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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缓了缓心情，盯了她一会，再次确认问道：
“你真的认识公主？”
她坚定地点点头，认真说道：
“认识，不仅认识，我和她，还是世上最好的朋友。”
虽然绍靖曾经也听说那位公主即便在宫内也常年备受冷落，但他知道她经常会偷溜出皇宫，在外面结交一两个朋友，也不稀奇。
他叹了一口气。
“咳，当年，你可知，安陵公主和吴贵妃，并不像传闻中地那般是离奇失踪，而是被他人陷害？”
顾辛夷装作吃惊的摇摇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乃朝廷兵部尚书，当天宫内发现生一些事，我因和陛下赌气，并没有及时回宫。等到我赶到时，场面已经十分混乱，而我路过吴贵妃和公主的寝殿时，已经有人要带兵闯进去。”
这些话也许别人会听的云里雾里，但顾辛夷比谁都知道这回事。
“当时，我本可以带兵救援，却一时动了报复之心，选择了先赶往其他地方……”
顿时，顾辛夷震惊地红了眼睛。
“您，您当时既然在现场，也看到有人要谋害他们，为何无动于衷？！难道您就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辜地生命血洒当场吗！”
绍靖并不奇怪她会是这般反应，他表情有些痛苦，伤疤似乎都聚在了一起，嘶哑着说道：
“你可知道，在那位贵妃进宫之前，先皇虽然有些昏庸，但并不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有些政策，也是因为他地不羁，才能让公里那帮老糊涂屈服，退一万步来说，起码他还算个能拯救地皇帝！但是！”
他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接着说道：“那个西域的女人入宫以后，陛下就像被人下了药，每日就想着怎么讨她欢心，变得彻底无可救药！眼睁睁看着国家衰败却仍然无动于衷！我曾不止一次劝过他，可他却拼了命护着那个女人。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我世界最繁华强大地大唐因为一个女人，从此一蹶不振！”
“所以呢？吴贵妃进攻是被逼得，嫁给皇帝也是被逼的，数年被禁足在宫中更是真的！哪一样是她的错？！就因为她长得美，就因为他被天子喜爱，所以这一切就该她来背吗？”
此刻，顾辛夷近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出了这句话，也亏得两人四周没有什么人，也就显得不是特别显眼。
绍靖听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终于是忍不住流下了两行老泪。
“你说的对啊。她们，他们都是无辜的，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陛下他一错再错……都是他的错，不，我的错啊……”
如果先前对他还有敬佩，那现在顾辛夷对这位老人有的只有满满的怨恨。
明明宫门外就有救兵，对因为他内心的嫉恶，眼睁睁看着满殿人无辜死去，她怎能不恨！
其实有时候，她会觉得是老天在捉弄自己。
她被生下来，几乎没有人疼爱。后来发生大事，她虽然侥幸逃脱，却过了十多年流浪生活。
就在她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想要去复仇时，却发现归根结底造成那一切的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现在她又知道，原来当时自己的母妃和那些照顾自己的人是有机会活下来的，却因为这个人一念之差，没有得到救助。
“没错，就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你当年不这么自私，不把这些埋怨到她们身上，就有很多人能活下来！”
她也终于是明白，为什么当时绍靖认错自己时，会那般激动，原来，仅仅是因为这十几年他一直深陷愧疚吧了。
越想，顾辛夷的情绪越激动，她咄咄逼人地说道：
“什么狗屁好官，好官怎么会做出你这等错事！”
面对她地指责，绍靖此刻只是耷拉着脸，没有任何辩解。
看到他这样，顾辛夷更加生气，刚想再继续指责他一番，身后一个很香地气息却轻轻拉住了站起来的她。
“好了辛夷姑娘，这一切，也不能全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