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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宇飞杀气骤起,提枪向蛮荒大地深处一指,十五方阵逐一转向,万千赤手空拳的魔兵,轰轰隆隆地开向蛮荒大地深处。此时绯月却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开口朝赵宇飞劝解到:“大人,魔兵就算再多十倍,打不到焢又有何用,何况他们都没了兵器,为何定要选焢呢?”
望着逐渐远去的万千魔兵,赵宇飞目光中透出一丝森冷说到:“我自有仙家道法,哪里是你这种兵卒能够明白的,你今日如此啰嗦,看来须得给你个教训!”
赵宇飞曲指一弹,一朵异火离指飞出,扑上绯月头颅,转眼就化作熊熊蓝火,裹住绯月头颅猛烧起来,碧焰实是极冷的,但却烧得绯月皮肉滋滋作响,可是自外望去,绯月仍是皮光肉嫩,一点伤痕也没有。火焰上身的刹那,绯月整个意识即被无边无尽的痛苦淹没。
而且痛苦不止发生在现在,还侵染了过去,似乎自有意识起,他就一直生存在完全无法承受的痛苦之中,这种灼烧魂魄的痛,比诸什么油泼火炙地狱最凶厉的刑罚还要痛上十倍,几乎在异火燃起的瞬间,绯月就有昏死过去的冲动,可是被异火烧灼的是魂魄,意识只会越来越清醒,根本无从昏起。
从未有一刻,绯月如此渴望彻底死去。蛮荒大地上是玉瞳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叫声,被幽幽火焰包裹着的头颅在大地上拼命翻滚,他七窍中不断渗出细密血丝,双瞳化成深紫一片,早没了瞳孔。他对绯月的凄惨完全无动于衷,淡淡地说到:“每日你都会有一刻辰光享受异火炼魂,我回来时你若还没死,就算你被罚过了,我自会消了异火!”
说罢,他斜提天戮,随万二魔兵向蛮荒大地极深处行去。行出极远,身后仍隐约传来绯月的凄厉叫喊,他并非不知焢的厉害,也知此行实是九死一生,但若要速回人间界,就别无选择。他怎能再等五十年。在蛮荒大地中默默行军二十日后,他终于率领着万二冥甲大军来到了焢的领地。
蛮荒大地中魔物皆有自己的领地,如焢这等浮于青冥之上的魔神也不例外,焢平日于茫茫蛮荒大地游走觅食,历时一年方会回到自己领地,焢取食所经的广大地域,其实都可算是它的领地,但这片土地不同,这是焢的巢。焢取食不分大小,方圆百里内但凡魔物阴气,都可算是它的食物。
一吸之下,如犁庭扫穴,除了少数魔物仗强横实力和些许侥幸或能逃脱,其余魔物都会被那龙卷狂风卷入焢的巨口中,是以在焢这方圆千里的巢中,没有任何魔物敢于活动,也没有任何魔物能够生存。赵宇飞踏足之处,就是这样一片寂静的死地。此时这片土地上到处弥漫着墨绿色的雾气,杂着浓浓酸臭味。
这是焢取食一周后,回巢歇息时排出的秽气,此绿雾极毒,冥甲大军驻扎处只是死地边缘,绿雾并不如何浓郁,但是当阴风送过一团绿雾时,魔卒身上的铁甲就会锈蚀一片。他立在死地之上,手中天戮放射出幽幽蓝色光华,那光华并不如何夺目,但丝毫不被眼前的混浊所掩盖。
浓绿近墨色的雾气在光华面前仿佛透明一般,那些绿雾翻涌不定,似有灵性,悄然避开他身周三丈范围。如一道无形的环形风暴炸开,以赵宇飞立足处为中心,绿雾忽然急速退了下去,让出十里方圆一片天地,他的神识牢牢罩住这片空间,并将命令传至每一个魔兵。
一万二千魔兵忽然动了,方阵打散,各自奔向自己的方位,没有兵刃,就用自己的双手奋力在死地坚岩上挖掘起来,狂兽战骑们也纷纷下了骑兽,加入步卒的行列。死地地面虽坚,但在万余魔兵奋力挖掘下,坑连成沟,沟扩成壑,线线相连,若自空中俯瞰,则可见一个巨大的复杂法阵正自成形。
前后不过半日功夫,法阵已经完成,众魔卒早知自己安身所在,各守其位立定,向下挖出一个个半丈深的坑。天戮一挥,魔卒又在法阵外砌起军栅,将携来的军帐铺开,再树起一杆高高石柱,将赵字大旗升起,这一切做好,众魔卒如退潮般散入各个军帐中,在先前挖下的坑中盘膝坐下。
一日功夫,一座军营即已初具规模。他独自立于军营大门外,天戮向天一指,一道绚烂无比的碧光直射天际。不知过了多久,大地忽然微微颤动起来,再过片刻,轰轰隆隆的雷鸣声方自无限远处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厉,雷挟风,风带电,威势无俦,在无止无歇的雷鸣中,由条条岩石切成的军营营栅纷纷爆裂。
