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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风物长宜放眼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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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者:竟也。穷高极远,而测深厚。极者:至也。莫匪尔极,至治之极,行之极也!简单点说就是:世易时移,大小相含。世事推演,因变而异,因时而异,因人而异。

这和北派的“三要因”大同小异,讲究的终归是一个“变”字!任千般变化,总有脉络可寻。但如何“变”却有一个基础,那就是“穷极”二字!“穷”是思想,“极”是手段。这二者的基础就是积累,知识加上阅历的积累就是见识。

基础的东西我就不给你讲了,你们这一门想必也自有一定之规。我单只给你讲讲这个“变”字,南北虽分,但万变不离其宗。只是这其中的差异还是不少的,北派重证据,南派求因果。所以从客观上讲,南北之分终归是有一定的局限性。”

陈春城讲到此处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李伯驹,“你师傅近些年对我们丐帮子弟多有提携,也是认识到了这其中所谓门户的局限性。但效果似乎并不明显,为什么?定式!有点儿出息的,大都多少有了自己的定式。而你,是破而后立的一个起始。

你师傅最初并不想让你从一开始就背负如此的压力,但这点儿我和他还是有分歧的。如果你连这一点儿压力都无法承负,那今后又遑论其他?我端你心思狡黠,脾性沉稳,难得的还有几分倔而不痴的机变勾连。是块可以大力雕凿的璞玉,似乎可以承受这份南北穿凿的着意刻画。”

陈春城再次顿住,目光炯炯的注视着罗醒了。片刻之后,才微微额首。

罗醒了的心绪也是几经起伏。从初觉压力时的紧张,到责任明确后的肃然;再到了然南北要义时的激动。谁知陈春城中途画风突变,将重点再次回归到了传承的责任之上。是的,陈春城最后看似在点评自己的资质和品性,但强调的根本还是责任!

所以罗醒了悚然惊觉之下,心绪再次“千骑卷平冈”,万般杂念亦是纷至沓来。陈春城虽然讲得平淡,但对此刻罗醒了来说却犹如当空炸雷,汗湿后背,气息不稳。自己激动之余的一点儿小得意,并未逃过二位师傅的法眼。

只是年少轻狂的浮躁?恐怕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为何感觉得意?师傅的青睐有加?得意的资本为何?狗屁没有!如此不自觉的自然而然,将来怕是只能辜负了这所有的期翼!百转千回之后,仿若只一刹的功夫,罗醒了的心绪终于再次肃然的归于平静。

面对陈春城的审视,罗醒了没有说话。只是再次躬身垂首之后,目光清明的挺然而立。二位师傅的谨慎持重,已经在他的心里深深的刻画了印记。看似蜻蜓点水般地随意,其中却蕴含着雷霆万钧!

陈春城满意的点头,复又看了一眼李伯驹。见后者也是眼蕴得意之色,不觉心下莞尔。重新整肃面容之后,陈春城再次悠悠的说道:“我们继续讲讲这南北之间的差异,因果和证据不是分割开来的,只是侧重点有所不同。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先后的顺序不同。

你师傅之前讲,不必拘泥于先手后手的得失。但在案件的实际侦办中,思路的出发点不同,其过程的繁简程度也会不同。因此,差异所造成的时间进度也会不同。

时间的变化因势而变,快慢并不矛盾。但如果应该快的时候却快不起来,那就麻烦了。所以南北两派在后期的发展中,也都在尝试着从二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尽量避免跛足而行的局限。但实际的效果呢?却并不理想。

若想取得平衡,首先就要面临选择。你们这门受西化的影响较大,门槛也高。皮毛好描,筋骨难画。而南派的因果推演也是如此,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求“极”尚且不能,更何况希求所谓的平衡了?

其实到了我们这般岁数,已经不太看重所谓的门户之别。但要将南北两家兼收并蓄的继承、发扬,这个传承者并不好找。我和你师傅,也都难以跳出自己固有的择徒标准。

我们两人之前做了一个测试,也是一番比试。那是在1999年,当时你师傅正在我那里做客,纠缠着所谓南北平衡的侧重点。我和你师傅可以说是南北两门中的杰出者,也都将自己一门当中的要义精髓研习到了极致。但也正因如此,我们二人也将自己的固执坚持到了极致,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那时恰巧西安市的临潼区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你师傅便和我做了一个赌约。谁能用对方的手段先行破案,谁就拥有选择共同传承者的主导权。当然,选定的这个传承者也必须经过对方的认可。西安那个地方对我们二人都无主场之利,采用对方的手段虽不习惯,但也是触类旁通般的轻巧。

至于比试的结果吗?我们二人谁也没赢!我通过观察死者身上的刀痕,你师傅摸排之后的因果推演,最后我们都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这是一起系列杀人案中的一起!虽然之前的关联线索并不明显,但肯定不是该嫌疑人的第一次作案。并且后续很快的会有再次的凶案发生。甚至你师傅当时直觉的判断,这很可能是“Q先生”的习惯手法。

