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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晚的法事热闹异常,几乎家家都有人到。是夜锣鼓喧天,唢呐高鸣,掌坛法师头戴五老莲花冠,身披如意花法袍,主持演法,唱经师傅歌声悠扬,一人击鼓领唱,众人随声附和。亡人子女晚辈在另一法师的带领下,绕着五方五帝灵位及亡者灵柩行走舞蹈,歌舞竞夜不休。
到了凌晨一点左右,王君正躺在在灵棚外的一条长凳上打瞌睡,突然之间一道浸骨的寒意自心头而起,瞬间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似乎动不了了。
锣鼓声仿佛突然远离,余光中分明看见两道黑影在灵堂中纠缠着。
“破。”
王君微微意动便打破了魇魔的压制,起身时候已经浑身气血微放,快步走到灵堂前,姚法师已经左手持铃右手拿印站在那里跺脚。
“你看得到?”法师遇到救星一般,“这,这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如何搞!”
“你主持的法事,这么多神灵在位,这是哪路鬼神敢冲撞灵堂?直接打杀就是了。”
法师有点纠结:“这个……投鼠忌器啊,再说我一辈子勤修功行,怎么敢真个杀鬼神?造孽不浅啊!”
“有趣。”王君笑了起来,“敢跟阴曹抢亡魂,看来这家伙来头不小啊,难怪你不敢惹。”
言罢,王君抓起供桌上的一把米朝灵堂中漫天洒去:“着!”
纠缠撕扯的两道灵体瞬间静止下来,王君掏出随身的一个葫芦,轻轻喝道:“收!”其中一道黑气瞬间消失不见。
王君拿起葫芦在耳边用力摇了摇,像装了水后估算多少一般。看得那法师目瞪口呆。
“香炉师!引路灯熄了,快来点上!”王君喊了一声,回头见法师还呆愣现场,不由得皱眉催促道,“该干啥就干啥,不是快要升表,明天送亡者落葬么?”
王君转身出去寻了个地方坐下后,王君分出一丝神识入葫芦中查探收进来的是个什么玩意。
却见不足一握的葫芦里,无边无际恍若无底深洞一般,无尽的阴气随着葫芦摇动翻滚。
一道阴魂进入葫芦中,好比老鼠进了粮仓、黑熊钻进蜂房一般,快活地四处四处飞舞。但王君神识一探入,那道阴魂便痴痴呆呆地愣在那里,不再跑动。王君好奇地靠近戳了戳,那道阴魂才往里动了一下,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
“小样,还敢跟我装。”王君突然动手,神识卷起那道阴魂就要将其粉碎。
“饶命!”危急时刻,那家伙也不装了,传递过来哀求。
王君并未放松,直接问道:“你是什么人,在哪里居住,受谁指使来抢亡魂。”
阴魂只是张口结舌,传递过来的信息颠三倒四毫无逻辑,不几秒就融化在一炉阴气中。
“够狠的,连这种恶毒的禁制都下了。”王君摇摇头,“手段熟练果断,说明对方肯定是一个擅长养鬼役鬼的人,甚至也可能是神道人物——不然难以解释怎么从这么多神仙鼻子下过去的。”
随后王君目光冷冽:“就是你来头再大又如何,我王君此生就图个快意畅达,不来惹我罢了,惹我我让你化为飞灰。”
原本以为接下来没什么事情了,但是清晨到出殡时候,突然又出了一件事情让主人家措手不及。
刚移灵出门,引路童子来报:“许老师家不准从他们家门前路过!”
“我怎么这么命苦!”覃琴被气得差点昏倒,急急忙忙跑去理论,八大金刚抬着灵柩放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杨正鸣也过去了,但迟迟不见回应,那边的争吵声越发大了。
有人对王君道:“小先生,杨总请您过去。”
王君到了现场,见原来一条不到三米宽的土路贴着一户人家大门。杨正鸣正对着一个有点上了年纪的妇人哀求:“大家都是乡亲,何苦做得这么绝,他跟你家再大的仇,人已经死了,就求姐姐给我小杨一点点面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让他好好上路,以后我也记您这个情……”
看到这个场面,王君差点乐出声来。在江州时候,杨正鸣霸气侧漏,不管是黑道大佬还是流氓混子,甚至普通警察都不放在眼里。但是今天居然在一个乡民门口,对着一个农村农村妇女就差磕头了。
杨正鸣身边一个本地口音的胖子不耐烦地说道:“要多少钱,什么条件赶紧开,我们直接给钱,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别怪老子不客气!”
