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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起兴,月色入户。
北都城外,乱林中。
银面男子一袭墨衣持剑而立,周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华贵与孤傲,望着对面那六名黑衣人,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吐出一个字:“滚!”
“冷玹,做人不要太过狂妄,如今没有影卫护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六名黑衣人中为首的男子不做多说,提剑向银色面具男子刺去。
六名黑衣人不停变换着阵型,万籁俱寂的林中唯有兵器交接的响声。
不出一刻,七人皆受了伤。
“哈哈,没想到人称‘无常将军’的玹王也会有今天,如果现在求饶,或许我们兄弟会留你个全尸。”黑衣人狞笑,阴哑的声线如同破旧的拉风箱让人作呕。他讨厌冷玹总是一副假命清高的姿态,如今冷玹这幅狼狈的模样让他感到快意,想想他跪地求饶的样子,黑衣人笑得更加张狂。
冷玹没有答话,紧抿着双唇,鲜血自手臂流下,一滴滴顺着银剑渗入泥土,他也只是冷眼望着六人,虽然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单是那双幽潭般的眸子,便让人不寒而栗。
对上他视线的黑衣人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恢复过来:“兄弟们,我们一起上,杀了他,不但主子少了个心头大患,就连我们也会跟着受赏的!”
看着对面杀过来的黑衣人,冷玹依旧没有动作,忽然他勾唇一笑,长袖挥向六人,无数暗器向他们射去,冲上来的人顿时乱了阵脚。
就在冷玹再次打算出手那刻,林中不远处突然传出一阵唢呐声。
剑眉紧蹙,冷玹微眯的俊目寒中带威,本是禁宵时刻,怎么会有人这么大胆跑出城外,守城的士兵又是在做什么,竟敢在午夜放人出城,看来帝城的守军也是时候整顿一下了。
冷玹出神的瞬间,黑衣人相互示意,再次向他发起攻击。
“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我?”冷玹轻蔑的笑容如绽开的曼陀罗,妖艳而危险,袖中的暗器再次一挥而出。
那阵唢呐声由远及近,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这片林中的打斗声。
“快点儿,误了吉时可不好!”一个身材臃肿的妇女指挥着四名抬着棺材的下人,语气傲慢,眼角却是遮不住的笑意。
只见那棺材不是白花素缟,却是红花置顶,让人不禁疑惑,到底是那户人家犯了这种大忌,将白事当成了红事。
喜娘是帝城有名的媒婆,专为那些达官贵人说亲,最近丞相与林尚书找她说冥婚,当时她也是很诧异的,这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的是书卷气,怎么会同意拿自己的女儿冥婚?
可诧异归诧异,那两千两银子可够她后半生衣食无忧,她也不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人,丞相和尚书,那可是有些人一辈子都巴结不到的。
心里早已乐开花的喜娘知道此时也没有发现在前方打斗的几人,当她回过神来后,一柄剑早已架在她的脖子上。
“冷玹,如果你现在束手就擒,或许我们还可以放掉他们几个,你要再敢反抗,我立马杀掉他们!”黑衣人扭曲的脸上残留着打斗时划伤而流下的血迹,连同他的嘶吼像地狱中爬出的厉鬼,令人恶心至极。
冷玹的脸上仍旧挂着玩味的笑:“你觉得这几个人配让我救吗?”
配让我救吗?这五个字让黑衣人更加恼火。
“不要杀……”喜娘的声音随着入骨的剑声而湮灭。
几位抬棺人见如此情景,扔下棺木四散而逃。
“啊!杀人啦,杀人啦!”
那椁棺木因抬棺人撤力不同,斜着倒下,只听“咔嚓”一声,厚重的棺椁因为还未封好的缘故而裂开,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暴露在几人的视野中。
女子好似只是睡着一般,肌肤胜雪,恬静淡雅的面容上,两弯墨眉修长如画,及腰的乌发随意的散开,宛如九天玄女,那身红衣更是衬得她美而不妖,艳而不俗。
只是无人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而施舍自己的怜悯之心,更何况是这些久经血雨、杀人如麻的黑衣人。
“一个活口不能留下!”还未等那几个抬棺人逃远,就皆以被其中一个黑衣人全部毙命。
四溅的鲜血落在女子的如玉粉面上,一滴,两滴,三滴……
就在黑衣人出手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哀叫,他本能的回头,一句哽咽没有发出便被人扭断了脖子。
那袭红衣于风中飘摇,女子甩掉断气的黑衣人,眼神恍惚的盯着前方正在打斗的五人。
而后茫然的望向四周,这里是哪?
