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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和综艺是不一样的。”易耳盖上口脂,看着镜子里古溪的双眼,平淡的说,“我见不得光的事情太多了,又和易邯……要是被看出点什么,稍微一追究,就能发现端倪,到时候谁来兜着?”
几平米之外还是人声鼎沸的人来人往,忙着上菜开酒的服务员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留意到洗手间,甚至忙碌的人们都没有发现,一墙之隔坐着的某个戴帽子的男人,是当红的国民偶像。
在这一片嘈杂纷扰里,易耳眉眼平淡似水,她将口脂盒随意的放进包里,低声说:“溪子,我不是那个胡闹之后有父母为我收拾的大小-姐了。我自己,除了一点上不了台面的小计谋,什么也没有。”
古溪回不了话。
她闭上眼睛想,年少真是太短了,匆匆忙忙之间,突然长大,什么也没能留住,曾经为之骄傲、宣誓要守住的,反而全都消逝了,连一点烟雾都没有留下。
“好了。”易耳拍了拍古溪的肩膀,笑着说,“至少,我们并没有迷失,是不是?”
***
回家的时候谨慎起见,嘉禾让杨陆、贺叶送易邯先回去,她和古溪一起后面送易耳回去。
杨陆头疼的看了兴致勃勃的嘉禾一眼说:“你还想去续摊,并且嫌我们碍眼是不是?”
嘉禾连忙挽住杨陆,讨好的说:“怎么会,你明天要上班,当然要先回去了。放心啦,阿宁身体不好,我不会让她熬夜的。”
男人们总是拧不过女-人们。
杨陆和贺叶对视一眼,无奈的一起看向易邯,指望着他说点决定性的意见。
易邯顶-着压力,想了想对易耳说:“路上小心。”
“忘了,他比你还好说话。”贺叶捏了捏鼻梁,站起来说,“回了回了。”
说完他看向古溪,冷眉冷眼的说:“你还记得约定吧?”
古溪啧了声没说话。
“放心,不会去喝酒了。”易耳好脾气的笑,挽着古溪说,“错开一点时间就行了,很快回去。”
等他们走了好一会儿之后,古溪皱眉看着易耳说:“刚刚易邯在,我不好说。那个苏预,查了你好几次,我都让人挡回去了,我估计他要是锲而不舍的话,应该会查出些什么来。”
嘉禾啊了一声,疑惑的问:“苏预?苏哲他哥?他查阿宁干什么?怕苏哲单相思阿宁?”
古溪摇了摇头,看着易耳问:“是因为什么?”
易耳头疼的摸了摸额头,低声说:“我和苏哲一起投资了上庭,可能是因为这件事吧。毕竟苏哲这么多年没管过商业上的事,突然大张旗鼓的投资上庭,我要是他哥,我也得查一下。”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
空气里还残留着刚刚的菜香味,古溪吃饱之后再闻有些反胃,站起来说:“先走吧,车上说。”
易耳点头,站起来的一瞬间突然腿软,都来不及反应就跌坐回去了。
“阿宁!”嘉禾没扶住,吓得半死,连忙拉着易耳看了看,担忧的问,“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古溪刚刚是背对着易耳的,没有看见,但是一见易耳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就多少猜到了一些。
易耳年少时候就低血糖,后来颠簸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身体有多虚弱。
“什么时候开始的?严重吗?”古溪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贺叶,一边皱着眉问易耳。
易耳现在有些耳鸣,她只能看见古溪的嘴唇在动,但是却一点也分辨不出她在说什么。
连大脑都是浑浊缓慢的,一瞬间,眼前的白非常白,闭着眼都能感受得到灯光的白和墙壁的刺眼白色。
“易耳!”
耳边的声音遥远的像是天际迷失的飞船上传来的求救信号,滋滋啦啦还模糊不清。
混混浊浊之间,易耳恍惚回到了刚刚失去健康的身体,还有母亲、家庭、身份的那段时间。
她先是和一群因为吸-毒、贩毒被关进来的同龄女孩们在一个牢笼里,后来又送进来三两个迷信邪教的老太太们。
堕落的女孩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毒-品的美妙,警-察的无情,社会人的有趣,一边的老太太们像看着濒死的动物一样看着女孩们,眼神怜悯又高傲,转头说,她们的信仰无坚不摧,一定会平安出去的。
易耳像是局外人一样看着这一切,看着水泥的墙面留下过的,她用鲜血写下的期冀,看着乌黑的成了块的被褥上,留下过的,她迷茫、绝望的眼泪。
她甚至能回忆起后来古河来接她的时候,她扑腾的心脏和顶天儿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