偷偷地带走一样两样。
“听说许多府邸都送了礼物来?”安容华气势汹汹地入厅,边走向一旁的管家边吩咐道,“将每个府邸送的礼都对应一一记录,我倒要看看,那些装作清廉如水的官员们,能有多大手笔掷于此事!”
“都已记录着了。”管家回道。
“真当哀家退出朝堂,不在宫中就不管事了!”安容华心中怒想。
虽说好管闲事一直是谷女的脾性,可秦珂依然不满她此刻的喧宾夺主,倒显得此事由她做主了。
“还有,将这些东西都看守好了,免得被无知贪财之辈顺手牵羊,陷王爷于不义。”安容华侧目给了凤姨娘一眼,她便惶惶地放下了手中的明珠。
“我当然会吩咐下去妥当安置,待王爷回来后再行处置。”秦珂回驳道。
“希望瑾王妃驭下严谨,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安容华太过严厉地提醒,对事认真时她便会六亲不认,又转向姨娘二人,“无关人等,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凤姨娘何魏姨娘悻悻而归。
“这谷女目中无人的样子,当真就无人治得住吗?”凤姨娘怒不自己。
安容华重燃斗志,太后风范什么的抛诸脑后,晚膳便不顾形象地大吃大喝起来。
“当下最重要的事是为秉文洋,我一定要为他选出一位家世显赫,德才兼备,配得上母仪天下尊位的皇后,若是如此,我功成身退也就无需顾虑了。”
安容华未察觉夏秉良被她的吃相吓到不敢入门,心想她果然是因为夏怀瑾的事受刺激了。
“你吃这么多!”夏秉良终于看不下去了。
“我饿了一日了,不多吃点如何能饱!”安容华
夏秉良出手制止安容华,以为是确如他猜测。
“别吃了,即使父王拒绝了你,你当不成我小娘,依然可以当我姐姐啊N须如此自暴自弃?”
“啊?”安容华一懵,反应过来一只鸡腿砸向了夏秉良脑门,“你在想什么呢,谁要当你姐姐,辈分不可乱!”
轮到夏秉良懵了,安容华虽行为有异,却有不似他所担忧的那样。
“小良儿我告诉你,你父王昨夜拒绝我是因为他……”安容华思索过才继续说,“有眼无珠,无法透过我的外表看清本质,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你就别逞强了,先前听你所言,我还以为你与父王有多年前的旧情,可我冷静下来一想那根本不可能,父王年轻的时候,你都不见得出生了。夏秉良分析道。
“与你无法解释,反正我不是你姐姐辈的人,我与你父王之间的事,你半知便好,无论将来如何发展,你都只管尊我敬我就可。”安容华格外淡定。
“我看你是吃多了撑糊涂了。”夏秉良认定了安容华时承受刺激太大,内心不愿接受而自欺欺人。
他心里就此也生了矛盾,他本以为自己不可能接受谷女成自己小娘,此刻心想却又同情她了。
“你慢慢吃,我走了。”
夏怀瑾回府时天色已晚,秦珂便来向他禀告今日收受礼物一事。
“可否记录安置好了?”夏怀瑾问。
“妥了。”
“太后若在,知道此事,这些个大臣恐怕都要睡不得安稳觉了。”
“王爷,为何太后娘娘会忽然嘱意您操持此事?”
“洋本就是国家大事,若本王还能为国分忧,自当无可推诿。”夏怀瑾心中所想可是分明是为她分忧。
“可此事不比一般国事,涉及内宫,难免有些……”
“太后思虑周全,也安排了宫中之人协助于本王。”
“宫中何人?”
“谷女。”
冷冷清清客房里,安容华想到送礼之人都已快踏破瑾王府门槛,那此事必然已经公告天下,可夏怀瑾却迟迟没有通知到自己太后的意思。
“他不会擅自违背我的意思吧?”安容华先前从未怀疑,只是此刻急了心眼,“不行,我得去问问!”
安容华前一脚推门而出,夏怀瑾便出现在她眼前,恍惚昨日重现。
“肤浅男人!”安容华忍不住嫌弃一句,拽过头去不屑一顾的态度,“王爷怎么来我这,我可不是什么凤姨娘魏姨娘,不恭候您的大驾。”
夏怀瑾本以为自己此番因正事而来会与安容华冰冻三尺,可她显然让自己失望了。
“本王来,是有正事告知。”
安容华忽然想到当务之急的大事,便搁置了自己的不满脾气。
“进来说吧。”
安容华突然变脸,方才赌气不悦的小女子模样全无,一本正经地与夏怀瑾对坐,只等他开口。
“何事?”
“太后吩咐本王代为主持洋事宜,在信中,她特意提到了你,让你协助本王料理此事。”夏怀瑾开门见山。
“哦。”安容华装作有点惊讶的样子,却实在不走心。
“本月底,你便随本王入资宫。”
“王爷以皇亲国戚的身份全权操办国事便是合理,但此事涉及后宫,王爷的身份便有一分欠妥了。太后娘娘思虑周全,既然如此,为保王爷清白,我便只能协助王爷了。”安容华言语之中恶意调侃夏怀瑾还透露身不由己。
“不知太后何以如此信任你,明明连谨言慎行都做不到。”夏怀瑾不与计较。
“虽说王爷昨日拒绝了我一颗赤诚真心令小女子我伤心欲绝,但公私分明,该当如何便如何,绝对不会对你公报私仇。”安容华一脸严肃承诺。
夏怀瑾实在听不出也看不出她谷女有一丝一毫的伤心欲绝,甚至觉得她根本就是没心没肺,可如此,偏会叫他更加在意。
正事谈完,安容华便又乱起了心思。
“王爷当真不考虑怜惜我这颗支离破碎的心了?”安容华忽而变得楚楚可怜。
变脸太快,夏怀瑾一时失措,急而起身,暴露了内心的慌张。
“本王无事了。”
“那请王爷慢走。”安容华又一副顺从态度。
夏怀瑾实在猜不中安容华的心思,瞬息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