杀气再次扑面而来,为首的黑衣人发现自己的同伴被杀,愤怒地向女子砍去。
一个侧闪,她堪堪躲开了那刀,嫁衣的红袖却被砍下去大半,狡黠的从背后扣住了他,声音里带着狠意:“说,你是谁?”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拼命的反抗,就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栽在一个弱女子手里,而且,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红衣女子见他不答,双唇紧抿,扣过他手中的刀向他的脖子划去。
因为阵型已破,冷玹也快速的将围住他的三名黑衣人毙命,冷眼旁观着红衣女子的一举一动。
感觉到背后的视线,红衣女子一手推开气息已绝的黑衣人,转过身向他杀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寒凌看着与她对视的男人,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这就是你问人的态度?抱歉,本王不想告诉你。”冷玹玩味的笑了笑,拂了拂衣袖上的血,并没有查看自己的伤口,而是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突然,她笑的妖艳,脚步轻慢的向他走过去,衣袂翻飞,妖娆妩媚的身姿眼神令人倾倒,语气也不负之前的冷冽,带着小女子的温婉羞怯:“若你告诉我的话,我可以考虑以身相许。”
这是她不屑用的手段,但是在这个她并不熟知的地方,她还是懂得以退为进的。
不过寒凌的脑中只有一个意识——要杀了他!
既然知道这个男人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活着又不知会招来多大的麻烦,她向来做事果断利落,对于见过她杀人的人,都必须死。
在与他有三步距离时,寒凌一个闪身来到他面前,惊人的速度让冷玹这种身经百战的人都有些讶异
。
美人计?
又是一个闪身,躲过了她藏在袖中的匕首,冷玹唇角微勾,比起他来,她还是稍逊一筹。
“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
与冷玹对打的同时,她的脑子依旧在快速运转着,这里到底是哪?她不是死了吗,还是现在是在做梦?
一阵剧痛传来,将寒凌思绪拉回,冷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匕,一刀刺入她的肩上。
与此同时佣兵的敏锐度让她冷静下来,目光一扫,她的手向短匕挥去。
冷玹从未见过如此不要命的女子,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寒凌趁机绕过他手中的短匕向头部袭去。冷玹身子一侧,躲过她的攻击,却让她抓住了束发的白玉簪。
“再动这簪子可不只是划破你的脖子那么简单,而是你的喉管!”寒凌的手攥着簪子悬在他的脖颈处,冷然的说道
冷玹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自己现在已经暴露在她的眼前,是杀是留?
渐渐的,寒凌发现自己的气息有些紊乱,视线也一点点模糊,她用力摇了摇头使自己清醒过来。
这时因为束发的簪子被她夺走,送了的面具也在此时掉了下来,抬头的瞬间她怔了怔,散落的火把映着那人的俊颜,绿眸,这个人居然是绿眸!
一束冷光倏过,冷玹趁其不备握住她的手腕。火辣辣的痛感传来,寒凌本能的屈退朝他踢去,却被他轻而易举挡了回来。
已经坚持不住的寒凌感到气血上涌,她将涌上的血艰难地咽了回去,决不能这个时候倒下,一定要杀了他!
再次的反抗已是失了大半的力,也只能抑制住他的手向她靠近,并没能扳过来。
此时冷玹抿唇后撤反扣住她的手,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寒凌仰头看着比她高出一头的冷玹,火红的嫁衣映着迷离的眼神仿佛生出了一丝情愫。
而后她冷笑一声,一脚用力踩在了身后人的脚上!
冷玹呵了一声,带着无尽的凉意,手中也更加用力。
往日若是别的女人见了他这幅模样,早就吓晕了过去,这个女人不但没有一丝怯意,还踩了他一脚。
初生牛犊不怕虎吗?不过看这身手,也并不其然。
更没让他想到的是,她居然与自己打成平手,这个女人也真的不简单。
谁知冷玹刚打算开口,面前的人已经软软地向一侧倒了下去。
昏迷的那刻,寒凌想的是她大概是就要这么死了,她知道了这个男人的秘密,他是绝对不会给她留活路的。
该死的,这是不是所谓的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
罢了,既然老天爷都想让她清净清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