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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容华在锦绣宫一人监察佳丽们,没有了夏怀瑾的陪同,越发心头空落落的。
“今日不回来吗?”
安容华本想打发个宫人回碎月轩一看,最终却是自己亲自回去了。安容华一入院,便见疑似夏怀瑾的背影往自己房里进去。
“回来了!”
安容华即刻快步跑上前,夏怀瑾在厅中准备放下一品居的酥盒,却一下迟疑了。
“我还以为王爷你得在府中多陪伴王妃几日,不会这么快回来呢!”安容华站在门口,酸酸的口气掩不住喜悦之情。
夏怀瑾却惊而回转,将手藏在身后,一时乱了脚。
“你这时为何不在锦绣宫视察佳丽们受教规矩?”夏怀瑾的紧张流露。
安容华一眼看穿,蓦地一蹙眉头对夏怀瑾表示怀疑。他一回来为何往自己房里跑?这藏在身后的手上又藏了何物?
“你身后藏了什么东西?”安容华往夏怀瑾窜了过去,他机警地躲避开来,却更加让安容华好奇,发了大招,“太后娘娘!”
夏怀瑾一时上当受骗,转身将后背贡献给了安容华,手上的酥盒便也就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一品居的酥点!”安容华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安容华连自己都不记得表达过对一品居酥点的喜爱,却让在意到此事却后悔的夏怀瑾有了台阶下。
“今日回宫时,良儿让向古顺便去一品居买这种酥点,他说顺便给你带一份。”夏怀瑾一本正经地推卸责任。
“小良儿真是有心了,他还是想着我的!”安容华当了真,迫不及待地打开酥盒,一口尝了一盒,满满一口的满足感。
夏怀瑾方才的紧张情绪一扫而光,看安容华吃得开心,他竟也不自觉地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如此也好。”
安容华自然不会一人独享美味,拿起一颗一口酥便给夏怀瑾递去。
“你也尝尝,真的美味无比!”
面对安容华的美味诱惑,夏怀瑾原本紧闭的双唇缓缓张开,却不料安容华故意捉弄,竟将送到他嘴的点心又塞进了自己嘴里。
安容华笑得无声,眉眼之间尽是喜悦,眼波流转。
夏怀瑾一脸被戏弄后的漠然,自己取了一颗尝,说不出舌尖的美味,他早已不贪恋,可被安容华所感染的幸福油然而生。
“这可是小良儿给我的,你怎么能偷吃呢!”
安容华起了玩心,捧起酥盒便要逃跑似的,夏怀瑾却一掌握住门框,将安容华阻拦在臂膀之间。
安容华仰首之间紧张地泯唇,夏怀瑾勾起她的心动,她的羞怯,与曾经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王不与你抢……”夏怀瑾无奈说道。
安容华却趁机塞了一颗一口酥进夏怀瑾口中,堵住了他的嘴。
“我偏要你吃!”安容华任性道。
夏怀瑾明显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拇指擦过将嘴角的酥屑都品尝,仿佛有种微妙的感觉,令他无可奈何却甘之如饴。
锦绣宫内,谢锦书脑海里全是安容华与她说的的那番话,让她整个人都乱了思绪。
“她一定是故意的,怕我中选之后秋后算账,所以故意对我说那些话,好让我自己放弃,定是如此!”谢锦书尽管试图说服自己,却依然效果不佳,她无论如何,也偷偷跑出了锦绣宫,非要去见皇上。
夏秉文得知谢锦书哭哭唧唧地求见,按理说此时二人不该私下相间,以免滋生流言,可毕竟二人是表兄妹,在意到谢锦书的感受,夏秉文还是接见了谢锦书。
“表哥!”谢锦书哭喊着便冲进夏秉文寝殿。
“表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夏秉文一向待人和善,对表妹更是疼惜。
“有人欺负我,就是那个谷女,从我入宫开始便针对我,今日还对我说些奇怪的话,让我心里好难受啊!”谢锦书哭诉道。
“果然这个谷女不对劲,连皇上的表妹都敢欺负!”小澄子一旁主观臆断道。
“谷女朕见过,她虽看起来有强势,可也绝非胡来之人。”
“她简直胡说!”
“她对你说了什么,跟朕说说。”夏秉文体谅到谢锦书的情绪。
“她说,表哥绝对不会选我做皇后的,她说我只知娇纵蛮横,刁蛮任性,毫无优点,根本不配母仪天下!”
