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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乐见辛黄泉虽双眼紧闭,眉心却是高高皱起,似有心事。他伸出手想要将其抚平,拇指离辛黄泉眉心尚有数尺距离,即不敢再前。毕竟男女有别,偶有非常时机顾不得这些禁忌,现下寻常时刻再不有所注意,便实在说不过去了。
他五指渐渐捏紧,缓缓收回手。
含紫依旧在辛黄泉脑袋上方徘徊不止。
沈家乐抬头望去,轻声说道:“辛姑娘休息一会就好了,别担心。”
含紫又绕了一圈之后,竟果真离去,躺在桦木方桌偏隅一角。
沈家乐视线顺着含紫,顺道瞥见辛碧落怔怔立于原地,生机全无。他转过身,三两步去到辛碧落身前,轻声说道:“别担心,姐姐不会有事的。想来辛姑娘是体力不支才至如此,睡一觉就好了。”
辛碧落眼眶一红,渐渐低下头去。
沈家乐露出温柔笑脸,好心安慰道:“姐姐被叶师兄刺了一剑尚且无恙,更何况今日只是炼化法宝?”
提及炼化法宝,辛碧落猛然一抽,豆大的眼泪滚出眼眶,“都怪我...”
沈家乐赶忙道:“怎么能怪你呢?虽然你是调皮了一些,但你看,不是有惊无险嘛!”
辛碧落肩膀一颤一颤的,哭得很是伤心,“都怪我...”
沈家乐只好抬起双手捏住她双肩:“你若果真自责,下次可就不要那么贪玩了。”
辛碧落赶忙用力点头,原本徘徊在下巴的眼泪便齐齐落了下去。
沈家乐莞尔一笑,转头瞥了一眼床榻,轻声说道:“我去买些吃的,你去床头照看姐姐吧。”
辛碧落仍是低着头,抬手匆匆抹了一把眼眶,便往床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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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洲。
大元飞豹将军赵括领着五万兵马,浩浩荡荡地向咸亨国进发,以“诈战”为由,讨伐咸亨国。
马蹄所经之处,俱是一片废墟。
赵括离开大元带着五万兵马,未伤一兵一卒。
这自然不是因为他精通军法,擅长领兵打仗。
大元武将之中,有“一龙三虎七豹”之说。一龙,乃是青龙将军王不战,武道十二境修为、天阶第二境,切武境,在青禾洲,乃是真正山巅之人,等闲不出手。其名“不战”,正是威名一出,不战而胜。
“三虎”则分别为“银虎将军”章莫敌、“战虎将军”罗伤霆、“昂虎将军”华忠,俱是武道十一境修为、天阶第一境,拘神境。
“七豹”七人俱是地阶修为,在大元虽排不上什么名号,但是在鹰扬国、咸亨国这种小国,却无异于无可撼动的山上神仙。
若不是绿衣国神仙奇多、北凉国民风彪悍,早已被大元这“一龙三虎七豹”踏平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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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括五万大军抵达之前,每一座城池便已化为废墟。五万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已逼近咸亨国国都,会稽城。
自边塞重城沦陷之后,登基不久的新皇帝已然得到消息,赶紧从各地调来兵马,欲阻挡那来历不明的半裸男子,只是任兵马再多,在那半裸男子之前,亦如纸糊的老虎。
终于,半裸男子来到了会稽城城下。
尚且年轻的皇帝登时从龙椅上站起,惊道:“什么,他已经到了城外?”
伏在堂下的士兵不敢抬头,沉声道:“正是,那名半裸男子已然来到了会稽城城下,却竟停下脚步,只是笑盈盈地抬头遥望城墙。”
金銮殿内尚有文武百官,其中一金甲之人听闻此言,气得花白髯须直打颤,竟无视年轻皇帝,抢出队列径直喝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放箭啊!”
士兵依是不敢抬头,双手抱拳举过头顶,答道:“无论重箭、毒箭、火箭,皆无法进他一丈之内,守在城墙之上的士兵已然失去斗志,虽然不曾弃甲而逃,若是开战,必是一场大败。”
那金甲之人迈步走来,浑身厚重铠甲“当当”作响,虽国难当头,其面色不改,一如平常。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沉声道:“皇上,末将请求出战!”
年轻皇帝双目大张,思虑片刻,却是摇了摇头,“皇叔年事已高,实在不能再披甲上阵了。”
原来那金甲之人乃是咸亨国上一任皇帝的兄长,藩王李承。李氏在皇宫被杀的消息传出之后,他非但没有趁机造反,反而心系国家,原本在山下小镇养老的他,立时拍马赶来稳固人心,有他的辅佐,年轻皇帝李玉才能顺利登基。
也正因为如此,方才李承鲁莽出列,李玉并未怪罪。
当下,李承听李玉说“皇叔年事已高”,不由得一声爆喝,自作主张站起,抬手指向李玉大喝道:“微臣虽一脚已迈入棺材,可如今有人欺负到了会稽城,臣如何能够作壁上观?还请皇上恩准,许臣出战!”
