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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江成于这军营之中过的可是悠闲。该睡睡,该吃吃,该喝喝,一个待罪之身倒像是来度假似的。一大早,便收到了这封圣旨。与此同时,与这圣旨一同到来的还有胡朗的一封书信,信上说的无他,无非好好吹嘘自己一番功劳,然后是让江成好好做好此事。
“看来胡大哥今日倒是真的修身养性了,这信应当是他亲笔所书。”江成看着信上的‘鬼画符’,笑着说道。“刘大哥,这此可全靠你了,我这从未带兵打仗,怎的会突然让我去剿那劳什子匪?”
“江兄弟还且珍惜吧,听皇上的意思,若是这事办成,估计江兄弟不仅会官复原职,怕是还要往上升上一升,如此机会,可不是人人都会有的!”
扬州,自几百年前南北水运动脉京杭大运河的开通,因着地处京杭大运河与长江的接口处,这尚未显山露水的一方州县,变化便一日千里,航船延绵数十里里,城内灯火通明,骚人墨客络绎不绝。
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前人更有甚者亦是视扬州为天下都城第二。
然,隆周二国相立,华夏南北相离,货物南北交换亦是受阻,京杭大运河的作用自是大打折扣。十分依赖京杭大运河为生的扬州,自是受到了不小的波及。商家停沽酒,市井少繁华。当然,这也只是一些文人墨客的一些耸人听闻罢了,扬州虽有颓势,然尚不至此,其繁华程度仍是让隆朝其他府县黯然失色的。
江成虽是‘行令七品’,但怎着也身为朝廷特派钦差,但凡沾上‘钦派’二字,官职无论大小,在地方上地位可甚是隆重。高邮县属于扬州府,此番治匪高邮,自然是要来扬州城内进行一番会晤。
江成不敢托大,心知自己‘戴罪之身’,此次剿匪务必剿个干净,剿个漂亮!而刘唐早已得了胡朗的准许,自然是率着一众士卒随着江成一同进入扬州。
还未到达扬州城内,江成便可远远的看见扬州城下一些相迎的官员,只是再走近一些,却又发现净是些披肩戴甲五大三粗的将士,反而所谓的地方县令、文官却是未见一人。
“呦,这不是刘书生吗?”刚一临近,城下的那些个武官一个个的便围了过来。
刘书生?江成见这些人对刘唐似是格外的亲热。“这些个都是原来胡大人手下的弟兄,后来各方休战之后,胡大人为我们每个人都谋了个在外的差事,现在是这扬州大大小小由兵部派任的武职官员。”刘唐向江成解释道,“至于这刘书生……哈哈,则是各位兄弟对我的戏称,江兄弟你也知道,我‘半道出家’,免不了身上还有些书生的酸气,所以……”
“哈哈,咱们这可不是对刘兄弟你有偏见!”那些个武官说着,然后又瞅向江成,“这个可是胡大人所说的江兄弟?你且放心,这次我们一定会好好帮江兄弟你的,就不信咱这几个还拿不下一个高邮湖?”
江成见这些武官如此豪爽,自然也是稍稍心宽,“那我这便得好好谢谢各位了!不过,怎的就咱这些兄弟,其他的大人们呢?我初来乍到,还得好好拜访拜访才是!”
“其他的大人?”那人一想,“嗨,你说那些个知府、同知什么的?他们可是巧了,今儿也不知怎么了,要么说什么公务繁忙、要么有什么别的鸟事一时脱不开身,反正是一个都没来,这不,这个知府还让我们给你带个口信,说什么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又失周到。既是朝廷钦派,则……就是说你该干嘛干嘛,也不必跟他客套,拜访就更不必了!大致就这个意思!”
“哦?”江成与刘唐面面相觑,“这般么?”
其实,与那道圣旨一同到达的不止只有兵部尚书胡朗写给这些武官的信,同时还有吏部尚书尚可写给扬州知府林京的密信。信中如此说,今江成实乃鼠辈,万不能使其借此终南捷径,攀登朝堂,否则实乃害群之马也。然,边关通商一事,出于周老之谋,却万不可阻挡。故,其中周折望汝几番思量,事事拿捏,切记切记!
这封信可是愁坏了林京,简直就是在难为与他!让自己拿捏,如何拿捏?一头是周老所推举的通商之事,另一头则是吏部让自己充当搅屎棍的重担。林京几番拿捏之后,决定直接‘跳出去’,既不添麻烦,也不帮忙,至于结果任凭江成自己折腾去吧。
“走了走了,江兄弟莫要再想了,咱去吃酒去!”那些个百户不由分说,直接将江成给推桑进了扬州城。
“怎的,江兄弟,怎得不喝酒?”桌席上,一人见江成只动筷子,不由得好奇。
“他?嘿嘿,他喝不了酒!”元文正坏笑着,刚准备往下说,却被江成踩了一脚,“这……不瞒兄弟,我这身体抱恙,患有隐疾喝不得酒!”这事怕说出实话让人笑话,只得临时编了个谎话。
“那样?那江兄弟可是没有口福了,这酒可是咱男人的宝贝!”那些个百户一个个附和道,脸上可是不尽的惋惜。
江成干笑一声,这酒自己是肯定不能喝的,一喝定又要出事!江成把酒杯往里退了退,让这灾祸离自己远一些。“几位哥哥,应当在这儿都有些时间了,不知可是对这高邮湖上的水匪有些了解?”
其中一个百户言道,“这高邮湖有水匪,这事确实不假,但这水匪却也只是这近些月渐渐汇集起来的。这湖面上的水匪,大大小小有了将近一二十家,大的能接近一二百人,小的却又小到五六人、三四人那个样子。原本这些水匪也只是做些不伤及性命的事,再加上这高邮湖湖面较广,周围芦苇丛生实属难以清剿,这周围地界的官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我们这些做武官的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谁知道,江兄弟与那什么周老头在高邮刚好碰上的是一伙没头没脑刚所谓开山立派的愣头青,这几个人可着实蠢得令人发指,竟想着借此扬出他们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