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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单身登记信息，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该层的登记拽三天之内都有进出记录。”司孔礼的回答像是机械合成的声音，平淡干涩，没有起伏。
“查楼下一层的拽信息。”薛晴说道。
“不，先查楼上12层的拽信息。”罗醒了突兀的异议令司孔礼略显迟疑，手指在键盘上没有动。
“按小罗说的操作，没有就再上一层。”薛晴命令道，语速很快也很平静。罗醒了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太专注了，显得有些“不礼貌”。他笑了笑，“也对，13这个数字对这些视法律为儿戏的犯罪分子来说，也许还是个吉利数字也说不定。”
没有人接话，房间内显得异常安静。只有司孔礼不断敲击键盘的轻微声响，像是在化解罗醒了不自觉地尴尬。
12层没有！司孔礼没有停顿，直接开始检索第13层的拽。
“有了！靳朝阳，男，42岁，民族汉。单身未婚，维洛芬尼生物科技医药公司法人代表。名下在本市有三套房产，碧翠园1303室是其中一套。本人目前登记的居住地址在西二环的帝景花园，离我们这里不远。”司孔礼在调出的主屏幕上不断补充着信息，而心急的刘丽则是边看边读出了声。
薛晴扫了一眼罗醒了问道，“有什么想法？”
“先接触一下吧？具体怎么操作我还没想好，我没想到这个串联上下的关键人物这么快就被我们找到了。所以，我还没想好。谢谢琉璃姐还有司哥，薛姐有什么想法？”罗醒了没有急于发表意见，不是端着，而是真没有什么计划。
“我觉得把这个人的照片现在就给章小岭送去，看看那三个小喽啰有没有听闻甚至见过这个靳朝阳。先接触一下是对的，毕竟除了这上面公开的登记信息我们几乎对这个人一无所知。”薛晴的眉头渐渐舒展，“我们的运气还不错，这算是个意外惊喜。”
“不错，意外的惊喜。既找到了送货的杀手，又发现一个隐藏的关键人物。司哥，把两个人的照片都打印出来，另外再看看能否查到这个靳朝阳明天的活动安排。”
“怎么，你不会是想要去正面接触他吧？”刘丽问道。
“看情况再定，尽量不要冒险。”薛晴转过身对罗醒了说道，“你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弦不能绷得太紧，一会儿我去给章小岭送照片。”
“没事，我还年轻。能顶得住。”罗醒了笑。
“你这是说我们都老了？”刘丽瞪眼问道。
罗醒了很是识趣的落荒而逃。
第二天一早，罗醒了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他没有回宿舍睡觉，在师傅的办公室将就了一夜。虽然他很想念自己的床，但看别人忙碌的样子他终究是没好意思一个人高卧独眠。
他迷糊的睁开双眼，眼前是一张油腻的大脸。“你这是梦见娶媳妇了？这眼神，色眯眯的踅摸什么呢？看这，一个时代的英雄正伫立在你的面前，赶紧对好你的焦距跟我去吃饭。”
“有收获？真是有劳章哥了，没给那三个小子灌辣椒水吧？看你这志得意满的样子，肯定是违反纪律了吧？”罗醒了起身准备去洗把脸，一会儿还要给师傅浇花、沏茶呢。
“违反纪律的事情咱不能干，再说也不能彰显我的水平不是？我办事你放心，这三个小子只要是过了我的手，他老子三岁时干的坏事他都得给我交代喽！”章小岭颇为志得意满的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问讯笔录。
“回头为你请功，让师傅好好夸夸你！我要先洗漱和打水，师傅今天应该会来。你怎么着？边走边说？”
“好吧，我还是先帮你收拾卫生吧？我的功劳又不会跑，一会儿再说。”章小岭将档案袋扔在办公桌上，“我也要先洗把脸，我们边走边说。你猜猜，这三个瘪三中谁的口供价值最高？”
“戚宝。”罗醒了随口应道。
“切！你就惦记戚宝，你还是怀疑他杀了白晓峰？答错了，是清立春，这小子和倪谦去过上地开发区的维洛芬尼公司总部。只不过清立春没有上楼，但倪谦对他说是去见一个大客户。怎么样？虽然不是直接证据，但至少能证明洪炜燮等人的确和靳朝阳有关系。再加上靳朝阳为送货的杀手提供藏身地点，现在抓他也未尝不可。”
“证据还是不充分，即使证据充分现在也不能抓。还有什么？不会折腾一晚上就这么点收获吧？”
