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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什么？”我活动了活动自己的嘴巴，直到感到没那么痛苦以后，才冷冷开口。
封栾抿了抿唇，没有发话，而是把门关上，端了一把椅子在我面前坐下。
原本空旷的房间，因为他的压迫气息，陡然间变的有些逼仄。
他凑的很近，我微微别过脸去。
“黎风棉，你知道，常美茹怎么死的吗？”封栾在我耳边轻声说着，声音飘忽不定，却带着极度森冷阴寒的气息。
仿佛死神在扼着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
我没想到，他一开口竟然是常姨的事情，心中蓦地一痛，脸色也刷白了起来。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她如果还活着的话，现在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子。”我沙哑着嗓音哽咽道。
“呵！哈哈哈！”封栾忽的低声笑了起来，那声音带着几分怆然和悲戚。
他摇了摇头，满是嘲弄：“我现在这样？我什么样？”
“我狼狈不堪？还是凶神恶煞？黎风棉，你是不是巴不得看到我流落街头，被你们夫妻俩堵的走投无路！”
他忽的一把攫取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起来。
我看着他青筋毕露的额头，心中阵阵寒冷。
“黎风棉，封决把我逼上了绝路，你高兴嘛？”
我心中一阵惋惜，也不知道是替他可惜，还是替封决。
明明，他们兄弟俩，不是这样的死局的。
“我不高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你逼上绝路。封决也没有。”我扭了扭脑袋，试图挣脱他的禁锢。
奈何，他的手劲儿很大，我能感受到下巴被捏的钻心的疼痛，他却不自知。
“够了！”他狠狠地推开了我，我一个不稳，狼狈的跌落在地。
水泥地面不太平滑，我露出半截的手臂，被粗砺的地面磨的生疼。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我闭了闭眼睛，告诫自己不能再这个时候示弱。
现在的封栾，已经铁石心肠。我不再试图从他身上，找到半点温暖。
封决说得对，我就不该接近他。当初如果没有我的介入，后面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误会，常姨或许，就不会经历这些。
没有这些是是非非，我心里又怎么会饱含愧疚呢？
要说我对不起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常姨。
如今，常姨已经死了，封栾的绑架，也算是磨尽了我对他的最后一丝期盼。
从此以后，再不相干。
“封决的出生，就注定了我要失败！注定了我做什么努力，都不能比得上他！他什么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家庭，爱情，事业！他什么都有！可我呢？黎风棉，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么！”
“我封栾，名正言顺的封家的孩子，却因为她顾秋淑生不出儿子，就这样戏弄常美茹。打从一开始，我降落的那一刹那，就是一份罪恶。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我。只有常美茹，那个傻女人，蠢女人！她用尽一生，却死在了医院，晚景凄凉！”
“而我，却因为她，老爷子骂我，顾秋淑甚至要赶走我，那个一向标榜慈父的封明，只知道怒我不争！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失去了！”
“黎风棉，你懂不懂！”
说到最后，封栾已经是极度失控，一拳猛地砸在墙上，白粉粉刷的墙壁，落下几块泥灰。
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看着他，双目赤红的可怕，仿佛一眼便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承认。封栾说的这些，的确让人心疼。
可是，事实当真如此么？
若是，我是个局外人，也便罢了。偏偏，我知道的更多些。
封栾一味的抱怨，从来不满。他空有一腔本事，却用在这些歪门邪道上，他若是不服，何不用本事去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