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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晟托店员弄了台手机回来，又趁着办电话卡的营业厅关门之前把电话卡重新办了一下，顺便换了套餐交完月租，才重新回到网咖里。
刚一到网咖，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屏幕，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挂断。想也不想，管晟直接在屏幕上下划。对于陌生来电，管晟的处理方式一向如此的简洁。
真有事儿要找的话，肯定还会再打过来的。管晟心想。
果然，挂了第一次还没一分钟，电话就又一次响起了。拿起来一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这一次，管晟选择了接听。
“喂？”
“我是张冉。”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冰冷和严肃，“有关庄严的事情我查到了些消息，晚上去你的住处详说，没问题吧？”
“几点？”管晟下意识问，“稍微晚一点，我还要上班。”
“十二点。”
“行吧。”
两人的对话非常简洁。挂断电话之后，管晟对着排班表计算自己这个月要怎么补工时才能不扣钱。
这时候苏雨走进了店里。今天她似乎是要值夜班。
“你来值夜班，老实说我不太放心。”等苏雨走进吧台，管晟轻声说。
声音不大，仿佛自语。但还是被苏雨清楚地听见了。
“为啥？”苏雨一脸呆萌，随后又忽然回想起自己的性格设定，一翘鼻子不看管晟，“哼我才不用你担心呢！”
“……”管晟坐在位置上抬头看她，眨了眨眼，“你自己心里没有点b数吗？自己长得有多漂亮，自己心里不清楚？”
“……”苏雨脸红了。
管晟很少称赞苏雨，但每一次称赞她都会把她弄得俏脸通红。
啊啊啊我怎么又脸红了！明明要矜持的！苏雨的内心已是小鹿乱撞，但表面上尽可能维持着风轻云淡的姿态。
如果不是脸红出卖了她的心，她的伪装确实无可挑剔。
“晚上你跟谁搭班？”管晟边说边自个儿看配班表，“……算了，回头我跟店长说一下，你跟我一起十一点下班。后半夜找其他人值一下。”
“这样不太好吧？”苏雨愣了一下，忙问，“我也是这里的员工啊！这样开后门对其他人不公平的……”
“我们这儿有条不成文的规定。”管晟淡淡地看了苏雨一眼，“女员工在这，不值后半夜。这两天店长在忙分店合作的事，估计排班时候搞错了，不然你不会被安排在夜班的。”
敲这时候，有顾客进门，管晟起身接待。
看着管晟熟练操作机器的背影，苏雨心里忽然有些微微的触动。
这条不成文的规定，苏雨其实知道。前几天上班的时候和店员聊天，店员告诉她，是管晟向店长提出增加这样一条规定的。虽然几乎没有人会反对这条规定，但在管晟之前，确实也从未有人提出过。
现实中的管晟，和游戏中的管晟一样。总是话很少，在别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把一切都做好，默默照顾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但却没有多少人，会主动去了解管晟的内心。苏雨自问，哪怕是和管晟认识这么久的自己，也没有能了解他多少。
只是知道，他没有“家”。
“我才……不想被你照顾呢……”苏雨轻声自语道。
管晟忙着接待，似乎没有听到。
时间过的很快。网上十一点，管晟和苏雨一同下班回住处。
“对了，昨天晚上……”苏雨提出这个话题的时候，稍微有一些犹豫，“你是跑到哪里去了？”
“处理男人之间的私事。”管晟敷衍着回答。
“是很危险的事情吗？斗殴？打架？我看你回来的时候只剩下短裤和外套了……该不会是赌博吧？”
听到赌博一次，管晟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舒展开来。
“没那么严重。”管晟摆了摆手，笑道，“如果我是去打架了，回来身上会一点事情都没有吗？”
“也对哦。”苏雨呆萌地点点头，“那你……不要被卷进什么危险的事情里去哦……”
回想起自己的性格设定，苏雨又赶忙补充了一句，“我才……才没有担心你呢！”
管晟笑了笑。
昨晚那事确实不算打架或者斗殴。和白熊二号对战，是真正以命相搏而非徐混们闹着玩似的打闹。
至于危不危险？管晟很难给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下一个定论。但是他心里十分清楚，哪怕再危险，自己都一定会继续下去。
两人一路上断断续续地交谈着。大部分时候是苏雨挑起话头儿，管晟接茬。苏雨倒也不介意，她清楚管晟就是这么个性格，也觉得能像现在这样相处已经非常满意。
她的心中正下意识维持着某种“小确幸”。
直到——
说着说着，二人走上楼梯，来到了住处所在的楼层。
然后苏雨看到了……
等候在管晟家门口的，
张冉。
悄然定格。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张冉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与表情忽然僵硬的苏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半夜，等候在男性家门口的女性。
这怎能不让人多想？
“来早了。”张冉看了一眼站在管晟旁边的苏雨，“就上来等了。我们进去说吧。”
管晟点点头，正打算和苏雨说一声，忽然发现苏雨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了？”管晟问。
苏雨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快速切换成如同小恶魔般的表情，戳了戳管晟小声问，“女朋友？酗子眼光不错啊！”
“噗……”管晟差点儿没一口噎死，“不是女朋友，她是……一个项目的合作人，比较隐私的合作事项只能私下说。”
管晟当然不能告诉苏雨张冉是个女间谍的事实。可恰恰就是这样的隐瞒，却被苏雨当成了掩饰。
“不用解释，我懂！”苏雨坏笑着说，“快去吧！别让人家小姐姐久等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说完，也不等管晟有什么反应，苏雨就一溜烟窜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临关门前还不忘朝管晟比了个“我看好你哦！”的手势。
“……”管晟沉默，然后转身打开房门，“进来吧。”
“啪嗒。”关门声。
楼道里回归寂静。而此时苏雨房间的门内，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背靠在门上，望向屋顶的双眼空洞无神。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