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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我说胜男不会喜欢他的，胜男之前不是说过自己不喜欢留着刘海的男生吗？”赵乐眉胸有成竹地说。
“胜男，你真的不喜欢他吗？你真的不喜欢有刘海的男生吗？”陈梦不死心，继续追问。
“是，我是真的不喜欢有刘海的男生。”现在想起，顾胜男才发现自己当时的情商是有多低，她不知道自己当时那无恶意的一句话，影响了两个人。
“好吧，有我喜欢就够了。”陈梦很失望。
那之后的第二天，郑然就剃了个平头。但当时，顾胜男并未意识到郑然突然剃平头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当时还以为郑然只是一时兴起呢，要不是赵乐眉刚刚提起这件事情，可能她会一直这样认为吧。
“不知道那句话有没有伤到他？”顾胜男有点内疚，那几年里，她因为高一那段时间里经历的事情，变成了一个浑身带刺的人，应该没有少伤害身边的人吧。
“他现在应该挺幸福的吧。”顾胜男靠在床头想道。她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但她也还是从同学的口中陆陆续地听说了郑然的事情。加上郑然高三毕业后就出国，所以她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当年在班上流传的和郑然有关的那些八卦的真实性。
“自己也该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了。”顾胜男垂下眼睑，她知道自己的心里一直在盼望着能够再次见到郑然，但她也清楚自己现在是肯定没有勇气以这副面貌去见郑然的。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公交车上误以为遇到了郑然的事情。
那是在大二的一个寒假，那时候顾胜男还不知道郑然已经出国的事情，她还以为郑然会在中国的某个省份上着大学，她认为郑然也会和她一样，会在放寒假的时候，回到自己的家乡。
那一次顾胜男遇见的是一个侧脸和郑然很相似的男生，起初顾胜男一直都是望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人流发呆，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在距离她不到一米远的那个空座位有了人。
顾胜男记得她第一眼看到那个男生的侧脸时，就真的误以为他是郑然了。
毫无准备又极度自卑的顾胜男吓得迅速低下了头，在这之前，顾胜男想过无数次与郑然重逢的场景，但都不是这样。顾胜男在心里排演过无数次的重逢是在自己变得美好之后的重逢，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和高中时期一样，灰头土脸、土里土气的样子。她不要以这样的面目再次见到郑然。
“哥哥，我能坐里面那个位置好。”公交车停下，上来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可以。”顾胜男的身旁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她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才渐渐平稳下去。她很了解郑然的声音，郑然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绝对和刚才那个男生说话的声音不同。
她放宽心、抬起头，往声音发出的那个位置看过去，正好那个男生面对着顾胜男站着给刚刚上车的一个阿姨让座。
“真的不是，完全不一样。”当顾胜男看到那个男生的正面时，她彻底地打消了自己的疑虑，这是和郑然完全不一样的一张脸。
男生对着顾胜男尴尬地笑了笑，顾胜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自己不应该这么唱时间地盯着对方看的。她尴尬地朝对方挤出一个笑容，然后转过了头。
“果然不是他，也是，他不太可能坐公交车的，他应该会坐自己家的车吧。”突然，顾胜男的心里有了一种很悲凉的感觉，她意识到，自有在那个学校、那个班级，她和郑然才会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离开了那个学校、那个班级，她和郑然就完完全全变成了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世界的人了，而当初郑然进那个班，好像只是因为重点班的压力太大，要不然，她和郑然应该会是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世界的人。
但是在那之后，顾胜男在每次坐公交车的时候，依然会在公交车停下的时候，期待着下一个上车的那个人，会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她期待着这件事，期待了整整四年，直到现在，顾胜男才知道，原来郑然早在四年前就出国了，原来自己当初的那些期待是压根不会有实现的机会。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当初的一切只是一场意外，意外结束了，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了。”顾胜男起身，把手中的那本书，放进了书橱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