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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天底下冤死的人何其之多,怎么可能每一个都沉冤昭雪。
世间万物自有它的定数,天底下那么多人,只有一个老天爷,老天爷也管理不过来,不是每一个人他都能够看在眼里的。好人不一定会有好报,坏人不一定会得到报应。
但人生却是一道道关卡,只有过了才能继续往前走。
白容青遇到他是劫难,他这一个关卡对白容青来说太难了,没有跨过来,她也没有选择放手,而是在浮沉里苦苦追寻,只能苦。
邢修远摸了摸手上的盒子“走吧,这东西早点解决是一回事。”
“邢修远我跟你说等这一切结束了,我要去何处你不能在阻止我了。”木云帆提前给邢修远打好预防针,主要是他怕邢修远又忘了曾经答应过他的事。
邢修远停下脚步,木云帆差点就撞上去了“你就这么想离开。”
木云帆不明他此话是何含义“自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有骨气。
“好!”
说完继续前行。
木云帆心底有个不好的预感,他感觉邢修远这么好说话,一定还有其他的阴谋。可惜他没有证据,也猜不出来。
“父亲。”
邢修远同木云帆归来看到先太子定定地坐着,神情没有任何的神丝,像是整个灵魂都被抽出来了。
先太子许久才挪动坚硬地身子,慢慢地抬起头,呆呆的念叨“远儿,没有用的了。一些都没有用了。”
邢修远紧锁眉头,他们这么多年苦苦寻找樊昕薇的尸体,就是为了将来能够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而如今他们取到了一个东西简直是如虎添翼,他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在一起欢声笑语,怎么就不成了。
“你看。”
他的手掀开白色的床帘,只见原本还是纯洁美丽的脸蛋,不知何时变成了枯竭乌黑色的尸体。根本就看不出她原来的模样,就跟完全换了一个人。
整个地室,顿时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她所有的一切仿佛凝结在一切,不知过了多久,邢修远等人才慢慢地回过神儿来。
邢修远神情错愣,难以置信倒退了一步“这是怎么回事?”他出发前,樊昕薇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会变成了死了几十年的尸体。还是肉眼可见的枯竭,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木云帆探头进来,扫了眼躺在床上的人,不由皱了皱眉头“恐怕这么多年不是冰保护着她的尸身不坏,而是保容术。”
邢修远一脸的疑惑,这又是什么东西。为何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虽然他没有学医,但是该知道的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老头子以前一直担忧自己的容颜变得太快,一直在研究此东西。而保容术是一种古老的大法,可以保持一个人的容颜十年不变。但是之后却不行了,而且容貌还会加速的腐败。不死也会衰竭,直到死亡。”老头子因为知道用了此药的后果,那怕垂帘它的功效,但还是没有轻易触碰。并再三告诉他不许碰,所以对于此药,他还是有很大的印象。
樊昕薇身上的看起来跟保容术差不多,看来皇上对她痴心一片情深,毕竟此法已经失传已久,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找到。
老头子可是专研了许久,也没有寻找出新的替代物。
“那该怎么办?用上师父的药也不成嘛?”