那妇人往地上一坐,眼泪哗啦啦往下流:“你们都是黑社会,有本事的人,威风啊,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当年他家勾结村干部硬抢了我家宅基,还威胁说要害我家纯纯,前年还打死了我家的狗,我吓得见到他回来就害怕得裤管发抖、不敢出门……现在你们终于要对我动手了……”
杨正鸣呵斥胖子:“罗子清,都是乡亲邻居,你做这个凶样给谁看!”
随后低下身来劝那妇人道:“那是他不会做人,现在好了,他人死了,吃了多少让他家人吐回来赔你。你看他家就剩个孤儿寡母,要这么多地也住不了啊,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姐姐你看时间差不多了,再耽搁就要耽误下葬了,要不您先歇歇,让我们过去?”
一个戴着眼镜的汉子从屋内走出来,众人都叫道:“许老师来了,许老师是老师,肯定讲道理,快来说说。”
妇人原本离了地的屁股又坐回去:“合着在你们看来我是不讲道理咯?”
中年汉子来了之后,只是一个劲地赔笑点头,“好好好”,“行行行”,他老婆坐在地上一桩桩翻着陈年旧账,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杨正鸣见王君来,连忙恭敬迎上来问道:“王总,耽搁这么久,不知道误了时辰还行不?”
王君道:“最好能不耽误,不过在正午前落葬就没事。你们先谈吧,乡里乡亲的以和为贵,如果实在不行只能绕远路了,灵已经移出来了总不能再回去吧。”
边上胖子罗子清低声道:“以我看,这些个刁民都是吃硬不吃软,叫几个兄弟把他们拉开,回头再给点钱安抚下就是,他家不是还有个女儿嘛……”
杨正鸣无奈道:“老罗,你……算了,我再去求他们一次,如果不行的话就只能绕路了。”
又谈了一回,那户人家男女主人低声商量了几句,男主人许老师一口答应了覃琴的条件,除了免费归还宅基地外,对于现金赔偿只要几千块钱。
那妇人冷冷望着王君众人道:“你以为我们就那么媳你那几个臭钱?他活着的时候,我怕你们黑社会。他人死了,我也得恶心他一下,就图出一口气。”
杨正鸣只能苦笑着招呼着众人马上移灵,一行人吹吹打打望山上而去,之后再无波折,回返寨子中之后,杨正鸣又张罗着酒席答谢一众帮忙的村民、亲朋。
“王总,这次的劳务费过两日就会打进账户。这两日真是麻烦你了。”
王君道:“跟主人家说一声,别嫌给我的钱贵,这次绝对没有白拿她钱。”
“是极,是极,王总哪看得起这点小钱,您肯给咱面子过来帮忙,咱感激不尽。”
酒席吃得差不多后,王君嫌弃屋内吵闹,借口上洗手间从覃琴家中出来透透气,却不防看到一个女孩背着一背篓猪草从村外进来。两个人目光相撞之下,都大吃了一惊。
“王君!”
“许纯!”
“你……怎么来这里了?”许纯一脸不可置信。
王君见她在阳光下汗涔涔的俏脸,一身不合体的旧衣衫沾着杂草,却丝毫不损少女的青春韵致。
见王君惊讶地打量着自己的另一面,许纯脸上“腾”地红了起来:“要不,来我家坐坐?”
“你家是那一家?”王君指着许老师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纯纯,你在那做什么!”许老师的妻子见自己女儿竟然跟那群黑社会中的人在一起说话,不由得大为紧张,赶紧快步走过来。
“你要做什么!”许纯母亲脸色阴得要出水来,“纯纯快回家去。”
王君苦笑着自我介绍道:“阿姨你好,我叫王君,是许纯同学,我们一个班的。”
许纯不明就里,也热心地替王君介绍:“是呀,妈妈,他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起过的同学王君……”
只见许纯母亲脸上都快凝成冰:“叫你回去!”
许纯被母亲一凶,十分不解地带着委屈退到一边。
王君正要开口向许纯母亲解释自己确实是学生,这次只是受人之托过来看一眼而已,实在是跟那些人没什么关系。偏偏这时候杨正鸣也来凑热闹。
“王总,到处找您不着,主人家要向您敬酒呢。哎哟,大姐姐也在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俺老杨就敬佩您,钱和土地过户我们明天就办,哈哈哈蛤。”兴许是感受到有一丝不详的气味,杨正鸣赶紧打了个哈哈干笑几声。
许纯母亲冷冷道:“抱歉,我实在当不起,也不敢当你们这些什么杨总王总的佩服。”
王君只得对许纯遥遥送了个抱歉的眼神,然后跟杨正鸣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