“那怎么可能？我这不是捡紧要的跟你说吗？戚宝那里没有提供有价值的信息，毕竟他的资历浅又不是什么核心人员。关于白晓峰的谋杀案我也没从他那里榨出什么值得怀疑的线索，但他在谋杀案发生的那晚的确不能提供自证清白的人证。
所以就如你说的，他的嫌疑的确不能排除。至于他为什么会游走于两方势力之间的理由也就更没有任何的说服力了，你抽空还是亲自再审审他吧？
清立春的情况和戚宝类似，都不是本方势力的核心人物，所以能提供的信息量有限。倒是这个黎锁，别看进入内部的时间短，借着黎远的关系倒是知道很多似是而非的核心机密。”
“似是而非？为什么这么说？”罗醒了皱眉问道。
“他曾经见过一个和李向凯接触的中年人，因为是黎远亲自负责把门望风，所以其身份肯定很重要。他是去找他叔叔黎远的，正好赶上此人从李向凯的办公室里出来。
此人当时带着一顶鸭舌帽看不清相貌，但肯定不在我让他辨认的那些照片之中。身高大约有一米六五左右，体型偏瘦，后脑勺靠近脖颈的位置有一块类似牛皮癣的疤痕。
黎锁当时很好奇就问，谁这么大谱儿让您亲自放哨？黎远让他别瞎打听，说反正很重要就是了。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两句，说是此人跟倪谦是一伙的，都是来搞兼并的。我估计此人应该就是你怀疑的内奸，而且看情形此人的身份恐怕还在倪谦之上。”
“之后黎锁还见过此人吗？或者有没有再听黎远念叨过？”
“有，黎锁第一次见此人是在去年的十月份。第二次没见到人，但听黎远的抱怨好像和李向凯的洽谈很不愉快。时间是在今年的四月，当时正值李向凯与倪谦合作的蜜月期。这两个时间点是不是很有意思？是不是很是似是而非？”章小岭笑着反问。
“的确，还有什么？”罗醒了一直低着头，走路的姿态明显是惯性的使然。不像是在思考，倒是和梦游有几分类似。
“别拐弯，先去后厨打水吧？还有就是黎锁居然听黎远提起过靳朝阳，是不是很有意思？”
“别总是吊胃口，直接说经过和你的判断。”罗醒了的语气有些不耐。
“OK！黎远和黎锁抱怨时提到了何绍冰，说何绍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其资历老就拿自己当大爷摆谱儿，还妄想在李向凯的生意中分一杯羹。拉着一个叫靳麻子的商人想要盘下李向凯的BLUEBOY，颇有点儿穷人乍富的样子。
靳麻子叫什么黎远没有说，只说何绍冰还妄图挑起李向凯的人员内斗。何绍冰说李向凯手下的马仔有问题，他帮忙进货还差点儿把自己折进去。嘲笑李向凯连自己人都摆不平，还有什么脸面在圈里混？还不如当个甩手掌柜的分点红利来的轻松。
你看过靳朝阳的照片，这个人就是一个麻子脸。所以我判断这个靳朝阳和洪炜燮的关系绝不只是一个合作者这么简单，他很有可能涉入的更深。他的举动看似只是在趁火打劫，挖李向凯的墙角。但在倪谦和李向凯合作的蜜月期出手却并不是最好的时机，这是配合，在执行下一步计划之前对李向凯进行初步试探。
这样的配合有两个好处，第一，可以让李向凯觉得前途光明，加大投入后陷得更深。第二，在倪谦断货、迁移聚集点等诸般逼迫手段之后，可以加快颠覆李向凯势力的进程。前围后堵、釜底抽薪，李向凯最后破罐破摔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若我是李向凯恐怕到此时也是心灰意冷，无力翻盘了。提供运输便利，然后拿点红利养老恐怕就是唯一的选项了。”
罗醒了待章小岭说完后停下脚步看来一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他没有说话，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怎么？对我的分析不认可？又或是我的严谨、缜密令你刮目相看，尔后再次心生妒忌？”章小岭装出一副很是气愤又颇显无辜的神态，小眼睛扑闪连连的盯着罗醒了。
“分析的很好，令我刮目相看！尔后也的确是再次嫉妒不已，不是嫉妒你的缜密心思，而是嫉妒你的脸皮厚度。你这脸皮的厚度赶上牛仔裤广告了，怎么说来着？对了，是禁拉又禁拽，禁蹬又禁踹９是蓝宝石镜面，永不磨损！端的是万年牢的存在，令晚生钦佩的无以名状。不过我怎么看也觉得你这最后的分析像是薛姐和琉璃姐的综合体，你这拿来主义运用的很是纯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