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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阴冷无比的柴房。
柴房虽冷,可是陆千夜的心却并未感到寒冷,因为他的手中正握着一瓶金疮药,这瓶金疮药的作用对于陆千夜来说,早已远远超过了药效的本身。
只要他的手里握着这瓶药,他就不会感到寒冷。
可是,此刻仍然有人不光身在寒冷之中,就连心也如同掉进了冰窖里。
嘉央秋措正和四郎刀登一起蹲在一处破烂的墙角下,他们不愿花那卖马得来的三百两银子,所以他们就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度过这漫漫长夜。
这世上或许做任何一行都不会太容易,这些赶马的人就是这样,他们换来的那些钱的确比自己的生命还要宝贵。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将这些钱据为己有,而是将大部分都捐到庙里,这样的行为或许也有很多人不明白,可是这却是他们至死不渝的信仰。
嘉央秋措今天并没有喝酒,所以他的身子并不发热,在这漆黑的寒夜里他也难免会因为冷而发抖。
他往手上哈了一口气,然后搓了搓,便从怀里将那红布包打开,他看到这红布包时心里总会感到一丝欣慰,只要想到在远方的折多山下还有一个像仙女一样的卓玛在等着他,他的心里也会变得暖洋洋的。
他在想央金琼雪现在在做什么?她今天是否还会到自家门前的老树下遥望远方的山,渴望听到远处有马帮的铜铃声传来,她期盼着嘉央秋措能够早日回来娶她。
想到她像雪山一样冰清玉洁的脸庞时,嘉央秋措的嘴角终于扬起了一丝笑意。
这一丝笑意是幸福的,也是自豪的。
自己能娶一个美丽的如同仙女一般的卓玛做妻子,当然是一件既幸福又自豪的事情。
四郎刀登的双手缩在袖筒里,他看到了嘉央秋措手中的红布包还有他嘴角的笑意,一个漂泊天涯的浪子看到别人心有归宿时难免会有些羡慕的。
四郎刀登忍不住问道:“又在想你的卓玛了吧?”
他在说话的时候有些酸溜溜的。
嘉央秋措笑了笑又点了点头,可是他的眼睛却从未离开过那个红布包。
四郎刀登又说道:“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宝贝,让你一看到这红布包时连眼睛都舍不得离开。”
嘉央秋措的眼睛还在那红布包上,笑着说道:“无论她给我什么,对于我来说都是价值连城的。”
四郎刀登道:“那这红布包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
嘉央秋措道:“是一块玉。”
四郎刀登道:“玉?玉有好多种,有的的确是价值连城,而有的却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
嘉央秋措淡淡道:“我并不懂玉,不过这并不重要。”
四郎刀登的眼睛向那红布包里瞄了一眼,道:“不懂玉的人身上带着一块宝玉,而真正懂玉的人身上却连个好看的石头都没有。”
嘉央秋措当然知道四郎刀登是有些羡慕自己了,于是他转过头拍了拍四郎刀登的肩膀道:“没看出来你懂得还挺多。”
四郎刀登咧嘴笑道:“那是自然,从小到大你的眼里只有刀,而我的脑子里却装了很多东西。”
他的眼睛又看向了嘉央秋措手中的红布包,他实在是有些好奇那红布包里包裹着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块玉,他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不防把那玉拿来让我帮你品鉴品鉴。”
嘉央秋措知道四郎刀登的好奇心很重,他也不说破,只是小心地将那块玉递了过去并嘱咐道:“给你看看倒是无妨,不过千万不能给我摔碎了。”
四郎刀登一把抓过,一边将布包打开,一边说道:“对我你还不放心?我怎么可能把你的玉摔碎了,除非我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故意使坏的人死后也是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四郎刀登也是一个虔诚的藏传佛教信徒,他当然不想在死后下到十八层地狱去,所以他当然不会故意把那玉摔碎。
他刚刚将红布包打开,嘴里便不停地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嘉央秋措往他身边凑过去,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这块玉是好还是坏?”
嘉央秋措虽然并不在乎玉的价值,可是他也难免会有些好奇的,因为这块玉毕竟已是他的贴身之物。
从四郎刀登的表情不难看出,这块玉绝对称得上是一件极品,只听他缓缓说道:“通体如冰,苍翠欲滴,这分明是块世间罕有的翡翠!”
嘉央秋措却淡淡笑道:“翡翠不也是玉么?”
四郎刀登却摇头道:“翡翠是硬玉中的极品,比普通的软玉不知道要名贵多少倍。”
嘉央秋措现在已经不冷了,他的心里早已变得暖洋洋的,他又想起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个坐在折多山山坡上的美丽的卓玛。
四郎刀登十分羡慕地说道:“看来那个姑娘对你可真是下了血本咯。”
他看了看嘉央秋措幸福的脸,又说道:“希望你不要辜负她哟。”
嘉央秋措仰起头看着漆黑的夜长长舒了口气道:“我当然不会辜负她,我们这次回去我就去娶她。”
“哈哈哈,自己的小命尚且不保还想着娶房媳妇,真是笑煞我也!!!”
这声音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就像是在嘉央秋措的耳边,也像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嘉央秋措警觉地站了起来,四下观察着,他瞬间便看完了四周的所有屋脊,可是除了黑暗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冷冷问道:“你是谁?”
良久,空旷的街道上再也没有声音,只有一阵阵冷风阴测测地吹来。
四郎刀登忽然说道:“这个声音好熟悉。”
嘉央秋措听着,可是他的眼睛却依旧在四处搜寻着。
四郎刀登接着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声音像是那日在清音客栈掏人肠子的‘小阎罗’赵斯文。”
他的话音刚落,那声音便又再想起:“哈哈哈,这位小兄弟的记性着实不差,仅仅一面之缘便记住了老夫的声音。”
只有这阴风一般的声音,却依旧看不到人,连人影都看不到。
只听那声音接着说道:“你这不相干的人倒是记住了老夫的声音,只可惜这将要被老夫挖去心脏的人却连老夫的声音都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