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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站在他的角度想，也确实可怜，而且他曾有帮助灾民的举动，不过是受自身眼界限制的可怜人罢了。
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朝廷里面那些欺上瞒下的官员。
天色已然昏暗，但是粥桶里的粥还没有发完，孟飞羽将这边的事情都托付给周平，然后回到马车上面，倒满一杯茶，如饮酒一般仰头饮下。
“舅舅，要回去了吗？”代芝瑜感觉在这里也没有待多久，可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日薄西山了，她也猜的到孟飞羽心中的忧愁。
可仍然不能理解，这值得吗？
孟飞羽掀开帘子，探头对外面的车夫说道：“回府！”
车夫也听得出来他心情不快，立刻驾马，又怕颠着里面的贵人，不敢讲车速放得很快。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代芝瑜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卷了帘子，看向外面的晚霞，朱红橙黄一片掺杂在一起，令她想起一种颜色的布匹。
舅舅有意将她当做男孩子培养，所以带着她过来，甚至只要自己愿意，他恨不得手把手的教导自己，如何处理朝堂上的事情。
可自己不愿意。
内宅雕梁画栋，精致无比，来来去去的女子如一年四季的花朵，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情不自禁陷入其中，哪怕明知道美人皮，蛇蝎心。
后宫更是玉宇琼楼，气势辉煌，来来往往皆是地位崇高之人，她既然已经得到了请帖，半只脚已经踏了进去，为什么要在别的事情上分心。
“你真的只安心当一个内宅女子？”孟飞羽坐在对面，车窗外面透进来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衬得眉目模糊，柔和无比。
代芝瑜既觉得害怕，又莫名其妙想起了母亲，她前世就是没有生母照料，虽然地位很好，却还是糊里糊涂的被人摆布着过完了一世。
若是母亲在，不知道自己又会是什么性格。
但现在不是浮想联翩的时候，她得回答舅舅的问题。
“不当内宅女子又能如何？”
她又不是公主，可以凌驾于驸马头上，况且，就算是公主，也不是能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呢。
“像你母亲那样，入学堂，学诗书经文，学礼乐射御书数，出来以后，可以帮舅舅处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我会像父亲教导姐姐似的教导你。”
“礼乐射御书数，这不是君子六艺吗？”
“君子也是人。”
“可君子不是女人。”
“为何不能是？”孟飞羽问道。
代芝瑜愣了，回道：“自古以来不皆是如此吗？”
“那如何解释你的母亲，我的姐姐？”
“舅舅。”
孟飞羽伸手制止了她接着说下去，像是在教育自己的孩子似的，说道：“我不知你在远宁候府的十二年是怎么过的，也不知道你怎么成了现在这样的性格。如今既然我回来了，而且你愿意听舅舅的话，那你便考虑清楚，是借着我城阳郡王的名声，择一个好夫婿，还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芝瑜，当年若不是姐姐生你时力竭而亡，或许大齐今日早就出现了第一位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