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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趁火打劫?”文正好奇,极为认真的辨析着刘唐所说的话。
“那万一周朝想要趁火打劫呢?咱们这隆朝边关可是离京师近的很。”江成不解,只想着,当时隆朝与北凉接壤,北凉发难隆朝便首当其冲,而且刚开始还是隆朝独当一面,举全国上下与之对抗,待周朝支援的是胡,定是已经千疮百孔。若是这时周朝事后突袭,以受损最为严重的隆朝当时怕是危在旦夕。
“所以,当初即便隆朝岌岌可危,但是隆太祖却是极力阻止周朝援兵由陆路北上,宁可多等些日子也要让他们从海上过来,周朝到达前线之后,也是严密防守着,南部长江沿岸防守的士兵也是从未调动过。当时如事情有变,则会立刻放弃北京,以退为进,集兵士南退,做第二道防线!”
刘唐动了情绪,越说越紧迫,文正与江成二人也是听得更为入迷,三人干脆停下了脚步,坐在路旁说着。“第二道防线?”
“是的,东都洛阳!以黄河为界,以玉碎之势死守洛阳!”刘唐缓了口气,庆幸的说着,“好在,北凉兵被两国赶了出去。并且由于周老和天下儒子的缘故,周朝也没敢轻举妄动,起什么异心,直接又从水路退了回去。此战虽胜,却胜的很惨很惨……”
“据说,当时北方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久久挥之不散,招致的乌鸦漫天遍野。甚至事后,朝廷处理那些尸首,就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百姓流离失所,无父无母只身游荡的的孤儿随处可见。”
文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江成亦是听得毛骨悚然。
“原本周老还有一个亲哥哥,名为周安清,精通的是与周老截然相反的武道,前朝覆灭后,二人便分道扬镳。周安清跟随了当时的隆太祖拼杀天下,功劳甚大,却在那次保卫战中,浴血拼杀而死。事后,朝廷追封周安清为鲁王,封地山东登州,由其子周宣承袭。”
鲁王?这个倒是从未听过……
“周老事后在隆太祖心中的地位更甚,隆太祖欲尊其官爵,但被周老给拒绝了,又退回到长江江心洲上。但事后仍奔波于长江两岸,致力于两国的联合与寻求另一种不动刀枪的一统。”
“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
“但,古来统一之事,可有不动武力,不劳民兵之途?非然也,故无成者。”
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江成脑海里不经意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我与刘唐都能看明白的道理,那什么周平清又岂能不知?
“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文正念叨了几遍,似是不解,“古来征战,从未有过,皆是以武开天下。”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刘唐顿了一会儿,调复了心情,笑着说道,“听说这周老可是作过这隆周两国皇室的老师,如此身份,江兄弟你当说他厉不厉害?”
“两国皇室的老师?那可当真了的!”江成吸了口凉气,不由得好好记起那老头的面貌,以后可得好好景仰景仰!
“周老昨夜可是说过想要帮江兄弟你一把的,若是江兄弟昨夜答应了,想必以周老的名头,江兄弟你说不定还会塞翁失马,升了官职也是说不定。可是,江兄弟昨夜却是拒绝了周老的美意,你说你这是不是亏了?”
“亏了?”江成跳了起来,可是懊恼,“何止是亏了,简直亏得裤子都没了!这算怎得回事?我自己把自己的后路给绝了?”
刘唐笑者劝慰道,“江兄弟倒也不用太过丧气,咱这次不是要去扬州吗?这江心洲便在扬州以南不远的江上,以后定还会有机会与他见面的,到时候你再厚着脸皮提上一嘴便是,想必周老也定不会赖账的!”
“这怎么行呢?我江成行善事,可不是为了让人回报的,若是我再去特地说起此事,那不是显得我太过俗气?不成不成……”
嘶,该怎么让他想起来这事呢?要不写封信,就说要拜访他,然后在信里边回忆回忆这初次相见的一幕?不成不成,还是太过露骨了……
“老师,为何不顺路去看看周宣呢?您叔侄二人可是好长时间未曾得见了,去看看反正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临近北京城外,一行马车扬尘沸土。
“不妥,不妥,”坐于马车内的周平清笑了笑,“我本北上觐见与君,然中途转拜于臣,此事何然?殊是不敬。至于叔侄之亲,南下返途亦可礼之。何故乱了君臣?”
“老师说的极是,是弟子孟浪了。”那弟子甚是恭敬,言行举止渗透着对周平清的尊敬。
“无妨,此行北上言南方通商之事,事关南北相合,殊是慎重。此事若行,便若潺潺细水,凿山破洞,待时而成,终可融汇矣。”周平清兴是有些感慨,眉宇间有些舒展的期许。
北京城下,当今大儒周平清北上一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北京城,若凡读些诗书的,便都自称为‘读书人’,斋戒沐浴三天,今日侯于城门下,迎见这位万人敬仰的儒者。
当日,户部尚书刘省上奏开商一事之时,皇帝明阳便已经将这接见的任务交付于刘省身上,虽是如此,来此恭候的京官却不只仅有这刘省一人。
若说这京城之内,谁可称作最有份量的读书人,那便非吏部尚书尚可莫属。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玉殿传金榜,君恩赐状头。这三句诗可谓是高度概括了吏部尚书尚可的前生,当今状元郎的名头,可是让他几度成了这隆朝内的周平清第二。
“尚大人?你怎的也来了,有我在这儿便好,劳烦不得尚大人的。”刘省看到身后的尚可,笑着说道。
尚可眼巴巴地望着城外,回答道。“不妥不妥,刘大人不知,本官家为隆朝之南,曾兴得机会,受周老所指点,尚某便是一直将其视为授业恩师所待,如今恩师进京,本不能出城远迎已是不敬,若是再不来此相迎,怕是我这读书人的‘诗书礼仪’全应尽覆与黄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