夏秉文认真地听谢锦书所说,这点谷女也当面与他直言不讳过。至于洋,夏秉文确实未曾最终考虑谢锦书,在他心目中,只当她是表妹而已。
“她只是嘴直,并非恶意。”
夏秉文一言维护谷女让小澄子大跌眼镜,谢锦书更是不满于此。
“那表哥可否答应我,一定要选我为后,还有我不要穿那么沉重的凤服,我也不要永远住在宫里,不要十天半月见不到表哥的面,我还不要……”
夏秉文可以包容表妹的任性,可身为皇上,不可能为女子蔑视宫规。他认为谷女对谢锦书的评价是客观的,她当真不是为后之选。
“锦书,朕是你的表哥,便会包容你的任性,可朕亦是一国之君,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朕无法承诺你所要求的等等。朕认为谷女所言不错,你不配成为皇后,但你永远是朕疼爱的表妹。”夏秉文当面直言。
“表哥意思是,你不会我选我?”
“是,朕打从一开始便没有考虑你,在朕心目中,你只能是表妹。”夏秉良坦然而言。
“原来如此。”谢锦书恍然大悟。
“锦书,一个女子的终身幸福并不在于她能否嫁给一个身份如何尊贵的男子,而是这个男子是否能够给予她一生的爱与受护。”夏秉文用心解释道。
谢锦书心情依旧复杂,却不再是纠结被谷女欺骗之想。夏秉文吩咐小澄子亲自送她回锦绣宫,并让宫人不得说出去今晚之事。
可慈姑已将这谢锦书擅自离开锦绣宫之事向夏怀瑾和安容华禀告。但谢锦书又在小澄子护送下安然无恙地回到锦绣宫。
“谢佳丽回来时魂不守舍的,不过小澄子公公吩咐说皇上有令,此事不可叫他人知道。”慈姑说道。
“她应该是去找皇上了,任性的丫头!”安容华一副长辈的口气,又问,“锦绣宫中其他佳丽可有知道此事?”
“没有,奴婢得知后只私下来禀报王爷与谷女姑娘而已。”
“既然如此,此事便当做没发生过,慈姑你回去,要多加关注锦书。”安容华吩咐道。
夏怀瑾只是旁听,虽说他才是洋大典的主持,但如今倒像是他给谷女打下手,做陪衬。
“你对这谢佳丽但倒是与众不同,明面上苛刻要求,私下却有一种……”夏怀瑾难以形容这种微妙的感觉,安容华借口信手拈来,“她可是太后的甥女,我自然对她关照些,若是出了岔子,你说太后娘娘是会拿我开刀还是降罪与你?”
“太后不是是非不分,以公谋私的人。”夏怀瑾为其说话道。
“我觉得是,她不仅如此,还任性妄为,不知轻重,离家出走,为老不尊……”安容华越说越口无遮拦,夏怀瑾却实在听不得任何人诽谤她,“闭嘴,你若再敢信口胡诌,不等太后回来,本王便先代她为惩治你这口舌之罪!”
安容华默默地闭嘴,指责的是她,维护的也是她,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我不说便是了,太后娘娘才不会责怪于我呢!”安容华又变得一副凄楚样子,“才不会像你这么凶我。”
“太后既然对你宽松善待,你便该感恩戴德,竟还敢胡乱戏言,你可知言语也会是利剑,伤人无形。”夏怀瑾好声教训道。
“嗯,好,我知道了。”安容华一个劲儿地点头。
“你知错改过便好。”夏怀瑾分明很包容谷女。
“太后她老人家真的对我极好的,我若告诉她我对王爷的情意,她也许就……”安容华故作期待道。
“不可以!”夏怀瑾一下急了制止,“你不可对太后胡说八道这些事。”
“那王爷去说,请太后娘娘将我赐给你!”安容华又调转了方向。
“本王不要。”夏怀瑾毫不犹豫拒绝。
“那王爷不许我说,你自己也不说,若是太后娘娘有一日要把我许给别人家怎么办?”
夏怀瑾急吸一口气,却不知如何做答,他未曾想过,自己若不接受谷女,她迟早有一日也会嫁于他人,可她这一问,居然将他难住了。
“太后自有太后的决定,本王没有资格干涉。”夏怀瑾斟酌回道。
“那若是太后非要将我赐给你,你是不是就心安理得地接受我了?”安容华顺势问道。
夏怀瑾绝不希望谷女所言之事发生,圣祖可以为他赐婚王妃,唯独她绝不能将其他女子推给他。
“不。”夏怀瑾冷漠而决绝。
“是啊!我怎么会接受安排被赐给你,就算是太后娘娘也休想安排我的人生!我怎么可以嫁给你这种有家室,有妾室,年纪又大,儿子都跟我差不多年龄的老男人呢!”
安容华突然翻脸,一通自我否认的乱语疯言,令夏怀瑾始料不及,愣在原地。
诗中暗藏“吾心怀瑾”的是她,给夏秉良洗脑接受她的是她,对夏怀瑾痴狂表白的也是她。这一刻,她却否决了在此之前的一切,将夏怀瑾贬低得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