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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游正想阻止她,江梧济的动作更快,他长手一捞,一下子揪住了胖女人的衣服,一下子将她拖拽到了墙边去……
那个女人还在那里扑腾不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全身的肥肉都在甩动。
“妈,这女人是他老婆?”鱼游皱眉:“就是她带人来找你麻烦的?”
鱼妈无力地点了点头:“她说你爸私下把财产给了我们,非让我交出来……”
鱼游怒火中烧,自己妈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是最清楚的,她就是最困难的时候,宁愿死咬牙关变卖房子,也没找他要过钱,怎么可能私下拿他什么财产?
所以鱼游径直冲到那个女人面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害你男人的不是我妈,而是你自己。以后我再听见你说我妈半个字,我绝对不放过你。”
胖女人支棱着一脸的横肉:“你就是那个死丫头?你不好好地待在北京,看到人快死了,就跑来分财产了,是不是?呵呵……不对,你说不定早就把钱拽在手里了,不然靠啥在北京生活的?”
“你放屁!”鱼游越听越生气:“你这女人太可恶了,我现在就想揍你!”
“你打呀,你倒是打呀!我倒是要看看孟春芝的女儿是不是跟她老娘一样,除了勾搭男人啥也不会。”胖女人伸长了脖子。
鱼游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下一秒就要挥下去……
“鱼游,别动手,你爸还在重症监护室!”鱼妈哀求起来。
江梧济沉声道:“鱼游,你别冲动,现在别跟这种人动手!”
末了,鱼游松开了手,任由那胖女人的头砰地一声撞到了墙上,然后她站了起来,看向了鱼妈。
鱼妈的身体看起来与上次差不多,可是脸色却很不好,本来回南江,是想要带她做一次全面检查的,谁知道遇到这样的情况……
鱼妈首先开口了:“鱼游,我们不跟他们计较了好不好,都过去了。”
鱼游还没来得及开口,监护室的门就开了,一个穿着隔离服的护士走了出来:“谁是47床程永民的家属?”
地上那个胖女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我,医生,我是他老婆!”
“病人有话要说,只能两个人进去。”护士指了指旁边的屋子:“去那边进。”
“鱼游,你去吧,跟他说几句话。”鱼妈低声说。
鱼游脑袋里有暂时的空白,从走进重症临护室的那一瞬间,脑袋就开始嗡嗡作响,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实在陌生,他就躺在那里,嘴唇一开一合地,跟条鱼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胖女人哭嚎着扑了过去:“死老头子,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和儿子可咋办?”
是的,他们的孩子……鱼游心想,这个男人抛弃了他们母女之后,早就在外面成了家,他们可是有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呢。
男人嘟囔着说了几个字,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鱼游的方向,末了胖女人不甘愿地吼了她一声:“叫你过去。”
鱼游走近了病床,靠近了那个靠着各种管子维持生病的男人,他满脸胡碴,比起上次见到时,老了何止十岁,一脸的灰暗之气,看着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
他的嘴里一直重复着两个字,鱼游凑近一点听清了他的话:“女……儿……”
他唯一的女儿就是自己,鱼游再走两步,他那如同死鱼一样的眼睛泛起了泪光,像极了回光反照。
“对不、对不……起……别、别怪……爸爸……”这简单的几个字,他费了好半天劲才吐出来,而且每说一个字,嘴角都不自由地抽搐,像是十分痛苦的样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直痛恨父亲入骨的鱼游,忽然发现自己恨不起来了,那些积压了许多年的愤怒与悲伤在这一瞬间化为了乌有。
鱼游不想哭,可是眼睛却酸得厉害,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的护士低声提醒了一句:“病人难得清醒,有什么话就快说。”
鱼游吸了吸鼻子,压抑住了眼泪:“我原谅你了。”
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一下子咧开了嘴角,灰败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轻松,这个欢畅的表情跟头上的白纱布,身上的管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鱼游心里难受得很,她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她站起身来,咬住自己的下唇,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她不顾门口观望的鱼妈,也不顾想要拉住她的江梧济,就这么一股脑地冲出了医院,走到公路边,蹲下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末了,有个脚步声靠近了她,鱼游知道是江梧济,她头也不抬,声音哽咽:“他跟我说对不起,让我别怪他。我原谅他了,我跟他说,我原谅他了……刚刚那一瞬间,我一下子就不恨他了,他都快要死了……”
“小时候,别人都有爸爸,我没有。我妈从来不说他的坏话,可是那一年他跑回来要钱,凶狠地打了我妈,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人!我就开始恨他……这样的恨支撑着我长大,支撑着我来到北京,支撑着我度过一次次的难关,甚至是我妈生病的时候,都是自己死命地撑。没人可以帮我,只有我自己……”鱼游哭得稀里哗啦,这一瞬间,把自己的委屈全都说了出来。
末了,她站了起来,透着泪水盯着面前那个模糊不清的男人:“我妈呢?我要回去了。”
“鱼游,我在最痛苦的时候,我哥带我去了灵山寺,那里的方丈跟我说,人最快乐的事情不是得到,而是解脱与放下。”江梧济缓缓地扶住了她的肩膀:“希望你也能这样。”
这天晚上,鱼游他们住在医院附近的宾馆里,到了半夜的时候,医院来了电话,说病人已经走了,走的时候很安祥,并没有太大的痛苦。
鱼游陪着母亲去看了他最后一面,那些管子已经全部取掉了,躺在担架床上的他一脸惨白,身上的白被单还有隐隐的血迹,已经成了晦涩又暗淡的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