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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怀瑾应秦珂所求去往凤姨娘处,夏秉良更早一步来到,安容华正以压倒之势将凤姨娘按在桌上。
“谷女,我父王正朝这儿来了!”夏秉良激动提醒道。
“王爷!”凤姨娘即刻期盼起来。
“你听着,你要是敢多说一句,我让你死!”安容华不慌不忙,一把拽起凤姨娘,顺手将步摇戳在她身后。
夏怀瑾和秦珂近了来,只见安容华和凤姨娘二人站着,二人表情着实值得推敲。
“你怎么来这儿?”夏怀瑾上来便问。
“我听说凤姨娘喜欢我屋里的摆设,就亲自给她送了一些过来!”安容华随手一挥,张扬着笑脸,问凤姨娘,“是不是啊,我送的这位,凤姨娘可还喜欢?”
安容华一戳凤姨娘,她即刻点头承认:“是是是,谷女给我送了好多东西,我都喜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凤姨娘的表现很是异常,可夏怀瑾却开口袒护道:“看来是误会,既然无事,本王便先回不忆居歇息了。”
“王爷……”凤姨娘一唤。
“王爷慢走!”安容华大声送走。
夏怀瑾和秦珂来而又去,安容华笑容相送,即刻恢复凶狠的脸色。
“今日算你识相!”安容华一抬手将玲珑步摇插入凤姨娘发髻,她却一脸惊恐。
安容华也离开,夏秉良正在外头等她。
“谷女你怎么一回来就闹事?”夏秉良无奈而生气。
“这不是没事了。”安容华风淡云轻。
“凤姨娘她真拿了你的东西?”夏秉良又问。
“她若没拿,方才早就对你父王哭天喊地,装可怜卖惨了!”安容华一语中的,可夏秉良却觉得并非如此,“凤姨娘就这么配合不戳穿你欺负她的事?”
“她敢,我可是拿锋利的钗头戳着她后背,她若敢多嘴,我就敢戳她几个窟窿眼!”
夏秉良不禁瞠目结舌,谷女依旧如此“心狠手辣”。
“你太过分了!”
“她偷我东西在先,我只是小惩大诫。真想不到这凤姨娘连吃一堑长一智都做不到,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不知好歹。”
“你就不能好好地跟她们相处,你一回来,王府就不得安宁!”夏秉良过于认真。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希望我别回来喽!”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秉良即刻否认。
“你就是这个意思。”安容华当真了。
安容华气冲冲地走了,夏秉良一声不响地跟上去,他只是希望家宅安定,父母安心,可忽略了安容华的感受。
“你跟着我干嘛?”安容华回头一凶。
“我没跟着你,我也往这边走。”夏秉良弱弱地回道。
夏秉良没敢去惹怒火暴走的安容华,却在天黑以后,和向古两个人偷偷摸摸地在她房前挂起了彩灯。
“谷女,你出来一下。”向古代为出声唤道。
安容华一开门,便见彩灯高挂,夏秉良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看着眼熟的灯。
“小良儿你搞什么花招?”安容华问。
“我承认,最初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谷女,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王府,嚣张跋扈,为所欲为,不尊重母妃,又与我父王格外亲近。当我听说她可能会成为我又一个年轻的姨娘时,我真的很愤怒。一心想把她赶出王府去,于是我就为难她,捉弄她,可是谷女偏偏是个厉害角色,每次针对她,我都没捞到什么好处。可是渐渐的我发现,谷女她好像并非是一个来历不明坏女人。她会像太后婶婶一样叫我小良儿,会半夜出去给我买宵夜,会陪我读书做功课,还打破我与父王之间的隔阂。她有仇报仇,会让姨娘自尝苦果,还会做出用一筐蛇倒在姨娘房里吓人的残忍手法,但也会让蛇农将本就是无毒的蛇牙也清理掉以防咬人。她偶尔会讲出一些道理很深的话,但更多时候自己都无理取闹。她很聪明,却也很厚颜无耻,居然胆敢对我父王别有用心,被拒绝之后依然赖着不放。可就是这样的谷女,我一点都不再讨厌她了,甚至希望,他可以一直在王府,陪着父王,也陪着我。”
夏秉良点起手中的灯,正是安容华那盏“吾心怀瑾”。
说实话安容华听这番话有好几处都想痛扁夏秉良几下,可幸好她沉着稳重地听完了。
“这灯还在。”安容华欣然而笑。
“为了欢迎你回来,世子可是费尽心思!”向古在一旁喊道。
“看来你是真心接受我了!”安容华十分欢欣而感叹,“小良儿你这一套若是以后用来讨好女孩子,必然百发百中,比你父王有心多了,他一到都不懂我女孩子的心意!”