我们二人当即决定放弃了比试,全力应对后续的嫌疑人的收尾手段。你师傅那几年,曾经和我反复地探讨过这个“Q先生”的阶段性习惯。之所以称之为阶段性的习惯,也正是此人的狡猾之处。此人应该依旧是处于一种追求极致的自我完善阶段,手段和规律的时效性很短。

你师傅根据之前掌握的信息预判,目前凡是“Q先生”亲自出手的案件,中间的关联嫌疑人必然会在目标人死亡之后被清除。你师傅称之为“收尾”的过程。但中间的这个关联嫌疑人会隐藏的很巧妙,所以我们放弃了较一时之短长,又各自操持起了所专精的手段,希望能够毕其功于一役!

我重新梳理了你师傅的排查对象,发现了一个近似局外人的关联者。你师傅也再次勘验了死者的外伤痕迹,确定是“Q先生”所习惯的固有痕迹。我们在关联人的周围布置好了人手,并亲自在观察点蹲守。结果关联人还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死了G呵~现在想来仍是觉得有些不甘啊!

当时为了避免惊动这个狡猾的“Q先生”,我们并未在关联人的身边安排贴身保护。也没有预先告知关联人,避免到时因举止失常漏了马脚。总之一切能采取的预防手段都上了,最后功亏一篑的结局难免令人沮丧。我们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内部是否,,”

“电话,自杀!胁迫性自杀!关联人应该是个女人,成熟女人!”一直静静听着的罗醒了突然插话,他的眼神此刻没有焦距的盯着地面,似乎还沉浸在自己无意识的推演之中。

陈春城有些吃惊的再次看向李伯驹,见后者也是目露惊喜之色。他这才也是由惊转喜,冲李伯驹连连点头。这个传承者的资质令他出乎意料地满意,而且还现在还有惊喜附送!这真是后继有人的安慰啊!也是自己如今唯一看重的安慰了,合二为一的安慰!

“看来这个“Q先生”,那时候就已经在开始尝试嫁接因果了?张军案中的那个影楼的高飞,结局也是如此的情况。这也很好的隔离了与目标人的直接接触,而关联人物的死亡若是近似“意外”的方式,那么安全系数就更高了。

如此麻烦的繁琐却从无变更,看来这一点就是“Q先生”的心理安全范围。手段似乎也是越来越巧妙了?八年前还有暴力手段的直接介入,现今却几乎已经没有了。难道这其间真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罗醒了沉迷的喃喃自语,手也习惯性的开始摩挲着光秃秃的下巴。

“嗯,可以了。还没学会走就惦记上跑了?!”陈春城和李伯驹交换了一下眼神,便重新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出声喝坠在神游物外的罗醒了。

罗醒了此时才猛然惊觉,慌忙俯身收敛心思,“师傅教训的是,是徒儿莽撞了。”

“不过分析的还不错,”陈春城也是深谙张弛之道,敲打之后也是适度的给与了肯定的夸赞。“是的,手机电话。已经开始普及的高科技通讯手段,却是我们两个老家伙已经极致到僵化的思维盲区。可能即使是当时办案的新人,也会有所防范。可是他们也有盲区,我们两个老家伙的资历就是他们的盲区。

盲目的相信和依赖,误人误己啊!你师傅最先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他检查了尸体后确定关联人是死于自杀。我们发现的也还算及时,当时关联人的尸体还未冷却。我知道关联人有一个在幼稚园全托的幼子,很可能就是“Q先生”用来胁迫关联人的筹码。我们便立刻赶到了幼稚园,那也是我们离嫌疑人“Q先生”最近的一次。

可结果你也知道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我们在幼稚园的三层天台找到了关联人的幼子,一个三岁半的孩子,迷糊的已经睡着了。所描述的也只是一个高个子的叔叔,连具体点儿的年龄都无法确定。幼稚园的周边也没有摄像头之类的辅助安全设施,夜深人静的也未找到任何的目击证人。而最令人佩服的一点是这个嫌疑人“Q先生”,在现场居然连有价值的足迹都没有留下一个。你说他妈的难缠不难缠?也难怪你师傅这么些年穷索无果的奔波,,

好了,回到我们的正题,这个例子是想让你明白一点:门户无分南北,即使是兼收并蓄之后也会缺憾。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对于我们来讲,那缺少的“一”就是变!我和你师傅都已经将所谓的本门手艺演至极致,这求变的“一”已是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一样的也是没有了时间。”

陈春城的神色有些黯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又继续说道:“所以,这求变的“一”也就着落到了你的身上。所幸的是我们两个老家伙也还是有些时间的,还可以将这“一”的求变之法传授给你。我们丐帮的“穷极”之法,比你们这游方郎中的手段还是要强上几分的。

哈哈~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我会给你一些我这么多年记下的一点儿心得体悟。书读千遍,其意自明。回去后你要善加利用,不可忘却始终。切记,切记!”

“徒儿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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