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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华灯初上。
“姐姐……”
远离尘世间所有纷扰的杏边,一个穿着最为纯净的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瞪大了双眼,缓抬起手,轻轻地抓住那一把深深的刺进自己胸膛之处的利器,一张小脸早已苍白,那涂抹的恰到好处的腮红却也无法遮挡住她的绝望。
任由夜晚的风喧嚣着铺洒在自己的小脸上,夹杂着在此刻显得格外刺骨的河水,一下又一下,肆无忌惮的撞击着她那一颗本就算不得坚硬的心脏。
“不要叫我,你根本就不配这个称呼!”被她叫做姐姐的女人显然有些恼羞成怒,紧紧攥住手里面的刀柄,整只手被涨得通红,“慕浅生,你知道的吧,你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女人一张娇俏的脸庞早已没有了往日里那副落落大方的模样,精致的妆容在那张因为仇恨而逐渐扭曲的脸庞的衬托下,黯然失色,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布满了血丝,猩红的样子像是一只凶猛的豺狼在注视着猎物,嘴角悄悄地爬上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河边的灯塔偶尔将灯光倾倒过来,慕浅生明显的注意到了她太阳穴周围不断跳跃的青筋,叫嚣着,妄想挣脱开那具躯体的束缚,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姐姐,我……”
“闭嘴!”她猛的一下将刀从慕浅生的身体内抽出,胸前别着的那一朵花应声落下。
被刺中的地方不断地往外面冒着鲜红的血液,慕浅安紧紧握在手里面的刀无力地垂落在身体的一侧,刺眼的猩红顺着那尖锐的弧度轻声滴落,淌入两人之间的空隙,无声滋润着地上的某物,只觉得身体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流逝着,那熟悉的感觉,真是该死的像极了死亡。
“慕浅生,哪怕就一次,永远的滚出我的世界吧。”冷冷的扔下了这句话,慕浅安仔细的擦拭着刀柄之上留下的指纹,像是一件污秽不堪的垃圾般随手丢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只是,夜晚的清风携着那句毫无温度可言的话语,轻轻地送到慕浅生的耳里,“你,不配。”
我不配么?
慕浅生静静地望着那个逐渐融入黑暗的背影,她微微弯下身子,有些费力的捡起了地上的那一把刀,愣愣的望着上面仍在不断滴落的血液,微微勾唇一笑,反手握着那把刀,紧闭着双眼,用力刺进了自己的伤口。
原本还在不断往外冒着的鲜血兀自顿住,无力的双腿瘫软下来,一只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则努力的朝着那一朵掉落下来的花靠近。
尽管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但慕浅生仍是没有触碰到那朵花的边缘,她的双手放在身体两侧,撑着在此刻显得格外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努力的靠近着。
感觉身体内传来的无力感越来越强,逐渐吞噬掉了慕浅生仅剩的理智,双眼不自觉的想要闭合。
她努力甩了甩脑袋,双手搭上了刀柄,紧抿着苍白的唇瓣,用力的拔了出来,身体一阵抽痛,倒吸了一口凉气,神智迅速恢复过来,轻轻的咬住下唇,直至浓烈的血腥味在自己的嘴里蔓延开来也不愿放开,指尖感觉到了微微的酥麻感,勾唇一笑,笑的释然。
看了眼地上的花,慕浅生将花捡了起来,轻放在手心之中,手指柔柔的拍着上面似有似无的灰尘,思绪顺着扑面而来的清风被拉到很远,回想起以往……
“姐,姐。”
“怎么了?你这个冒失鬼。”正安静端坐在自己房间i里,专心弹奏着钢琴的慕浅安勾唇浅笑,指尖流淌着的音乐声戛然而止,转身过来,接住了径直扑进了自己怀里面的人。
“姐姐,明天就是姐姐你的十岁生日了,今年,我可以和姐姐一起过吗?”
自她有记忆以来,慕浅安的身体似乎就一直不大好。
小时候,慕浅安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庭院里面的秋千上面,将脑袋靠在藤蔓缠绕而成的藤条上面,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晃悠着秋千,整个人融进阳光里,却不突兀。
妈妈说,那是因为姐姐在和天上的亲人们对话。
从那以后,她自觉地避开慕浅安,不忍打断她和那些自己素未谋面的人打招呼。
只是,慕浅安十岁的生日,她想,哪怕就一次,站在那人的身边。
眨巴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期待的望着慕浅安。
她似乎是没有料想到似的,愣了好一会儿,转而轻笑出声,“好。”
就在慕浅安的十岁生日宴上,她收到了这朵花,来自于自己唯一的姐姐。
“这些年以来,我并没有很好的尽到一个姐姐的责任,而你……”话语之中有一丝的停顿,微微颔首,所有的情绪都被隐藏着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忽而抬头,似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淡淡道,“这朵花是我亲手种的,送给你。”
欣喜若狂是什么感觉,在那瞬间,慕浅生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尽管手中的已然枯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面堵得慌。
慕浅安轻咳了两声,慕浅生被现实狠狠地拉了回来,望着面前那一朵被鲜血滋润的花,缓缓抬起手,上面的那些污垢生生的刺痛了自己的双眼,在自己心爱的连衣裙上反复的擦拭了好几遍,这才颤抖着靠近那朵早已经枯萎的昙花。都说昙花在转瞬之间便枯萎,她的人生也本该如此。如今,大概是已经到了落叶归根的时候了吧。
“姐姐……姐姐,只要是你想要的,我……我都可以给你,可为什么,我那么舍不得呢。”
慕浅生沾满了鲜血的手指轻轻的触碰着那朵枯萎了的昙花,嘴角的笑容被染上凄凉色彩。
人,果然都是虚伪的生物呢,她也一样。
冷,好冷……
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将慕浅生脑海中残存的所有都无情的吸走,包括她和慕浅安之间唯一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