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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泰迪来到帝都三年,四处登门拜师,却一次次被拒之门外。好在凭借着自己的智慧,成了皇家大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书商”。虽然生活还算安稳,但是仇恨的种子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
今儿个是乞巧节,不少俊男才女纷纷走上街头,为自己爱慕的对象挑选礼物。
帝都一名富贵人家的小姐带着丫鬟走在街上,刚好经过史泰迪面前,听到有人感慨,便顺着声音回头望去。
只见一名年轻人身着白衣坐在街道旁的凉席上,手中端着一本《周史》,时而点头称妙,时而摇头叹息。
男子面容清秀,器宇轩昂。目如朗星,眉如翠羽。身上的一袭白衣不曾有丝毫的灰尘,就连坐姿都是那么的优雅,俨然就是一个玉树临风的贵族公子,这个男子就是史泰迪。
“小姐,我去给你打听打听这是帝都谁家的公子哥?”丫鬟见小姐直勾勾的看着白衣男子,好似丢了魂。
被丫鬟这么一说,小姐玉面微红,用手掐了掐丫鬟的胳膊。“小琴,你是不是欠打了。”
丫鬟嘻嘻的笑了起来,用手指了指白衣男子,对着满脸泛红的小姐说道:“主子,你看他好像是在卖书哎,不然咱们过去瞧瞧。”
被丫鬟这么一说,小姐才注意到史泰迪身旁的那摞书。“父亲常说,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这位公子在这闹市如此专注的看书,想必绝非是常人,咱们过去瞧瞧。”
丫鬟抿嘴一笑,早就猜到了小姐的心思,于是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史泰迪面前,轻轻敲了敲桌子。
听到声响,史泰迪抬起头,看见两名女子站在自己面前。
前面丫鬟打扮的女子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后面站着的小姐脸颊微红,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姑娘可是要买书?”史泰迪合上手中的《周史》,右手“唰”的一声展开一柄白纸扇,轻轻摇了起来。
纸扇上写有四字,冰清玉洁。
平日里若是旁人用这般纸扇,小姐定会一脸不屑。然而此时面对眼前的翩翩公子,小姐的内心却是更加仰慕,于是不等丫鬟开口,便自己问道:“这位公子,不知你手上这本《周史》卖不卖?”
“不卖!”史泰迪一口拒绝,指了指身旁厚厚的一摞书说道:“这本书陪了在下三年,自古君子不夺人所好,不如小姐看看这边的书
听到史泰迪说不卖,小姐内心虽有一丝失落,却也认定他是一个专情的人,对物尚且如此,对人定会从一而终。
“那我就买这本《列国策》吧。小琴,把我的荷包拿出来。”小姐指了指最上面的书,盘算着将来可以借口说自己看不懂,再来找这位公子搭讪。
年轻人又四下看了看,确认周围没人后,拿出了最上面的一本《列国策》,拍在桌子上。“二两银子,谢绝还价。”
“小姐,这《列国策》是男人看的书,不然咱们换一本吧。”丫鬟拿出银子,小声提醒道。
小姐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书名就叫《列国策》?”
“谁跟你说这是《列国策》?”史泰迪挤了挤眼睛,神采奕奕的说道:“小姐你看。”说完将桌子上的《列国策》翻开,露出了两名男子赤身裸体拥抱在一起的水彩画。
“啊,流氓!快拿开!”小姐赶忙用袖子遮住自己的眼睛,满脸通红。
见小姐如此惊慌失措,史泰迪一本正经的说道:“姑娘此言差矣,大家都既已成年,男欢女爱便是人之常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可是整个帝都最新出版的衅书,你看,这是当下最流行的男男,帝都的姑娘们都抢疯了,千金难求!”
一旁的丫鬟红着脸合上了桌子上的书,嘴里不住的骂道:“呸!呸!呸!登徒子,不要脸,莫脏了我家小姐的眼睛。”
“姑娘可是嫌贵?既然你我有缘,便宜卖你,一两银子拿去!”史泰迪非但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将黄书往小姐面前递了递。“上面可是有我史泰迪的亲笔签名,买到就是赚到。”
就在史泰迪不遗余力推销自己的书籍时,不远处跑过来一名胖子,指着正在卖书的史泰迪,气喘吁吁地对身旁一名年轻的官差说道:“王队长,就是他,卖了我一本黄书,结果到家才发现那是一本《论语》!”
