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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容华敲响房门,夏怀瑾打开一看,惊见安容华抱着一个枕头衣衫单薄地站在外头,对他笑容出击。
夏怀瑾即刻让安容华进门,还打了一个喷嚏。
“你怎么跑来了?”
“我我我……”安容华未曾来得及编造理由。
“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何时也变得愚钝了?”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说了可能会死的。”安容华一脸认真模样解释道。
“胡言乱语,穿这么少,去床上盖着被子。”夏怀瑾怜惜道。
“遵命!”
安容华即刻钻进被窝,将枕头摆好,眼里放光地拍拍床铺向夏怀瑾示意,虽是毫不知矜持的表现,却让夏怀瑾无法拒绝。
夏怀瑾走上前去在床边坐下,他确实还未想过该如何与谷女同居一室,尽管他也曾如此设想过。
“你到底为何跑过来找本王?”
“我,因为,都怪你的好弟弟喽!”安容华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可能喝多了,突然跑来我的房间,说讨厌我这张脸,要撕碎我的脸之类的话,吓死我了!”
安容华吓得钻进了夏怀瑾的怀抱,他自然明白其中缘故。
“别怕,怀瑜只是一时激动,他并非对你有恶意,只是……”夏怀瑾轻抚怀中的谷女,却欲言又止。
“只是如何?”
“还记得本王说过你长得与本王一位故人十分相像吗?”
“记得啊。”
“怀瑜厌恶之人便是她了,所以看到你的模样,便一时乱了理智吧?就连本王,都不止一次将你视若她了。”夏怀瑜言语之间滋味复杂。
“她是个坏人吗?很惹人讨厌吗?”安容华问道。
“她不是坏人,更不惹人讨厌,反而,喜欢她的人难计其数。”夏怀瑾不禁回忆起来。
“你也喜欢她吧,她就是你口中那位第一重要,最爱的女人。”安容华岂能不知。
“本王是不是不该跟你说这些?”夏怀瑾忽然反应过来。
“你说与不说,我都已经知道了。”安容华不强求谷女能成为夏怀瑾的第一,也不再自己吃自己的醋。
“天下最聪慧的谷女,本王自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过今晚我只能在这与你睡了,不止今晚,以后每一晚都不敢一个人睡了。”安容华一脸认真模样。
“反正以后也是如此,本王便答应你,今晚先尝试习惯一番。”
夏怀瑾宽衣与安容华同床而卧,即便是抛弃了矜持的安容华依旧觉得呼吸困难,束手束脚,仿佛被被褥封印了身体灵魂一般。
“第一次跟怀瑾躺在一张床上,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言喻!”
安容华就像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似的心情十分紧张激动,心跳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夏怀瑾仿佛感知到枕边人的情绪,是真真正正能够彼此感应的心有灵犀,而不是那些年的同床异梦。
“待回到皇都,本王便娶你吧。”夏怀瑾有感而发。
“那我要盛大的婚礼,最华贵的喜服。”安容华闭着眼睛提要求。
“本王愿意尽一切可能满足你的所有要求,可本王此生只能允你侧妃的位分。”
“我不在意位分,只在乎所嫁之人是你。”安容华由衷之言,她这辈子当过世人眼里最尊贵的女人,皆是虚空浮云而已。
“你虽大多时候无理取闹,可真到了重要关头,却是最通情达理的人。”夏怀瑾十分欣慰,他爱谷女的无理取闹,也欢喜她的通情达理。
“那是自然,我的好啊,你用一辈子都不知道数不数的过来呢。”
“那本王便要祈求上苍,赐福本王一辈子更长久一些,能够多些时间发现你的好。”
安容华渐渐缓和了紧张情绪,从被子下爬出手指钻进了夏怀瑾的被子,一把抓紧他的手掌,抓紧了幸福。
“为何你我之间突然有种老夫老妻了的感觉?”安容华突然平心静气地疑问。
“何来这种感觉?”
“不如我换个姿势吧。”安容华说罢便侧过身依偎进夏怀瑾怀里,唤醒了心跳的感觉,“这样比较恩爱的样子。”
夏怀瑾任安容华摧毁二人之间的防线,侧身将她拥入怀中,说道:“如此更恩爱。”
“盖一个被子更暖和哦!”安容华踢了自己的被子钻进了夏怀瑾的被窝,彻底排除了间隔。
“怀瑾你的身体好暖,冬天抱着睡一定很暖和。”安容华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抱着本王只想着取暖而已。”夏怀瑾失落似的。
“其他的,可以想吗?”安容华期盼地问道。
“今夜好好歇息,其他的,本王以后会尽数给你。”夏怀瑾搂着安容华闭上眼睛,于异乡之梦,彼此合一。
安容华在夏怀瑾臂膀中醒来,仿佛自身仍在梦中一般。
“就这样不要醒了。”安容华不舍醒来,手掌触碰到夏怀瑾胸口的起伏,如此真切的温热,“不是做梦啊,我昨夜与怀瑾,同床共枕!”
