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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至半酣他更是耍起了酒疯,将跑堂的伙计一把抓住。
黑子红着脸喷着酒气问道伙计:“来这儿多久了?”
黑子瞪大如牛的眼睛盯得伙计发毛,他打着哆嗦答道:“五年了”
黑子搬起指头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年了,也不短啊,你们老板有没有把自己做生意的本事教你?”
伙计如实答道:“教过了,可惜我笨,不是那块料。”
不想伙计的话却让黑子更为震怒:“干了五年的伙计都能教,我这个跟了他十年的徒弟,却什么都没有。”
他将手里的酒壶往地上一摔,一屁股坐在凳上破口大骂起来。
就在众人对盛怒之下的黑子,避之犹恐不及的时候,对面却走来一个穿着蓝布小褂的矮胖男子。
他提着一壶酒朝黑子走了过去:“黑子兄弟,干嘛和一个跑堂的伙计一般见识呢?你可是邢老板的高徒啊。”
黑子看了看来人,这家伙叫王贵,也是做纸扎生意的,平日里和邢驼子只是点头之交。
王贵看了看桌上剩下不多的花生米,又朝掌柜要了几盘荤菜:“来,黑子兄弟,今天我请客,我不醉不归。”
两人边喝边说,转眼工夫一壶酒又见了底,王贵招手又要却被黑子一把拦住了。
黑子打着酒嗝说道:“王老板,真真不能再喝了,再喝再喝就要醉了。”
王贵将黑子的手轻轻拍了拍,又要了一壶酒:“哎,难得咱哥俩高兴,喝。跑堂来,满上。”
黑子见王贵如此热情,只得闷着头又和他喝了起来。
等到他有些晕乎乎,舌头也不利索的时候,却猛然听见王贵在自己耳边轻轻的叹了口气。
黑子迷迷糊糊的看着王贵,大着舌头问道:“王老板,你叹什么气啊,不是喝的挺高兴的吗?”
王贵轻叹了口气:“哎,兄弟啊,我是替你不值啊,你和邢老板干了这么久,现在却还是干着这些”
王贵笑着抽着自己嘴巴:“嗨,你瞧我这嘴,喝上两杯就乱说开了,该死该死!”
黑子经他这么一说,酒劲和怒气一并冲上了脑袋,他和王贵匆匆告了个别就摇椅晃的冲出了酒馆:“我这就找那驼子说理去!”
黑子回到纸扎铺的时候,邢驼子正在把刚刚绘出来的纸扎摆上:“师傅,我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看见醉气熏天黑子,脸上的表情顿时沉了下去:“喝喝,整天就知道喝酒,你看你这样子,还不滚到后堂去醒醒。”
黑子晃了晃脑袋,总算把摇椅晃的视线定住:“师傅,您您先别动气,徒弟今天是想和您商量个事情。”
邢驼子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有什么就快说,省得在这里碍眼。”
黑子接着说:“师傅,徒儿我跟了您整整十年了,不错吧。”
邢驼子愣了片刻,忽然点了下头。
黑子开始一连串抱怨:“但是我请您扪心自问,这十年里您把我当过徒弟没有?
我这十年只是干些编编篾条那样的粗活儿,而您那些看家本事却一点也没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