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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仙人抚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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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贾师傅。您今天怎么会如此之快的就将这个范平江打发走了?这不是您平时的风格啊?难道您当时就已经看出了什么?”罗醒了再次磨练着自己的脸皮,出来化解尴尬。

“呵呵~那是自然,”贾思珍颇为得意的瞪了一眼章小岭,转身看着罗醒了,“既然明天就暂作一别,也许经年再也无缘相会。那么我就再给你上这最后一课吧?你说说,除了你觉得那个范平江有些眼熟,这才引起了你的好奇之外。你还从他的身上发现了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就是比较反常的举止?”

“您这里的情况我不知道?在饭馆里时倒是有几点异常,因此也加重了我的怀疑。第一是眼神,范平江的眼神戒备而飘忽,和他的外貌气质不符。如果不是从事什么特别职业的人,那他就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烦!看他的动作习惯,他保持这种戒备的状态似乎已经很久了。因此掩饰的很好,不仔细观察还真不容易引起怀疑。

第二是他的口音,他的口音已经改变的很好了,除了一些卷舌音几乎很那分辨。比如他叫了半斤二锅头,“半”字和“二”字北方人都是开口音,而南方人发类似的音都是半开口的卷舌音。其实这也没什么特别,但如果是作为刻意掩饰的手段就另当别论了。他的容貌变化很大,虽然装扮颇似北方人的粗犷,但南方人的长相特点改变不了。比如较窄的额头,圆润的鼻准和普遍略短的人中等。

如果不是他一开始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么第三点特别之处就不能算是反常了。他的鞋是内增高的,为了掩饰他的跛脚,他将鞋内的高度调整的左右不对称。虽然掩饰的不错,但走路踮脚和鞋子后跟的磨损程度,还是可以判断出他的脚或腿有问题。

其他的嘛,就似是而非。我也就不在您的面前卖弄了,还是您讲讲吧?我估算时间,他在您这里停留了不到三分钟。您是如何发现了问题而拒绝了一笔可观的生意呢?他的身份也明显不是官场中人,并不犯您的忌讳啊?”

贾思珍微笑点头,转身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笔记本。皮质的封皮很油润,贾思珍摩挲着似是有些不舍。“我本来想送你一套《黄帝内经》的,可后来一想你未必有时间去读。再说里面有很多阴阳五行之类的你也用不上,但《黄帝内经》这本书对你以后看人、断事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所谓相由心生,给人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我察言观色的本领,很多的理论依据也是由此而来。这《黄帝内经》中的《灵枢*五色》、《灵枢*五阅五使》等卷,讲的就是这察色的方法。注重因时、因地、因人制宜。是由表及里,因里推始的先贤哲理,也是对立统一的科学规律。

这个笔记本是我多年来参详《黄帝内经》的一点心得体会,我也只是断章取义的选取了其中一部分。虽然比较适合我目前的这个行当,但是其中的辨色之法具有一定的普适性。今天将当做一点临别礼物送给你,希望对你有所助益。”

罗醒了上前,郑重的接过了这厚厚的笔记本。“我一定善加珍惜,仔细体会。这是您的心血,我回去抄录一份再给您送回来。”

贾思珍瞥了一罗醒了捧着的笔记本,摇了摇头。“不必了,经验都是留给后辈借鉴的,交给你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我的岁数也大了,也不再想收什么徒弟了。你若是将来觉得,山人的这点儿微末手艺还能有些用处,那就叫我一声师傅吧?”

“师傅,徒儿愧领了。”罗醒了垂首躬身。

“好了,下面我再给你上这最后一课。”贾思珍将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子里慢慢地踱着。“这个范平江左眉断裂,从相学上讲是运蹇、手足残。虽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概率还是很大的。但若是真有一天遇到相符之状,其人必然命中含煞。”

罗醒了突然之间想起了刘平,那也是一个左眉断裂的人。难道,,?

“范平江右手小指缺了一节,左腿也瘸了。所以我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便已是提起了小心。相学中有很多玄而又玄的东西,比如这个“煞”字,古人通“杀”。杀人的杀,是杀人也被人杀的杀!

你是搞刑侦的,这些你不必学。以免将来崎路难回头!但多知道一点儿也没什么妨碍。这个范平江你后续可以注意一下,他的身上应该有新近的命案。

下面我给你讲的是有科学依据的辨色法,是由里及表的反推。讲之前我们先说几个题外话,你说你们三人之中谁最容易受骗?”

贾思珍意味莫名的笑着,眼睛却不时的瞄着章小岭。

“您这该不会是已经没有了说辞,所以才故意转换话题拿我们三个打岔吧?”章小岭已经难得的对贾思珍用上了尊称,闪烁的眼神里依旧带着几分不屑。

“是我!”冯国栋毫不迟疑的举起了手。

罗醒了还在寻思着贾思珍所说的范平江身上的“新的命案”,愣神之下也是迟疑的说道:“是我?”