军帐也在狂风中飘摇,似乎随时都能被风吹走,就连营中那杆旗杆,也不住在狂风中弯折成弓形,杆头几欲点地。他迎风而立,满头影发在风中猎猎飞扬,任风再狂、雷再烈,也未能令他后退半步,只是天戮上流转的光华越来越盛,而他双瞳中的光芒则逐渐深邃。
他知道,这风,这雷,这电,不过是焢狂怒之下发出的咆哮罢了,焢的本体尚在千里之外,不过很快就会回巢。千里外,感应到老巢有异动的焢正自疾飞,十万触须整齐划一地甩动着,每一下摆动,即会令焢那巨大无比的身体前进十里,焢周身万只魔眼圆睁,不住射出蒙蒙黄光。
将高空中的罡风排开,疾飞百里后,焢身躯前面尖端忽然裂开,张成六瓣,露出一个极恐怖的巨口来,数以十万计的倒牙根根竖立,又一声咆哮喷出,轰鸣着一路远去,在大地上也留下深深的盂,更有不计其数的魔物阴灵成了炮灰。焢怒极,如它这等魔神,灵性实已通玄。
魔卒一进入它的巢,焢就已知晓,它初时尚以为这些小爬虫迷了路,嗅到它的气息自然会被吓得瘫软在地,能力强点的早早逃命,那差的就只有被困在死地上,等待它回去加餐,而小爬虫们虽然数量众多,那点点实力,实在不值得它特意回程一趟,然而目前的情况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但令焢未曾想到的是,这批爬虫嗅到焢的气息后非但没有即时逃命,反而在它的母巢中筑起巢来,如此大胆。已不知多少年了,焢未曾遇上如此赤|裸裸的挑衅,它立刻放下刚刚开始的觅食之旅,掉头向领地杀回,可是刚刚走了半途,遥遥又见一道碧光柱自巢穴中升起,直上九宵。
千里之外,已然可见,这道光柱一起,即是向焢的直接挑战,而且如此一来,蛮荒大地数万里之内,数个强大魔神业已关注到了这里。它虽然隐约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什么说不上的诡异,但在这些魔神意识的关注下,焢再无退路。很快,焢就看到了修在自己领地上的那片大营。
那杆高高飘扬的战旗,以及大营前孤零零地的立着的那个人。虽然在焢看来,赵宇飞简直比一个小虫子都不如,甚至要数百只魔眼一起发力,方能看清他的面容,但这只小虫子其势汹汹,如一根针,刺得它十分别扭。焢触须一个齐摆,庞大的身躯已停在军营正上方。
它有意往下一沉,骤生的风压如山坠下,大地不卒鸣,无数裂纹在地面上蔓延,军营营栅全部倒塌,大片大片的军帐也被彻底压垮,魔卒破碎的躯体肢干不时自军帐下露出。焢对自己这一下立威十分满意,只是营前那小虫子依然屹立不倒,甚至连身形都未晃动一下,实有些美中不足。
焢庞大无匹的意念猛然向营前的小虫子轰了下去:“尔等胆敢犯吾领地,何以!”
这意念宏大得有如江河逆流,飞瀑倒挂,如赵宇飞稍弱一点,直接被意念摧化成尘埃都有可能,然而意念是轰了下去,那小虫子却如一块礁石,任你浪高涛重,就是岿然不动。不过焢终于得到了那小虫子的回应:“替我破开蛮荒壁障,开通去往地球之路!”
同样是意念的回应,从量上来说,一个是涛涛大江,一个是涓滴细流,完全没有可比的余地,但或单以纯净而言,则一个如融化的雪水,另一个则是至清至净的玄水,接触到他意念之时,焢就觉得自己仿如一座无边森林,这小虫子的意念则是一点火星,竟令它隐隐有一点刺痛。
这一点刺痛让有了一丝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畏惧,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然而听到他的要求,听到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焢立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骄傲和怒气:“蛮荒壁障一开,立生千里阴煞劫云,威力比之人间天劫只强不弱,以吾魔神之尊,也须散去三千年道行,尔何德何能,敢作如此妄想!”
赵宇飞微微一笑,不知为何,空中的焢居然发现自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