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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十八在城墙上一边跑动，一边几乎对每一个都在吼叫，还不时冲着小鬼子放上几枪。
“别让他们靠近到可以把**扔上来的地方，打……”
“打……别愣着……”
看着小鬼子都能把**扔上城墙，卫十八直接快要疯了，直接伸**过一挺捷克，冲着已经快到壕沟边的小鬼子不断扣动扳机。
小鬼子接近壕沟，虽然不能直接冲过壕沟，但可以直接把**扔上城头。
城墙上的人当然也可以把**扔到小鬼子和土匪当中，可是，卫十八真没见过能把**扔出去了，好像觉得扔个**就应该像扔个爆竹，然后傻呆呆地看着站在那儿等着**爆炸，然后才想着要去躲着的人。
甚至有些人拿着**拉了弦，却忘记了要磕一下再扔出去才能听响，当然了，这是拿着小鬼子香瓜**的人。
但毫无例外的是，这些人扔完了**，还能不负伤，还能不被打死的，几乎只能有十之一二——运气太好！
小鬼子和土匪的战斗力，是这些人望尘莫及的！
毕竟这些人只不过是乡下大哥，挖暗道，修工事，他们更在行。
卫十八刚刚打完一梭子，大叫：“弹匣……”
但没人回应，先前那个抱着机枪的人，直挺挺地躺在旁边，脑袋下面是一摊鲜血。
卫十八咬着牙自己个儿换了**，捷克再次不住怒吼。
但是一个弹匣没打完，卫十八不得不换地儿——机枪，本来就是小鬼子最痛恨的武器，在卫十八手里，就更让小鬼子痛恨。
所以卫十八打完一个半弹匣，早就被小鬼子和土匪盯上了。
卫十八躲在垛口后面，对旁边的人喝道：“**……”
但旁边的人没动，已经不能动了，他的身上，至少被五颗三八大盖的子弹穿透，小鬼子没打中卫十八，但是卫十八两边，至少五个人都倒在血泊之中。
卫十八血红着双眼，抓起掉落在垛口角落的一个**，打开保险，磕一下，然后反手扔了出去。
随着**爆炸，卫十八再次抱着出现在垛口，手里的捷克喷吐长长的火舌，几个正准备往城墙上投掷**的小鬼子直接翻倒在地，没能及时扔上城墙的**，还在他们手里就原地爆炸。
卫十八打光了弹匣里面的子弹，本想再次转身去找弹匣，但是旁边却有人把弹匣递了过来，让卫十八没想到的是，递弹匣的人，竟然是一个胡杨手下的战士。
这个战士鲜血披脸，一只眼珠子都挂在脸上，肩膀也被子弹打穿，甚至没有包扎，但他没有离开，仅剩下的一只眼里冒着喷吐着怒火，抓着弹匣的手很坚定的举到卫十八面前。
卫十八伸手去接弹匣，但用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那个战士手里把弹匣抓过来。
打仗，肯定会有人受伤，肯定会死人，这是卫十八早就晓得，也早就有过的经历，甚至刚刚因为卫十八手里的这挺捷克，招来无数颗子弹，打死了周围好些人，卫十八也仅仅只有愤怒。
但是看着这个跟自己递弹匣的战士，卫十八心里颤抖了起来。
镖队、驼队里面同样不缺乏不怕死的人，同样有许多在最后一刻站出来孤身扑向小鬼子的人，可他们跟胡杨、胡杨的边区小分队的人不一样。
镖队、驼队的人冷漠，干死了土匪或者小鬼子，那是可以炫耀的资本，被小鬼子或者土匪干死了那是自个儿倒霉，他们的信仰来自于自己所在的门派，他们可以得到的是大洋、是美钞，没有这些，说不定谁都不晓得这些人会不会去跟着小鬼子干。
可是，胡杨他们的人不一样，他们可能什么都没有，也可能什么都不会得到，甚至都没过很好的训练，可他们热情，他们坚定……
卫十八咬着牙，眼睛血红，手里的捷克不断地喷吐着火舌，死死地压制住试图往城墙上扔**，或者试图越过壕沟的小鬼子或者土匪。
换到第三个弹匣的时候，卫十八再也没拿到**了，可是，那个战士依旧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卫十八，递弹匣的手却依旧保持抓着弹匣的姿势。
卫十八扔了已经找不到弹匣的捷克，将自己的汤姆森举起，重新把子弹一片一片的撒泼出去。
先前卫十八还大叫着让别人节省子弹，让别人瞄准了再打，可现在，什么节省子弹，什么瞄准了再打，什么什么的，卫十八通通的都忘了，卫十八只想着把身上所有的子弹都射向小鬼子和土匪。
就是卫十八什么都忘记得一干二净，只想着能够痛痛快快多杀几个小鬼子和土匪的时候，却被人扯了一把。
卫十八回头，愤怒地瞪着拉扯自己的人，大吼：“别拉着我……”
“十八哥……”被硝烟熏得一脸漆黑、弓着腰躲在躲在垛口后面的宝娃，咕噜着两只白生生的眼仁：“十八哥你爪子了嘛，你让我去找何大哥、方大哥的……”
何山、方子谦都几乎是蹲在宝娃身后，不是探身朝外面放一枪。
卫十八愣愣地看着他们几个，脑子里里面除了愤怒，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连子弹在垛口上不时打得石屑横飞，溅到脸上，卫十八都不感觉到疼痛。
好在宝娃还算机灵，直接一把将卫十八扯到垛口下面，又才叫道：“十八哥，你爪子了嘛……”
过了好半晌，卫十八才回过神来，也终于想了起来，自己一早打发宝娃去找何山、方子谦他们是为了什么。
“方师哥……”卫十八回过神来，立刻冲着方子谦大吼：“以你们小组为中心，把能聚拢的人都聚到你们的周围，能聚多少聚多少，负责你那边的城头……”
方子谦冲着小鬼子搂了一下火，这才转身弓腰，大叫：“那些人不会打仗啊……”
“让你手下的人去教，一个个地去教！”
“可是……”
“没有可是，你做不了我去找别人……”
方子谦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随即叫道：“好吧，我尽量去做……”
“不是尽量，是必须，必须组织起来进行有效抵抗，快去……”
方子谦只得点头，然后佝着腰，迅速跑向自己那个小组所在的城头，区组织人手。
“何山……”
“何少……”何山转头，一脸不满地瞪着卫十八：“你他么跟我客气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