贾思珍还是笑着摇头。

“那就是我喽!我就说贾爷你小心眼儿不是?我就和您搬了几句杠,您就这么转弯抹角儿的算计我?这也未免有点儿太那个为老不尊了吧?”章小岭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变小了,似乎是琢磨出了什么?

“不错,就是你!徒儿,试着倒推一下,为什么这个白胖子是你们三个中最容易上当的?”

“这个,这个章小岭同志,貌似在我们三人之中是最狡猾的,不对,是最聪明的一个啊?骗他应该很是要花一番功夫吧?弟子鲁钝,我倒是觉得疯子好忽悠一些?”

罗醒了略显尴尬的看了看还在不住点头的冯国栋。

“哈哈~那是你们之间彼此熟悉、信任。冯小哥儿虽然通透,但绝不冥顽。你要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眼力最重要。如果限定一个范围,只能在你们三人之中选一个“顺拐”的话,那我只会选这个白胖子。

你和冯小哥身上的职业痕迹很明显,有必要进行所谓的行业风险规避。这只是其一。其二,抛开职业设定,你们三人之中只有这个胖子始终眼神不定,这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但同时又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这样的人好忽悠。甚至比文盲都好忽悠。

不要怀疑我的话,事实的确如此。文化低的人很难糊弄,因为沟通起来就很费劲。拿捏起来深浅很难把握,还没什么油水。而白胖子这种人,只要按着他的疑虑稍作引导便可事半功倍。”

罗醒了也是逐渐的明了了其中的窍要,慢慢的点了点头。

“那么反向推演呢?广而泛之,什么样的人最可怜?”贾思珍说着,继续在章胖子身上来回逡巡。

“难道又是我?不对,是像我这样的人?”章小岭已然梗起了脖子。

“我知道,是像包子哥那样的我这样的人。”冯国栋兴奋地说到,还在不停的点着头。

“哦?说说?”贾思珍眼中有莫名惊喜。

“说不出来,就是包子哥的外表和我的思想。就是这么个意思。”冯国栋挠头憨笑。

“我明白了,就是长着一副精明外表的冥顽之人G呵~这倒是的确很有意思?”罗醒了笑着朝冯国栋点头,是鼓励的赞许。

“有什意思?不就是长得跟精X似的傻X吗!?好了,您可以继续您的由里及表了吧?我倒是要看看您能推出个什么子丑寅卯?”章小岭的白净面皮难得的见红。

“呵呵~好吧!咱们结束这题外话,我说说这由里及表的依据。范平江面皮肤色不是正常的黑色,是一种病态的锈黑。这种锈黑也不是沿海渔民的那种发黑的锈红色,而是肝部衰变的一种病态的锈黑色。

这个范平江怕是时日无多的一个肝癌中晚期患者,眼角干涩且眼白黄赤,只怕最近还有一些让他急火攻心之事!再结合他所询之事,他近期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而能让一个“眉目带煞”之人着急上火的事,除了警方的原因,恐怕就是他再次做了什么重大的违法之事了?再看他的穿着举止,并不像近期有因环境变化带来的不妥。那么后一种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而且这后一桩还很可能是一桩失败的或是不太确定结果的违法之事!所以关于这其中的变故,他也只能求助于鬼神了!?

所以说,今天这个范平江来的急慌,对于自己身体的疾病自觉却不自查。也不问及相关的生死牵绊,而是问了一些在旁人看来已经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再结合之前的几点表象,因此我打发的也是干脆。这个人,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的因果。

怎么样?白胖子?老道的这个反推可还合理?你还要不要我再帮你看看?嗯?”贾思珍看着章胖子,笑得令章小岭同志后背发凉。

“呵呵~我看还是算了?您这都是大开门的东西,细琢磨起来也并无什么出奇之处。我所展望的都是未来!至于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我既不感兴趣也无言以对!

上帝曾经说过: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释迦摩尼也说过:了犹未了已然了!主席他老人家也曾教育我们说:犯了错误不要紧,改了就是好孩子!我们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好了好了,没让你写检查。徒儿啊,斟酌的如何了?”贾思珍看向低头不语的罗醒了。

“受益颇多。但今天这个范平江的例子有点儿特别,今后恐怕很难再碰到反推条件比较单一的情况。穆姐曾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道理?!

我侦办的“流氓作家”的案子,自一开始就有一个很大的疏漏。我没有详细的了解现场的情况,就根据自己的判断,认定第二嫌疑人是从原路跳阳台脱离的现场。结果还误打误撞的抓住了他,真是运气不错。

如果我当时沉下心,仔细地看了现场的勘察报告,那么在得知房门是敞开的情况后,恐怕就不会再执着的认定自己的判断了?而且在后续的调查中,我还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这一重要环节。并将第一嫌疑人做了既定的假设,试图通过反推遮掩掉原有的疏漏。结果运气还是不错,又被我蒙对了。

贾爷,不,师傅,您今天所教诲的,的确使我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因时、因地、因人制宜!先人的总结放在如今也是金玉良言的点睛之语!弟子受教!今后定不敢教师傅失望!”罗醒了再次躬身。

贾思珍畅意而笑,频频额首。

章胖子白眼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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