“其实我看得出来父王看你与他人不同,今日在厅上,等你不来,他虽嘴上没说,眼里却尽是失落。”夏秉良解释道。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父王说我一个外人,要找准自己的位置。”安容华斤斤计较。
“父王一定是认为你会不请自来,毕竟你一向是那般厚脸皮。”夏秉良为夏怀瑾解释却两全不得得罪安容华,“你说谁厚脸皮,谁厚脸皮?”
“我厚脸皮还不行嘛!”夏秉良赶紧知错就改。
“这还差不多。”安容华得意地问夏秉良,“所以今日起,你是站着我这头的吧,穷追猛打拿下你父王?”
“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不可以不尊重秦母妃,也不能太欺负凤姨娘她们。夏秉良考虑全面。
“那得看我心情。”安容华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可是真心待我父王?有时候情深义重,有时候又散漫自在,闹着玩儿似的。”夏秉良质疑。
“你小子懂什么,我与你父王之间最大的问题,不在于你也不在于其他人,只在于他自己。”安容华忽然沉重。
安容华明白,如今之际,夏怀瑾在明她在暗,她既占据他的心,又依傍在他身边,对夏怀瑾内外夹击。这场博弈对自己是必胜无疑,可对夏怀瑾却是两份压力。
安容华一个人在房中,对着灯自言自语。
“如果我跟怀瑾说我就是我,他会不会相信我呢?”安容华自问又答:“这种事若非我亲身经历,怎么可能有人相信,若是现在有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跑到我面前说是他,我难道会相信吗?”
“而且假设他相信,哀家怎么可能有脸面对他,曾弃之而今寻之,两个老大不小的为人父母的人,岂不是贻笑大方!”
安容华斟酌再三,还是愿意以谷女的身份面对夏怀瑾,可以全然不顾脸面的问题,不论年纪的束缚,不惜伦理的界限。
噔噔噔……
敲门声响,安容华立马开了门,却见是一个未曾见过面的丫鬟。
“你是何人?”
“奴婢淳儿,王爷吩咐奴婢前来为姑娘换药。”淳儿听闻谷女,有些畏惧。
“进来吧。”安容华并不为难。
淳儿心细手轻,换药十分妥帖,安容华随口问了一句:“王爷怎会让你来给我换药的?”
“奴婢敲经过不忆居门口,王爷提着药箱出来,便问奴婢可会换药,奴婢回曾在医馆打过下手,因此会一点,于是王爷便让奴婢前来为姑娘换药。”淳儿紧张地回答。
“你当时应该回答不会。”安容华一时气急。
“奴婢惶恐!”
“不用这么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丫头也是实在。”安容华看淳儿实在怯弱胆小。
淳儿完成任务离开,安容华却耿耿于怀。
“一回府就不管不顾,随便让个丫鬟给我换药,保持距离是吧!”
次日,安容华许久不在王府,出府采办所需之物。回府时,只见安修远愁眉深锁地在王府外焦急徘徊。
“那小子来王府做什么?”安容华上前就是一拦安修远的脚步,他立住脚步眼睛一定,问道,“姑娘看着面善呀!”
“你勾搭姑娘只会这一句吗?”安容华一脸嫌弃道。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大外甥生辰宴上献礼弹琴的那个佳丽!”安修远想了起来,“那晚我觉得你是佳丽中最美的,比我外甥女还漂亮那么一点,还以为你会中选呢!”
“有点眼光啊。”安容华敷衍道。
“不知姑娘是哪位大人家的闺秀,可否认识认识?”安修远忽然忘却目的。
“安修远你能否改改你这轻浮的毛病,多大年纪了还如此不靠谱。”安容华意味深长地叹道。
“你竟知道我!”安修远惊讶,又问,“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我长辈似的,不知小姐芳龄啊?”
“我今年,十八岁……”安容华有一丝丝心虚,却立马壮胆,“你是十七岁吧,叫姐姐。”
安修远更加懵了,她不仅知道自己姓名,竟连年纪都一清二楚。
“厉害啊,我不认得你,你却对我了如指掌。”
“别贫嘴,你今日来这做什么?”安容华长姐气架势十足。
“差点忘了我今日来有要事相告!”安修远立马对侍卫撒火,“我是安侯府小公子,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莽夫,若是拦我误了大事,小心瑾王爷治你们罪!”
安容华实在无奈小弟不像自己稳重大方,一把拦住他,对侍卫说道:“我认得他,是安府小公子,我带他进去便好。”
“既然谷女姑娘作证,那便进去吧。”侍卫放行。
“你是王府的人?”安修远问。
“你有何急事非得在王府撒野?若是胡闹的话,我一定让你好看!”安容华放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