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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渐近，白拂也不大出门走动了，整日只窝在房间里烤火，连着倒腾她那些书籍。
虽然云苔城在南边，却仍旧免不了经历枯枝败叶的过程，城中的树已是光秃秃的，只有枝丫徒劳地向着天空伸展着，似有无尽的怨语。
白拂早先时候让人把院子里的杂草都铲了，只剩下几株树木，其余的地方都铺上了青砖，看着院中光溜溜的，忒没生气。
为这事情面儿说过她很多次，总觉着院子太过死寂了，唠叨着让她买来几盆花，好歹装点一下。
“这都冬天了，还有什么花儿能挨得过来？要买也要等到春天才买啊。”面儿又在她的耳边唠叨起来，白拂放下手里的手，把手凑上火盆烘了烘火，顺嘴无奈地道。
“那别的呢？虽然小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这院子改得方便了许多，但这屋里却还是那样素净，那里像是一个小姐的房间！”面儿拨弄着炭火，愤愤道。
“你又知道这不是小姐的房间了？”
“自然，我家里的房间都比小姐的热闹，摆了一两件花瓶，也算是添些生气，那里像是小姐这样，从头到尾都是书的呢？这样冷冰冰，当然不像个小姐的房间！”
“就算是不买花儿，也该买些花瓶来装点装点，不然谷天师过来了，又要打量了，小姐丢得起那个人，我可丢不起！”面儿又努嘴道。
“原来是为了他。”白拂大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他又怎么在乎？”
“反正就是不成，必定要几个装点的东西来摆着才舒心。”面儿不依。
“你是看我的脾气太好了是吧？”白拂合上手里书籍，故意问道。
“小姐从来都是淡淡的，几时发过脾气，再说面儿也是为了小姐好！”面儿心里也不知道给了自己什么理由，理直气壮地道。
白拂确实从逃出白府之后心态就放松了许多，加上也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很多时候就任由面儿去操持，没想到她这时候倔强起来，一点儿也不让。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按着她说的去做也成。
白拂想着，合了书本，起身道：“既然这样，那就和你去逛逛，拎几个装点儿回来罢了。”
“好！”面儿开心起来，跑进自己房间飞快打点好自己，然后取下斗篷，又装好炭盒子，领着白拂下了山。
白拂穿着毛皮的马甲，浑身被裹得暖洋洋的，疲懒地拖着脚步跟着她身后，那一副态势，像极了富贵人家的老爷儿出来溜达的架势。
刚淅淅沥沥地完了一场秋雨，秋风卷着落叶，石板路上一个旋儿扑到了白拂身上，叫她吓了一跳。
“这家店的花瓶最有意思，咱们进去瞧瞧！”面儿指挥着车夫停到了一个街口，然后拉着白拂朝一件普通店面走去。
店里地上架上摆设着大小不一的瓷器，大瓶小瓶，缸罐碗碟，用的看的都有。
白拂正漫不经心地瞧着，面儿凑到她耳边有些不好意思：“小姐，我到后面的巷子弄些事情。”
说得隐晦，其实就是三急，白拂没奈何，只能让她去了。
挑挑拣拣，也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白拂捡了几个素净的摆件，结了账，要转身招来面儿，却没发现她的身影。
“这么久？”白拂心里奇怪。
她挑了少说也有一刻钟，怎样的三急也该完了，怎么还不见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