行粗鄙之事,讲礼仪之言,这便是大半辈子戍守边疆的藩王李承。
李玉倒不恼怒,一番细细斟酌之后,目光如炬,用力点头,“朕与您一同出战!”
满朝文武官员登时齐齐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皇上万金之躯,万万不可亲涉战场!”声音朗朗,缠绕梁柱。
李玉虽然年轻,面庞尚且稚嫩,此时脸颊却是涨得通红,一声爆喝,响彻金銮之殿,“国难当头,朕身为一国之君,如何能够龟缩在这金銮殿内!”言毕,抬手指向跪在地上的士兵,喝道:“你方才不是说,守在城墙之上的士兵已然失去斗志,若是开战,必是一场大败!你说一说,倘若朕手握钢刀,亲自出现在战场之上,那些个已然丧气的士兵,能不能重新振作,眼见朕冲出城门杀敌,他们的胸口,能不能燃起一团烈火,眼见朕死在敌方脚下,他们能不能化悲愤为力量,一举击溃敌军!”
听李玉一番激动言说,那士兵竟是浑身一颤,不敢回答。
满朝文物百官齐齐又喝道:“皇上万金之躯...”
不等他们说完,李玉大袖一挥,一声爆喝,其声之响,竟盖过文武百官的齐呼,“国之将亡,朕要这条性命有何用!备马!”
没有奢华铺张的龙辇,没有敲锣打鼓的礼仪队,没有如龙尾一般的太监宫女。身穿龙袍的李玉骑在马背,发出阵阵呼喊,朝会稽城南城门赶去。
一路上,禁城大门次第打开,眼见皇帝骑马飞奔而过,守在城门的御林军无不热血沸腾,再不顾什么皇命圣旨,纷纷抽出刀来,一声爆喝追了上去。
一列骏马在御街狂奔,骏马之后是举刀狂呼的御林军。落在最后头的是满朝文武百官。他们平日里来去皆有轿子接送,如今却要徒步奔行,哪里受得了这苦?但是一想到皇帝御驾亲征,他们即使有苦也只能咽下。
有两位髯须花白的老臣没跑几步便气喘吁吁,双手撑在膝盖望向远去的众人,一人说道:“皇上这是发的什么疯?”另一人却是哈哈大笑,“能有此皇上,乃是咸亨国之大幸!张大人,咱们快些跟上罢!”
平民百姓闻见马蹄声响,很快退到两边,却见骑在马背疾驰而过的竟是身穿黄袍的皇帝,不由得面色一变,心下暗自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个已然失去斗志的士兵站在城墙之上,望着百丈之外的半裸男子,竟是度日如年。
忽地传来一声爆喝,“皇上驾到,快快打开城门!”
众士兵闻见喝声,齐齐向城内望去,果见一人身穿龙袍坐于马背,不是皇帝李玉还是谁?众人不知李玉为何突然来此,一时之间竟愣在原地。
只见李玉坐在马背,横眉冷目,马鞍上竟挂着一柄镶金钢刀与一只黄金头盔。他见众士兵无人行动,当即喝道:“开城门!”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却是无人敢去开门。哪怕明知违抗圣意是死罪一件,当下情况已是间不容发,他们如何能够放李玉出城送死?
李玉见满城士兵竟无一人听从自己的旨意,当即长眉倒竖,“噌”的一声抽出钢刀,左手则取了头盔戴上,厉喝道:“今日贼人侵犯我咸亨国,朕听闻守城士兵已然萎靡不振,欲不战而降,可天子脚下,哪里容得贼人任意妄为!朕今日便身披金甲,亲自出城迎战!若战死,也算无愧于心!朕既为咸亨国当朝皇帝,生当为国人谋福,死当为救国而死!开城门!”
一众士兵听闻此言,胸中激荡不止。
只听城墙之上,周姓副将抽刀在手,深深吸了一口气,爆喝道:“臣誓死守卫会稽城!”
其余士兵无不热血沸腾,跟着振臂齐呼道:“誓死守卫会稽城!”
其声威武,响彻天际。
便在此时,只听有人淡淡说道:“士气真高。”
众人闻之大惊,纷纷转头望去,只见城墙之上不知何时立了一人,那人仅着长裤,露出健壮的上半身,正踩在城墙之上,俯视坐于马背的皇帝李玉。
李玉见他,登时明白眼前之人便是连破咸亨国防线的能人异士。他刀尖直指陈旭,大喝道:“大胆贼人,纳命来!”
陈旭微微一笑,脚尖轻点城墙,整个人登时向上跃起百丈之高。而屹立百年不曾毁损的城墙,竟轰然倒塌,墙上士兵哀呼连连,向下坠落。
李玉佯装不闻,眯起双眼见那半裸男子腾空而起,直到化作一个黑点,片刻之后,那黑点渐渐放大,显然是陈旭坠地而来...
数十里之外,赵括懒洋洋坐在马背,一边打着哈欠,心道:有那只熊在,功劳虽全是我的,但也太无聊了些。
大地忽然剧烈一震,其胯下之马受惊扬起前蹄一阵嘶鸣。赵括赶忙牵住缰绳,待马蹄落地,才大骂道:“狗/日的熊妖,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