胖子一边气愤的说着,一边抖着手里的黄书。一阵清风吹开了画着半裸女子的封面,露出了里面的论语。“这是欺诈!**裸的欺诈!请王队长主持公道!”
这名王队长是帝都富户王家的公子,典型的不学无术。父亲花了重金给他买了个治安队长的职务,可这份工作却一点都不轻松。上任两年唯一的差事,就是和史泰迪斗来斗去。
年初的治安大会上,王队长曾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夸下海口,声称三个月之内彻底铲除帝都的黄色书贩,还大家一个**的环境。
然而快半年过去了,史泰迪仍旧活跃在这里。受限于东莱国的律法,每次抓到史泰迪也只能关他一天,第二天他保准又出现在帝都的街头。
更令王队长气愤的是,他倾慕已久的李小姐正恐慌、娇羞拿着一本衅文,史泰迪莫非在给她推销黄书?
。一旁的胖子隐约听见了牙齿紧咬的声音。
“史泰迪!竟然敢卖黄书给李小姐,这次我不会放过你,等着坐穿牢底吧!”王队长一挥手,身后几名手下便朝史泰迪冲了过去。
听到喊声,史泰迪转过身望见直奔他而来的官差,长叹了一口气。这群官差跟自己斗了两年,按理说也算是老熟人了,可是他们非但不嫌累,甚至今年还越追越有劲。有时候史泰迪就在想,如果自己哪天不卖黄书了,他们是不是也就失业了。
史泰迪从容的抱起地上的书,朝巷子里跑去。临走还不忘对满脸通红的小姐说道:“姑娘若是哪天想看,尽管来这里找我,买一送一。在下先走一步,回见。”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小姐被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心动的人,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见到官差吓跑了史泰迪,王队长赶忙小跑着来到小姐面前,想借此机会表现一下自己。
于是整理了下衣裳,眼中充满爱慕,关心的问道:“李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小姐此刻正一肚子火,哪还有心思跟王家公子在这里闲聊,当下便带着丫鬟回府了。
王队长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李家姑娘脾气怎么还这么大。”
碰了一鼻子灰的王队长刚想离开,却发现地上遗落了一本黄书,于是捡起来随便翻了两页,竟然深深的被吸引了。
“哟,王队长,看黄书呢?”一名富家公子恰巧路过,见到王家公子在路边看书,便好奇的问道。
“没有!”王队长赶忙将书合上,放到背后。
“那你就是在看《三界男神李小明》!”富家公子眼中充满了讥笑。
“你才看《三界男神李小明》!我在看黄书,你瞅瞅!”王队长将手里的黄书翻开,递到富家公子面前。“你才看《三界男神李小明》,你全家都看《三界男神李小明》!”
帝都的街道错综复杂,如果不是本地人很容易走丢。史泰迪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卖书,为了就是方便躲避官差的追捕。
一连穿过三条巷子,史泰迪暂时甩掉了身后的官差,靠在胡同的墙上气喘吁吁的骂道:“大街上这么多小偷不抓,就抓我一卖书的,呸!真是世风日下。”
忽然前面的街道上乱成了一锅粥,大队骑兵飞驰而过,百姓们聚在一起纷纷议论。
史泰迪皱了皱眉头,天子脚下,还有人敢如此放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天机阁左使白玉林刺杀皇帝失败,身负重伤逃进巷子里,刚好看见了同样在这里躲避官差的史泰迪。
史泰迪刚要离开,忽然感觉背脊一凉,似乎被什么人盯着一样,还没等他回头,一把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紧接着身后传来了一名男子的声音。“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
史泰迪内心一惊,光天化日之下遇到打劫的了?保险起见,史泰迪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绝对配合。
男子按着史泰迪肩膀,轻轻一推将他转了过来,右手迅速掰开史泰迪的嘴巴,将一粒药丸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