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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军脸色阴沉的可怕,转过身问:“你偷看我笔记本了?”
殷勤说:“我没偷看,那天我跟你说了,借你电脑发个邮件,你知道的。”
莫小军吼:“我借电脑给你发邮件,没让你清查我文件库!”
殷勤毫无惧色:“你看到最近使用的文件有一个叫‘岁月无尘’的,你是不是很好奇?会顺手点开看一看?”
莫小军喊道:“不会!我没有那么多好奇心!更不会不经同意就偷看别人的文件!”
殷勤说:“好好了,查看你文件是我不对,可是这是这件事本身你又怎么解释?”
莫小军大声说:“娑婆世界吃饭那天,刚好是夏欣的生日!我给她制作一个生日视频难道不可以吗?”
殷勤怔了一下,这点她没有想到,反问说:“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她偏偏给你说了?”
莫小军说:“全天下她就告诉了我一个人!怎么样,有问题吗?”
殷勤说:“没问题!你制作视频没问题,你搜索下载夏欣那么多照片也没问题,她长得像你初恋情人李巧儿么,一切都没有问题!你暗恋任何人都没有问题!我只提醒你一句,夏欣是庄总的女朋友。”
最后一句话,像鱼雷笔直地划过波浪,迎头精准地撞击在战舰水线下最脆弱的部分,无声炸出一个巨洞,汹涌的海水喷无可拒喷薄而入,莫小军的脑袋像重创的战舰,慢慢垂下来,他手扶桌子坐在凳子上,彻底熄了火。
看到莫小军无声地垂下头,殷勤很难受又有些心疼,她从未见过神气的莫小军这样沮丧、失神和无力,像是瞬间由神贬成了泥塑木雕。
殷勤忍不住又安慰说:“其实这都不算问题,夏欣和庄总也是刚处的朋友,只要他们没结婚,你就有追求的权利,说不定经过一番比较之后,夏欣发现你更接近灵魂伴侣呢。”
殷勤真心实意说出这话,莫小军却当成了巨大的反讽,他有点吃力地站起来,嗓声嘶哑地说:“你是不是很想看一出好戏?看我出丑和变形记,看我黑化成一个没脸没皮又无耻的小人?对不起,让你失望了,那怕我的罪行像血一样红,我的心也一如雪一样白,我会暗恋一个人,暗恋到此生结束,但会一直放在心里,不会惊动这个世界一分一毫,请你不要污染它。”
莫小军说完了,殷勤听得原地震僵,随之被深深激怒,又隐约有一丝丝的感动,嘴上毫不耽误犀利地回道:“可以,当然可以!你有暗恋和幻想的自由,我尊重的你的自由和选择,但是请先结束我们虚伪的关系,离开这个房子。”
莫小军听了站起来往外走,殷勤毫不阻拦。
莫小军行尸走肉般走到楼下,小广场上的大妈们正欢快地跳着广场舞。
“咱们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咱老百姓,高兴高兴!……”
莫小军很想抱个炸药包冲进大妈方阵中心,跟她们一起轰隆隆地高兴。
大花蚊子嗡嗡地飞过来,轰炸机群般在莫小军头上盘旋,不一会莫小军身上便咬出了几个红包。莫小军啪啪拍死好几只,也把自己拍清醒了,自己跑出来算怎么回事儿?还回不回去了?和殷勤的百年友谊这就断了?不能啊,断也该断的是恋人关系,开始就好的,百日恋人试验如果效果不理想,大家都可以再重回哥们/闺蜜关系的。
虫叮蚊咬让莫小军回归现实,莫小军想了又想,认定殷勤这个老朋友不能丢,真正哥们儿损两句骂两句,甚至互相打一架又算得了什么呢,莫小军想通了转身往回后,他实在受不了大妈们的音乐热舞了。
莫小军重新来到楼上,钥匙、手机和包都丢在了屋里,只能咚咚咚敲门。
“谁呀?”
“我。”
“你是谁?”
“莫小军,快开门,你听我说……”
“我这里不是旅馆,走了就别回来!”
莫小军想通了的事情,被殷勤无情无理的话一激头脑又热了:“不回来就不回来,你把手机还给我!”
很快,里面的木门打开,隔着外面防盗门的栅栏,殷勤把手机递出来。
莫小军接过手机,刚要说什么,殷勤砰地把里面门关上。
莫小军握着手机门口呆立了好秒钟,一跺脚下楼去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小爷绝对不会再回来了,至少今天晚上!
莫小军走过小广场,走出小区,隔着马路望见对面的如家快捷酒店的标志,像在汪洋中看到一条救生船,马上有了主意,不让回家,小爷住宾馆去!痛快冲个凉,打开电视打开空调打开啤酒,然后再美美地睡一觉。
走地如家,来到前台,莫小军豪气对值班妹子说:“来间豪华大房。”豁出去了,善待自己,放纵一回!
前台妹子仰起笑脸:“豪华大房刚好还剩一间,888元。”
莫小军听了马上改口说:“只剩一间就留给别人吧,我住普通标间好了。”
前台妹子微笑着说:“好的,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莫小军一怔,身份证?插在钱包里一起落在房间了,光想着有了手机就可以不带现金横行天下,却最重要的身份证给忘了。莫小军俯下身和气地问:“没有身份证可不可住?就一晚上,明早儿就走。”
前台妹子说:“一晚也不行,这是制度,必须执行的。”
莫小军说:“通融一下可不可以,你看我像坏人么?”
前台妹子看着莫小军笑了,笑得挺好看有点像《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里的沈佳宜,妹子说:“我知道您不是坏人,你和你女朋友就住在对面小区,你们每天坐92路公车上班,我可以借给你钱,但是必须遵守规矩,没身份证不能入住,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可以回去取身份证啊。”
莫小军听了又惊又窃喜,窃喜的是素不相识的漂亮妹子竟然愿意借钱给自己,真人间处处充满爱,吃惊的是,自己的住处行踪竟然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了解的这么清楚。
莫小军耸耸肩,以很酷的造型慢慢转身,向大门外的万丈红尘走去。
身后前台妹子又问了一句:“是不是你女朋友家里来人了,你才跑出来住酒店?”
莫小军回转身说:“姑娘你太聪明了,一点不差!你是国安局派到酒店值行任务的吧?”
女孩捂住嘴巴有点害羞又开心地笑了。
走出酒店,莫小军心情好了许多。
他不想回去拿身份证,男子汉说话算话,说今晚不回去就今晚不回去!让殷勤一个人孤单呆在那里吧,经过漫漫长夜的反省,她会意识到自己过分而感到愧疚的。
莫小军顺着马路走到了十字路口,想了想拿出手机拔通丛飞的电话:“是我,我一会过去,今晚在你那将就一晚上。”
丛飞回答很痛快:“去吧,我姐在家,你敲开门,进我房间睡就行了。”
莫小军惊问:“你不在家?你现在在哪儿?”
丛飞说:“花园酒店。”
莫小军问:“你出差了?”
丛飞说:“没,就在北城。”
莫小军问:“在北城你住什么酒店?”难道他也被丛若嘉赶出了家?
丛飞嘿嘿一笑,压低嗓音说:“你呀,怎么这么单纯,男人没事开酒店,当然是为了姑娘!”
莫小军听了傻了。
得,今天晚上,还得睡公司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