难道他们费尽心思得到这个东西,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木云帆心里更加憋屈,如果不是想到能够救人,他也不会费尽心思隐瞒这么久,还徒劳无功。但是没有办法,就是不行“没有用,除非……”
两个人的目光炯炯锁在他身上,他不知觉咽了咽口水“除非一切重来。”
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这样根本就不会用刺眼。
先太子再好的风度,也恨不得把木云帆丢出去。若是能够重来,他何必苦苦追寻,一切法子。
今日他醒过来看到樊昕薇的模样变成这个样子,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绝望。但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就是樊昕薇,而不是因为有人趁他熟睡换了。因为他昨晚躺在樊昕薇的身旁,陪着她来的。
“远儿,是我们强求了。恐怕你手上的那条虫子也早就离去了。”
邢修远打开那黑漆漆的盒子,果然见那条本还是白色透明的虫子,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身子直挺挺地躺着,没有任何的弯曲。早就坚硬的样子。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明明他过来时它还好好的。
“这花虫是个贪心的主,但也是聪明的主。它同上一个饲养它的人有些千丝万缕或者或是有了血缘。就像是母亲同孩子的关系,那人死了虽然它一时被雪莲迷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何况他还闻到了你娘亲身上的死人之气。”
木云帆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东西,还有这么深的感情。怪不得谷里的人就算再恨白容青,还是不停地追寻她的下落。
黑暗的夜空,没有任何的繁星。只有几盏烛火忽明忽亮。
“皇兄你终于来了。”
皇上没有回头,而是盯着地上烛火拉的长长的身影。
她就是迷恋这身影,无法自拔的吧。他看出地上的长影与自己有何区别。他永远记得她在雨夜里撕心裂肺的喊道“那怕是他的影子也要比你好上千倍万倍,就算你得到了全世界,他跌落了尘埃。你也永远比不上他。”这句话一直刻在他的脑海里,入了他的心。每日每夜再让他嫉妒和愤怒。
他的话仿佛在说,他已经等太久了。
顿了片刻再次道“那次我也曾说过,如果可以重来愿意用如今的一切去换。若是你真的对她好,眼里多有她几分。她就不会遭遇到这些,也不会这么早早的离开。”
他知道当日拿出那本书的人就是先太子,而不是所谓的替身。那是她留下来唯一的遗物,先太子一定不会借他人之手的。
太子对樊昕薇的情谊一点儿都不比自己少,对于她的东西都爱惜如命。
皇上的话让先太子无从反驳,皇上说的一点没有错,当年他能够少花一份心在朝廷,多一分关怀她。知道她发生这一切时,陪在她的身边,让她看到自己的态度,这一切就不会那么糟糕了。
“若你真的比她,怎舍得给她用那么歹毒之物。”
“歹毒。”皇上站起来,冷笑地望着先太子“皇兄此话未免太让薇儿心寒了,她恋了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当知道你离开后,奋不顾身也要在黄泉之路追上你。何况她那么爱惜自己的容颜,当年不过是长了一颗小疙瘩也要偷偷躲起来不让你看到,恐怕不想让你看到她死后丑陋的样子。否则她的灵魂不会停留,保容术可以让她的青春停留在最初。我为何不满足她。”
只要是她想要的,那怕要把天挖空她也在所不惜。
先太子心被锋利的针狠狠扎了一下,他们都太傻,都怕对方看到自己最不好,最落寞的一面。当年他醒过来,知道自己还活着时,他没有想过回来找她,他不想她看到当年风姿绰约,举手投足间的英气,变成一个独手臂。他躲避起来,不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若她知道自己还活着,那怕再没有生意,也会见自己最后一面。
自己是害死她其中一个罪魁祸首一点都没有错,皇上的责备他全部都接受。这是他欠樊昕薇和整个樊家的,他认这罪。
都是他们太懦弱,都小看了对方,他们彼此都可以为了对方去死。
“那你呢,趁人之危。趁她没有意识,夺取她的青白,让她多次心生死意,这一切都是谁做的。”这是他这一辈子都恨皇上的,但最终的祸害还是自己,是自己把皇上这个罪人带到樊昕薇的面前。
两个已经即将步入四十年华的大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在纠着对方的错。如同一个十七八情窦初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你此次过来为何?”
“那你又在等我什么?”
恐怕他们得闲猜出了彼此的用意,可是谁也不想把早就透明的底牌亮出来。
“你身上的毒也差不多了,你用性命给她续容颜。其实你也不过想要弥补她了。”
保容术,想要保住容颜最重要还是需要一个人每日放血,给逝者饮用。保持她身上最后一股灵气,但首先那人必须服用断魂草。
所以今日他才会再次踏入这十几年都不曾来过的地方,这里每一处曾经都是他同先皇生活过的地方。是他没用,保护不了先皇。
这个皇弟虽然他曾一度没有看透他是什么样的人,但他知道樊昕薇对皇上来说是爱恨纠葛的。他想要放手让樊昕薇过自己的日子,可他又忍受不了樊昕薇同先太子牵着他的儿子在御花园里浅笑连连,而自己只能够在黑暗里如一个小偷偷窥他们。
在樊昕薇遗体失踪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这个秘密会让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