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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说。”元截笑看了桌上的茶具一眼,心中却有所猜测。金如意此人对外张扬,内里却极为隐忍,自打元截出现到现在都变现得波澜不惊,所图一定不小。就深了来说,他知道自己和天下体修乃至朝廷的矛盾,那图的一定便在此间。
果不其然,金如意正了颜色,“我说之前,不妨请先生听个故事。”
不待元截表示,金如意继续道:“我和我师兄木林松同属一线天,本门传承向来不兴,自我师父之前一直都是单脉相传。说到师父收下我,就不得不说547年前的夏日,那天我和发小木林松赶集回来,却不想一场泥石流毁了村落,山谷成为丘陵,泯灭了所有。那时我十四岁、师兄十五岁,正在困苦无依之时,遇到了师父。原本,他只是想收下师兄,最后还是师兄坚决不愿分开,我这才有了归属。
学道的日子很苦,但也很快乐,仙道神奇而又缥缈,但我们却乐此不疲,互相鼓励着砥砺向前。与别派修炼不同,本门讲究一个入世应人,种的是善结的是缘,便连此间地界也是我师父替我算定,等的便是你这个‘天选’。”
“喔?”元截终于有了反应,问道:“据你所说,你在此地已有500余年,你这可等得够久的了。”
“实不瞒先生,事实的确如此。那日师父吩咐之后,我也曾等得心焦,其间回过几趟山门,却已经物是人非,师父他老人家如今在哪我也是不得而知。”
“敢问家师何人?”
“师父道号水金,别的本事我不敢说,但占卜却敢称太虚第一。”
元截笑了,“可这个太虚第一,却让你多等了500多年。”
“也不算多等,这些时日我收获颇丰。”金如意余光扫了眼亭外,然后指了自己脑袋,自傲道:“我虽不曾得传占卜之道,不过其他东西却已融会贯通,如此也是我敢问先生要直言的底气。”
话到这里,金如意直了身子,“先生修道月余,修为从无到登仙之灭踬境,一切都与家师所言不差。如今,先生与天下修士交恶,朝廷那边更是欲处之而后快,敢问先生有想过如何?”
元截不由看向了他,所感兴趣的只在什么“灭踬”二字。
看出元截所想,金如意一口气说了,元截这才知道登仙还细分了断踞、灭踬、绝蹻、自在、玄真、金仙、大罗、混元、无极九境。但至于境界具体,金如意也说不清楚,毕竟他也不过神通境,他能知道还亏有个师父,这500年涉猎也颇丰。
元截内心稍顿,消化了这个关键的信息,也没直接回答金如意的问题,反问道:“你师兄既然得传你师父占卜神通,他曾留有八个字给我,还请金道友替我解惑。”
金如意点头,元截手点茶水,直接在桌面上写下了“天心道心,人心良心”八个字。
金如意细看了两眼,随即抹去了四个“心”,只留下了“天道人良”四个字,“先生不妨再看。”
元截冷笑,单就字面意思是说天道宗旨是劝人为善,也就是要顺天应人,努力做个好人罢。
金如意瞧见,忽然起身退后一步,恭恭敬敬抱了拳头,“先生既然心有所定,金如意愿效犬马之劳,以我所学定能帮先生掀了此天!”
元截双目不觉微眯,金如意后面那句“掀了此天”和他脑海之中曾经出现过的那个神秘声音要求“试通此天”何其相似,难不成他的师父与那人是同一人或者有甚关联?
这念头在元截心中也只是一闪而逝便被他压下,是与不是肯定询之不妥,甚至哪怕是问了,他要么所言非真,要么根本就不愿说,一切也只有日后再查。
“道友请起。”元截伸出双手,金如意不等元截来扶就已经直了身子,目光毫不掩饰地闪烁着灼热,这是一个有野心之人。他收集那么多钱财,果然图的便是太虚的天下。
不过如此也好,自己还真喜欢直白之人,这样也省了许多的麻烦。而且,以如今体、魂两脉的矛盾,只要运用得当,要彻底复仇难度可就小了很多。
重新坐下,元截端了茶杯,一面吹着水一面问:“道友既然愿意帮我,那不妨说说看如何个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