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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宇飞哼了一声说到:“你不是说十宫蛮王麾下共有十万蛮荒骑兵吗?我才在这里摆了一千魔兵,怎地他们就不敢出城了,还是说蛮王都城中另有神通广大之人,能够看得到我布在远处的大军!”
绯月忙拍马说到:“大人麾下兵卒过于凶猛,方才实是杀得太快了些,十宫蛮王畏战也是常情!”
赵宇飞冷冷说到:“我不管他们畏不畏战,再骂,直到将他们骂出来为止,如果你骂出不他们来的话……哼!”
绯月面色一白,忙飘到阵前一个腹大如鼓的巨汉肩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巨汉边听边点头,待绯月说完,即深吸一口气,只见他颈中皮肉一圈圈鼓胀起来,足足粗了三倍有余,肚腹也高高隆起,就似被气吹胀了一般。绯月头颅登时罩起一层紫光,将所有声音都隔绝在外。
那巨汉口一张,几乎可以看得见无数道波纹自那张巨口中喷出,聚结成束,跨过黑河,直向蛮王都冲去!在这巨汉身后的魔兵魔卒只得见一阵阵轰鸣雷音,但蛮王都城头守卫诸兵听见的却是清晰无比的喝骂,这骂声听起来既不刺耳,也不随距离而变弱,在蛮王都城头听到与在蛮王十宫中听到没什么分别。
骂辞着实精彩,这一大段长篇大论,指名道姓,全是向着九蛮王而来。在落难之前,绯月可是九蛮王身边最得宠之人,他生得极是俊俏,为人又聪明伶俐,心计也是阴险狠毒,在许多事上都能给九蛮王帮上忙,绝非只靠着一张脸蛋吃饭的软脚货色,九蛮王早把绯月倚为左膀右臂,什么事都不避着他。
单是为给绯月弄点功绩,就可将自己的巡城车驾给他乘了,可见对绯月的喜爱,正因如此,绯月对九蛮王所有隐秘事都了如指掌。此前绯月已就着这些骂了一个时辰,结果只骂出一个赵将军和五千蛮荒骑兵来,之后无论他再怎么骂,揭九蛮王再多的老底,蛮王都城都再无动静了。
这一次绯月知道,自己办事不力,赵大人已动了真怒,落在这位赵大人手中后,绯月只觉自己现在处境已可算是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实是过往不能想象之惨,但显然那赵大人还另有雷霆手段,具体手段如何,绯月如何敢试。在这等严重程度远超生死攸关四字可以形容的关键之际,绯月顿时灵思如泉涌。
绯月的骂阵功力骤然突飞猛进,他专从九蛮王的生活琐事说起,有晨起更衣时,九蛮王如何对侍婢动手动脚,甚至兴冲冲的直接按倒就受用一番;也有九蛮王参加夜宴醉酒,当席抱过一个俊俏侍男就剥衣衫,全忘了其余九宫蛮王全都在席,这种种恶形恶状,其实只消在十宫中侍候久些的魔侍阴婢,多少都知道一些。
当然这些也不仅仅是九蛮王独有,那巨汉乃是魔军大营中专司叫阵的骂手,一身异能全在喉咙以及胸腹中无有止息的气息上,若只是声传百里,那骂上三日夜就如喝血般容易,象这般跨界送声数百里,且还要使蛮王十宫全部闻声。虽然难了许多,但骂上半日也不会伤筋动骨。
赵宇飞心道也不知上任大将军是因何忽发奇想,营中竟然养了这种异卒。蛮王都城内喧闹早停,处处鸦雀无声,无论是判官魔役,还是未及解送入狱的新魂,都静静聆听,惟恐错漏了一字。第九宫中,九蛮王面赤如血,但觉得一口腥甜堵在胸口,绯月揭他的这些丑事其实再寻常不过了。
但他知道,绯月绝不会只说这点事——这的确仅是个开场引子而已。
绯月话锋一转,转而述说起九蛮王诸般特殊的嗜好来,比如说在提审囚犯时,若遇上了那合意的妙龄倩魂,此王最喜细细拷问,直问道何时暗自怀春,何时初经人道,一月之中有几度春风,每次欢好须得多少提送方觉欢喜,等等等等,问到心痒时,偶尔也会迂尊降贵,亲自上阵试试供词真伪。
那架巡城龙车也是件妙物,九蛮王最喜在车中亵玩娈童侍女,且定要打开车窗,只放垂帘,并要有前呼后拥,在闹市行车,如此方能尽兴。若仅是如此,那也就罢了。接下来说到的是九蛮王好娈童,其实在这蛮荒异界好男风者也是有的。但不同的是蓄娈之人素来都是宠幸之,然则这位九蛮王大人好的却是被幸。
九蛮王的第九宫,平素里管教下人的规矩虽大,但此刻宫边候命的侍者婢女们中,有那些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偶尔也会偷瞟一眼九蛮王身上的细皮白肉。九蛮王虽然昏庸,好歹也是有职有司的魔仙,早将下人们的一举一动收在眼底,当下再也忍耐不住,怒喷一口鲜血。
黑河之畔,绯月已自飘回,向赵宇飞秉报说到:“大人,骂完了!”
