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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藤田森二正躺在办公室沙发上闭目养神,忽听得一阵嘟嘟声响,便睁开双眼坐起来,挪了挪身子,伸手拿起桌上电话,咳了一下说:“我是司令部藤田森二中佐,请问哪位?”
“中佐阁下。”电话里一个声音哭丧道,“大事不好啦。”
“什么大事不好?”藤田森二面色微愠,“快讲。”
电话那边的人叫道:“报告中佐阁下,木户大佐在幸福巷与花柳巷交界的十字路口遭到一群不明身份的歹徒袭击。”
藤田森二大吃一惊,吼道:“混蛋,快送医院。”
电话那边的人呜咽道:“他太阳穴中了一枪,已经、已经……”
藤田森二彻底呆住了。
电话那边的人问:“中佐阁下,现在怎么办?”
藤田森二定了定紊乱的心神,对着电话大声说:“你们保护好现场,守护着木户大佐的遗体,我随后就到。”
“嗨。”那边的人挂断了电话。
藤田森二思索了一下,随即打电话叫来佐佐木少佐:“传我命令,从现在开始,立即实施全城戒严,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
佐佐木少佐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中佐阁下,木户大佐知道吗?”
藤田森二流泪道:“木户大佐刚刚遭人暗杀,已经为天皇陛下效忠了。”
佐佐木少佐一下愣住了。
藤田森二接着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缉拿凶手。”
“中佐阁下。”佐佐木少佐立正敬礼,“我这就去安排。”
藤田森二叫住他:“为防止皇协军收受贿赂,私自放走人犯,你要安排皇军前去城门口协防,一刻不得松懈,无我手令,任何人不准出城,违者格杀勿论。”
“嗨。”佐佐木少佐转身而去。
藤田森二拿起桌上佩枪,出了大门,叫上人马,跳上卡车驾驶室,让司机朝幸褔巷开去。
吴明山早已驱车来到司令部旁边一个拐角处与李月清汇合在一起。
两人见藤田森二带着一群小鬼子匆匆而去,便从暗地里走出来,大摇大摆进了司令部。
此时木户死亡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司令部里人心惶惶一片忙碌,加上他二人穿着日军军服,又一个是少佐一个是曹长,谁都不加在意,夫妻俩顺利进了木户办公室。
吴明山随手关上门,按照万宏达先前的指点,打开保险箱,将小鬼子清乡扫荡计划书拿了出来。
李月清接过来一张一张细细观看。
吴明山随即转到门后,一边将眼睛贴在门缝里朝外张望,一边掏出驳壳枪并打开保险。
过了约莫一刻钟,李月清伸手理了理头发,朝他说:“明山哥,好了。”
吴明山并未回头,嘴里道:“不着急,你再认真看一遍。”
李月清又认真看一遍:“我已经全都记住了。”
吴明山仍未回头:“再看一遍。”
李月清抿嘴一笑,又看了一遍,说:“明山哥,我已经一字不差将它全都记到心窝里去了。”
吴明山闻声过来将计划书放进保险箱,丝毫不差地把一切恢复成原样,正要带李月清出去,忽听得外面有急匆匆脚步声响,赶紧止住脚步,并伸手轻轻捂住妻子的嘴。
李月清知他意思,将他手推开,冲他点了一下头。
稍顷,吴明山感觉到外面无人,便迅速打开门,领着她昂首阔步走出司令部,开着轿车一路飞驰。
途中见到鬼子伪军到处乱窜,街面上鸡飞狗跳,行人纷纷逃散,商铺忙着关门,知道狗娘养的开始大搜捕了。
来到文丽别墅,万宏达正在里面等着,问:“一切顺利吧?”
夫妻俩一起点头。
万宏达说:“你们快去楼上换衣服,趁着混乱,我送你们出城。”
“万大哥。”吴明山叮嘱他,“我刚才开的车子暂时不能用了,你安排人把它隐藏起来。”
万宏达转脸道:“秦三,你将它开到地下车库去,把车牌摘掉,换另外一副假的上去。”
秦三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等夫妻俩换好衣服下楼,万宏达恭请他们出门。
文丽早已打开车门并发动了引擎。
夫妻俩从两边上了车,带上门。
万宏达随即钻进副驾驶室,叫道:“开车。”
文丽将轿车缓缓开出院外,脚猛地一踩,这辆从英国进口的劳斯莱斯便如利箭一般朝前疾飞。
一路上倒也无人阻拦。
到了城门口,前天那个值日的伪军屁颠颠跑了过来。
万宏达摇下车窗,伸出头去:“我说兄弟,老子的山鸡野兔好不好吃?”
那个伪军龇着牙道:“好吃好吃。”
万宏达又问:“老子八年的女儿红好不好喝?”
那个伪军仍就龇着牙:“好喝好喝。”
万宏达唾了一口:“快去将前面的栅栏挪开呀。”
那个伪军挠着头问:“大少爷,您去哪儿呀?”
万宏达道:“送两个朋友到南京去。”
那个伪军说:“您等一下。”
也不等他开口,就回身去了岗亭。
文丽扭过头来说:“我好像看见岗亭里有几个小鬼子。”
万宏达道:“不是好像,就是。城门外面还有。”
跟着道:“有麻烦。”
吴明山在后面道:“不要慌,沉住气。”
万宏达说:“奶奶的,实在不行,就硬闯过去。”
吴明山赶忙道:“不行。”
接着说:“这样会送了你一家老小的性命,绝对不行。”
这时,那个伪军跑了过来:“万大少爷,小的刚才去请示了太君,他说,你们想要出城,必顺拿到藤田森二中佐亲自签发的特别通行证才行。”
万宏达骂他:“你狗日的骗老子呐?以前从未这样,今儿出了鬼啦?”
那个伪军凑到跟前说:“大少爷,那个木户大鬼子刚刚遭人暗杀,藤田二鬼子急了,下令封锁全城,捉拿凶手,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
万宏达仰起头问:“你看老子像是杀害木户大佐的凶手吧?还有他们三个,像不像?”
那个伪军咂着嘴说:“不是不像,而是绝对不可能。可是大少爷,现下不同前日,小的做不了主哇。”
万宏达说:“你去告诉小鬼子,老子急着送他们去赶火车,回头把特别通行证补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