安容华蓦地惊醒,僵持着手不敢动弹,矜持着最后一份羞怯依偎在夏怀瑾怀里不舍得起身。
安容华所愿所期,仅此而已。
“待回到皇都,你便娶我吧。”安容华模仿起夏怀瑾的口吻。
“本王要最盛大的婚礼,最华贵的喜服。”夏怀瑾闭目而谈。
“你已经醒了啊!”安容华惊道。
“方才,好似有人给了本王一巴掌,本王便被拍醒了。”
“那还是我的错喽?”安容华一早的鼓着一嘴气。
夏怀瑾轻轻一揉安容华赌气的脸颊,彼此更清醒。
“该起身了,本王何时睡到过这个时辰,以后怕是连早朝都赶不上了。”夏怀瑾确实从未如此安稳入眠过。
“又是我的错?”安容华蹙着眉头。
“你何错之有?”夏怀瑾温柔地抚平安容华的眉头,“好不容易来一趟渝州,不想出去玩了?”
“你陪我吗?”安容华欣喜若狂。
安容华与夏怀瑾手牵手出了门,夏怀瑜本要派人保护他们,却被夏怀瑾婉拒,可南不归还是悄无声息地跟上了二人的脚踪。
安容华的脚步渐行渐慢,目光瞄向街上一家店铺。
二人分开行走,南不归随着夏怀瑾继续前行,进了一个酒家。而安容华环视四周无人,便走入了一家店面冷清的机巧铺子,琳琅满目的有趣玩物。
“掌柜的,我这有样东西,你帮我看看值不值钱。”安容华取出一支断木簪的头,掌柜的接手一看,眼神即刻严厉,“姑娘这只古木簪确实珍贵,不过如今木簪已断,便不值钱了。”
“断木为鉴,如见其人。”安容华转动木簪,触动机关,断木重生。
“请姑娘入内鉴宝。”
安容华随掌柜的入了内室复杂的秘道隔间,他才恭敬行礼道:“姑娘可是太后娘娘心腹,失敬失敬。”
“不必多礼,太后娘娘让我来接收消息。”
“卑职本以为太后出行,或许会亲自来。”
“太后若是亲自来,岂不是太招摇了。”
“说来也是。”
南不归尾随与安容华分道的夏怀瑾在酒家隔间入座,只听他点了茶点,静候人归。只是过去许久,夏怀瑾等来之人只是安容华,别无他人。
“铛铛铛!”安容华戴着一张面具探入门框。
“你戴个面具做什么?”夏怀瑾稍微一惊吓。
“随便买的嘛,本来想吓吓你的。”
安容华摘下面具走到夏怀瑾身边坐下,端起茶杯映照出眼里的思绪如麻。
“在想什么?”夏怀瑾轻易感知安容华的心情。
“我想我们出来这么久了,我有些想家了。”安容华回道。
“你的家?”夏怀瑾目光质疑。
“迟早是我家!”安容华信誓旦旦。
南不归跟踪夏怀瑾出行,除了看他与安容华的甜甜蜜蜜以外一无所获。二人也回了王府,与夏怀瑜正面相遇的时刻,安容华眼里的不由得谨慎防备起来。
“兄长可还玩得开心?”
“随意走走罢了。”
“渝州怎比得皇都繁华热闹,见惯了天子脚下繁盛的兄长,还怎么看得上区区一个州郡呢?”
正如夏怀瑜所言,生在皇都,长在皇都的他,岂能看得上小小的一个州郡。
安容华已知渝州危险,夏怀瑜居心叵测,但还有一个人,她想多了解一点。
安容华眼在院子里寻找,梁上瓦上,终于引起了神出鬼没南不归的注意力,他从石林后突然出没,吓了安容华一跳。
“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安容华一惊吓镇定住自我,转身面对南不归的凌厉眼神。
“我在找你啊。”安容华一副和善的笑容。
南不归转身即去,安容华却灵巧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这个人吧有个毛病,就是好奇心重,你整日蒙个面,我便更加好奇你的模样了。”
南不归一声不响,安容华步步逼近。
南不归倒退几步,一跃飞上房顶,叫安容华无能为力。
从南不归这儿实难撬开嘴,安容华便计划旁敲侧击,至少还有一个单纯的夏嫣。
夏嫣在房前吹哨,南不归飞檐走壁落在廊上。嫣儿准备了食物给南不归吃,二人在廊上的桌子坐下,南不归在夏嫣面前摘下了蒙面。
“这些都是我做的,是谷女教我的。”
夏嫣一说到谷女,南不归刹那起了防备之心却已来不及,安容华从他身后突然冒出来,得见其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