尽管蛮王都仍是全无动静,赵宇飞他却罕见地未有动怒,反而嘉许道:“骂得不错,你所说的哪些事,可都是真的!”
被夸奖了一句,绯月登时觉得整个头都有些轻飘飘的,忙道:“怎会都是真的,那九蛮王再昏庸,也干不出这许多事来,我说的三分真,七分假,真真假假掺在起一起,假的也就变成真的了,管教他百口莫辨!”
赵宇飞点了点头,又问到:“不过你所骂那些事,怎的似乎没几件真正大事,作为蛮荒十王之一,这些事感觉十分稀松平常。”
绯月笑着说到:“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这蛮荒异界行事自有一套规矩,九蛮王那点荒唐事,但凡有些权势的都尽可做得,但无论如何不能明白说出来,小的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些事揭了出来,九蛮王的名声也就毁了。此时那九蛮王还不出城求战,就没别的办法了。”
赵宇飞苦思片刻,仍是有些不解,不禁摇了摇头,他只知道成王败寇,名声这种东西要来干什么?再等一刻,蛮王都城中仍无动静,赵宇飞哈哈一笑,只觉胸中积郁已消了少许,当下长身而起,向前行了几步,望向了远方云雾中时隐时现的蛮王都。绯月只觉周围越来越冷,不禁暗自惴惴。
赵宇飞忽然说到:“告诉他们,若再不开城,我就拆了蛮王宫,再把十宫蛮王扒皮拆骨,油炸万年!”
巨汉将这些话送入蛮王都之后,九位蛮王立时在大蛮王宫中聚齐,个个面有忧色,一众蛮王商议许久,却商议不出个结果来,众王议来议去,最后觉得既然赵宇飞过不得黑河,那就不妨再等等,九位蛮王是绝不会踏过黑河一步的,安全得很,至于那些须得过水巡狩的蛮荒骑兵,死上一些又有什么干系,反正魔司魔卒众多。
一众蛮王躲在蛮王都城内商议不休,黑河那边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赵宇飞赫然大喝一声说到:“戟来!”
早有四名健硕魔卒合力抬上一柄长五丈,碗口粗细,重逾千斤的寒铁大戟,他右手瞬间大了许多,一把抓住戟柄,轻轻松松地就将这柄四名魔卒抬着也吃力的寒铁大戟提起!赵宇飞胸中透出一点碧光,这碧光越来越盛,就似躯体之内包裹的尽是碧焰一般,他忽然跃上百丈空中,周身碧焰大盛。
然后弯身引戟,眼见寒铁大戟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势之际掷出之际,他身躯忽然凝定了极短的一瞬。绯月只勉强看到那寒铁大戟化作一条乌黑光带,瞬间连通黑河两岸,眼中就尽是碧光,什么都看不清了,随后一声清鸣入耳,绯月只觉自己三魂七魄刹时间飘飘欲散,于是眼前一黑,一头栽落地上。
待绯月悠悠醒来时,他已负手立在黑河之畔,宁定望着彼岸,绯月勉强从地上飞起,四下一望,骇然发现千名凶厉魔卒一个个东倒西歪,竟然躺倒了大半,现在正挣扎着爬起,许多魔兵方爬起一半,可全身无力,又栽回地上。绯月立时想起了那记清鸣,寒意又生,颤声说到:“赵……赵大人……”
绯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忽然骇然张大了嘴,一声惊呼,只见蛮王都那两扇无比坚固的城门巍峨依旧,可蛮王都城墙却不似城门这般坚硬,城门周围竟然崩坏了百丈方圆的墙壁,塌下的夯土碎石堆成一座小山,将城门都埋掉了大半。绯月虽早知他的厉害,但也绝未想到这一戟之威,竟是如此刚猛绝伦。
这一戟之威确是惊天动地,蛮王宫中又乱成一团,已有几位蛮王提议不如直接投降算了,先免了眼前祸事再说。也有几位蛮王出言反对,言道若是赵宇飞有本事过黑河,何须掷戟立威,反正蛮王都城墙极厚,就是再来个三四十戟,也穿不透城墙,就让他慢慢去折腾好了。
此时赵宇飞倒也不急了,望着塌了小半的蛮王都城门,忽然一声长笑,抬手指着那小山也似的碎石残土,傲然说到:“百年以来,这万里黑河之畔,可还有比我更威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