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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芷兰顺时针绕三环,在天微微亮的时候出三环,来到城北郊区的一个电梯小区当中。
这小区当中有套房子是当初有人送给范成友的礼物,市值也就三十万左右,不算什么值钱的东西。
范成友很久以前就对谢芷兰说过,做他们这一行的,要懂得自保,所以手里该抓的把柄不能少。这些年,卢世海干的那些破事少有他不知道的,加上范成友的职业,他很容易就把这些东西整理成了成套的文件。
如果只是卢世海自己违法违纪的证据,说不定他还能自保,但是如果不仅仅是他的,还有别人的把柄,比如卢世海的保护伞……
谢芷兰坐在了一台很久没开过机的电脑面前,开了机,用这些年上网刷剧聊天的经验,在桌面上点开了一个文件夹,在当中选中了那个名叫“郎世宁”的文件夹。将这份资料当中的内容,复制粘贴,发送给了那个聊天工具当中唯一的一个头相当中。
没有回复,一直的沉默……
谢芷兰知道对面的人已经收到了,而且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微微一笑,拧开药瓶子,将整瓶的药塞进嘴里,自来水来上一杯,慢慢地往下咽。
她靠安眠药入睡的习惯是从她男人死的那天开始养成的,在她儿子死的这一天,她就用这种方式来终结自己的生命。
还记得苍正死的那天,谢芷兰当着苍家人的面,亲口说,“不就是死儿子吗,谁家没死过。下辈子投胎的时候多涨涨记性,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还是得有数的……”
然而这话,现在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自己的脸上,让她无言以对。
谢芷兰的肚子开始绞痛,脑子也清醒了,不对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从她老公死的那天起,事情就不对,卢世海需要她老公来当保护伞……弄死她儿子,对他没好处……是谁,究竟是得罪谁了?
肚子越来越痛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跟电视里播放的不一样啊,不是因该深度睡眠之后死在梦里吗,不是应该嘴角还带着笑容吗?
谢芷兰的脸扭曲了,她倒地挣扎,抠喉咙,想把刚才吃进去的几十片药给吐出来。
吐了,不过是吐的白泡泡。
几分钟过后,谢芷兰的脸发青,眼珠子翻白,倒在地上全身抽搐,继而满脸痛苦地失去了知觉……
这样的死法,比跳楼和割腕难受了十倍都不止,应该排在十大最愚蠢死法第一位。
……
南岛的旅游旺季逼近了尾声,微风吹来,青沙的海面泛起层层叠叠的鳞光,虽然美丽,但是对当地的百姓来说,并不算一件好事,因为这预示着风季要来了,大量的游客不会选择在这个季节来到南岛,更不会有人来青沙。
在这片前面是海是沙的地方,后面大的大片绿化植被覆盖着,袁伟光着脚踩在草皮上,单手叉腰看着手机上一条接一条传来的消息,他知道方长当初所说的时机在这个时候已经到了。
秘书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气质性女性来到他的时边,说道:“县长,奚女士来了!”
袁伟点了点头,把手里的U盘交给秘书道:“用快递发出去,地址和签收人我已经传到你的手机了。”
“我马上去办!”
秘书点了点头,转身冲气质女礼貌性地一笑,离开了这里。
“不好意思啊奚媛,这么早把你叫到这里来看海!”
听到这话时,奚媛微微笑着摇摇头道:“早睡早起身体好,我欣赏袁县长生活态度。”
袁伟笑了笑说道:“你的脸上明明写着这人怎么这么贱的表情,却说这样的话。商人是不是都习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啊?”
奚媛心中一颤,成精了吧,本小姐心里想什么他怎么知道。
奚媛不敢往下多想,双手一举,把手里的礼盒递给袁伟,一时半会儿,袁伟也不敢接,淡淡地笑道:“我都差点快忘了,豆腐可是清河县的特产啊。这豆腐干更是一绝,一公分厚的豆腐干切成薄片,淋上香油,撒上花椒面,再用清河县特产的香豉辣酱一拌,下饭下酒……啧啧……都快流口水了。”
奚媛的脸色变了又变,她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懂这么多,这可是清河县最独有的吃法,难道这个约了快半年都约不到的大县长原本就是清河县出来的?
就在这时,袁伟突然挥手一指,叹道:“把这一片地划给你们天河公司用来建光伏发电厂,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不过清沙县需要成为南沙市的能源供基地,这是全新的定位。”
奚缓先是点了点头,刚刚一笑,顿时神色一凝,惊恐地看着袁伟,失声道:“你是在逗我吗?”
卢世海完蛋了,袁伟该提速了,他还是不喜青沙,他得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强大起来,他得回到华南省去,因为方长在那里。
洪隆市的太阳露脸的时间比南岛要晚上一些,漫长的一夜总算过去了。
市机关大楼的会议室当中飘着大量的烟,大多在这里熬夜的人,他们的衣服上都沾满了难闻的气味。
昏昏欲睡的卢世海手一滑,额头直接磕在了桌子上,这让他火大得一批。
哗地一下站起身来,冲一脸微笑的龙远山叫道:“市长,这都快八点了,我觉得是时候让大家回去休息一下了,不然的话,接下来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啊?”
龙远山点了点头道:“我觉得也是这样,不过老卢啊,你昨天晚上在那样的地方出现,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待啊,现在外面都在传,洪隆市的副市长在洗浴中心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陈部长,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陈豫是在卢世海前段时间失势时临危受命进驻洪隆市的人物,头顶着省宣部部长的名头,说白了就是为了岁责官方对外的言论。
陈豫敲了敲桌子,叹道:“老龙啊,这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老卢的工作平常那么忙那么累,去放松放松很正常。再说了这洗浴按摩就是因为一些不法份子让它变得有了颜色,这老卢也只是去做了一个素的……不对,做了一个健康的保健而已,他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一定是外面的人误会了。”
一边说着话,陈豫的嘴角一边抽搐,好心虚,他自己都不信。
就在这时,陈豫的电话震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脸色当场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