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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木子李,玄妙的玄,这是一个很有些道家深奥晦涩之意的名字,一般的平民可没有叫这名字的。
在景朝,李是国姓,如果往祖上一辈辈的找找,李玄的先祖确实是皇族一脉,景朝太祖的第六世孙,曾经的凉州侯李茂,只是沧海桑田,早就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如今的凉州若谈起皇室一脉,大家都会竖起大拇指,恭恭敬敬的赞一声,皇三十六叔李远李侍郎
李玄出身景朝边城凉州,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凉州边塞苦寒之地,民风彪悍,尚武轻文。
李玄本来家世还算不错,他父亲李志虽不得志,但在凉州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李玄五岁通四书,六岁能作诗,在凉州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十一岁时更是考中了举人,深受当地社会名流的喜爱,更甚至凉州刺史在上表中都曾提过李玄的才名,只不过中原腹地文采风流,凉州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群粗鄙之人聚集的地方,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人才。
人生于世如浮萍,命运多舛,祸福难测,就在李玄中举人不久后,他父母便在一次远游中不幸双双遇难,年方十三的少年操持着安葬了双亲,守孝期满后,恰逢五年一度的朝廷开科取士,李玄抱着散心的态度便一人一剑赴京赶考了。
上京繁华迷人眼,李玄文章才华出类拔萃,来上京后不久便结识了一群五湖四海的才子,每日吟诗作对,风花雪月,不多时,银钱已经挥霍一空,一名关陇高门的世家子见李玄囊中羞涩,便慷慨解囊,此人不仅家学渊源,更兼八面玲珑,很快两人便打得火热,因为知己。
李玄和此人畅谈时政,指点江山,谈到酣处,更是搬出了“均田制”“府兵制”一系列的改革策略,时有惊人之举,一时间被众多才子折服,被认定必在三甲之列。
可惜的是,春风得意的李玄却迎来了一个冰水浇头,开榜之时,他非但不在三甲,更是名落孙山,榜上无名。
一群才子们群情激愤,还曾经在礼部门前聚集,要给李玄讨个公道,在上京也算引起了一阵骚动,只不过这一切在随着新科状元柳玉泽金銮殿上那首惊才绝艳的《朝天子》一出,一众才子才回过味来,前一刻还誓用七尺躯卫夫子道,下一刻就作鸟兽散了。
柳玉泽,被称为关中第一神童,景朝三大世家柳家嫡孙,父亲时任山东道总督,母亲是当朝宰相江冲的女儿,这样一个金童般的人物,所承的国策竟然和李玄一个破落子弟平日所谈有异曲同工之处,这其中的曲折原委,恐怕没有任何人想去搞明白,或者说,敢去搞明白。
李玄揉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胸口,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心中一声长叹,果然是无论在哪都是狗眼看人低呀,这李远在凉州誉满全城,自己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拉下脸想来这身居高位的同乡府中,求一个回家的盘缠,可人家连见面的机会都没给,就像乞丐般被轰了出来,。
他兀自想着,自己可真是傻的可以了,自以为有些几千年文化底蕴的积累,狂傲自大,恃才傲物,今天的苦果也算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想想自己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算计,苦笑不已,那柳玉泽自己是万万惹不起的了,纵然有些恨意,这些日子也消磨了不少,更恨的便是自己,人情翻覆,世道凶险,自己竟忘乎所以全然抛在了脑后。
他转头看了看气度森然的的李府,暗叹一声,捡起掉在地上的包袱,弹去上面的灰尘,背在肩上,摘下腰间挂着的一个破旧紫色葫芦,摇了摇,似乎还有一些酒水,也不顾满脸的污痕,一口饮下,惶惶然的离开了,残阳如血,行单影孤,竟有些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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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外十里,城南码头
南北交汇,天下第一码头,一眼无际的长江崩腾而过,浩浩荡荡舟楫相接,无数锦帆楼船,首尾相接,夹杂着大大小小的各家商船及御营护卫的船只,迤逦达十数里,缓缓沿着天河顺流而下,颇为壮观。
熙熙攘攘的码头上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脚夫船工们在码头的各个地方日复一日的忙碌着,各种即将远行的,出游归来的商户,才子,官绅等等,比肩接踵的来来往往,太平盛世,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吕成化眺望着滚滚河水,胸中无限感慨,寒窗十年,自己终于得到了一个进入景朝权力机构的机会,宦海沉浮三十载,历经千般磨砺,在他五十岁这年,已是正四品的尚书左丞,摸到了帝国权利核心的边缘,可就在这即将飞黄腾达的时候,青云之路就这样措不及防的坍塌了,柱国大将军师明月谋反了,那个山岳般的男人死了。
不过旬月,他这个曾经做过左威卫军随军书记的四品京官,便被调到了平州做刺史了,虽然看上去算是平级调动了,而且做一州刺史,更是独掌一方,但实际上他是有苦难言,先不说他已经从帝国的权力中心脱离,就说上任张老大人告老还乡后,平州刺史空缺已近一年,平州的大小事务一直都是平州长江冲的弟弟江林主持,平州乃是当朝第一权臣江冲的老家,江家如今更是如日中天,之所以江家一直不做刺史的位置,乃是景朝制规定,为了防止州府不受中央节制,一州刺史最多做五年就要调离,他此去平州,不过也和历届的上任一般无二,做个受人摆布的傀儡罢了。
不过再想想那些和大将军交往过密的各级官员纷纷家破人亡,自己还算幸运的了,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要去完成...
“爹爹,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一个温婉的声音打断了吕成化的思绪,他回头望向自己的宝贝女儿,愁容之上泛起了爱怜的笑容
“若儿,你来了,此番离京,不知为父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回来,倒是苦了你了,既然都准备好,那我们就出发吧,南下的肖家商号客船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