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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赏和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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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敢打我!”邓誉嘴角出了血,倒退数步扶着门框才算站稳,惊怒交加地看着张秋池。

“邓公子放心,对外我只说邓公子出言不逊,冒犯了舍妹,绝不言及其它。区区一拳,授以邓公子做人之道,还请笑纳。”张秋池学着邓誉方才对张眉寿说话的语气讲道。

“你……”

邓誉气得说不出话来。

打了人不道歉,毫不知错,还口出狂言是好意?

“阿荔,怎么还不送邓公子出去?”张眉寿催促道:“待会儿血滴了下来,再弄脏了地砖就麻烦了。”

邓誉:“……张眉寿,你不要太过分!”

张眉寿恍若未闻。

她哪里过分了,自己送上门来说些讨打的话,怪得了谁?

再者道,这小打小闹算什么过分?

真正‘过分’的,还在后头呢。

……

邓誉在愉院被打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张家。

张秋池主动去了海棠居跟宋氏请罪。

张峦在国子监还没回来,宋氏知道张秋池跪在外面等她发落,不知如何是好。

她对苗姨娘母子有成见,不待见张秋池也是众所周知的,这本是个借机报复的好机会,可关键……她此时当真不想罚这为蓁蓁出头的孩子啊!

甚至,她还想给些嘉奖怎么办?

可这样做,会不会显得她反复无常,做人没有原则?

况且,听说老太太知道邓誉在愉院受了伤之后,气得险些昏过去,她若不罚,岂不助长孩子行事没有规矩的风气?

宋氏急得不行的时候,张眉寿来了。

张眉寿给宋氏出了个主意。

宋氏听罢,觉得极好。

“太太说了,就罚大公子以后再不许动手打邓家公子了。此外,另罚大公子三个月的月银。”

赵姑姑对跪在外面的张秋池说道。

张秋池听得愣了一下。

月银的那个就算了,可……罚他以后不许再打邓家公子,恕他孤陋寡闻,当真没听过这种说了跟没说一样的惩罚方式啊?

这当真不是来凑数、以显罚的好像还挺多的吗?

“大公子不肯认罚吗?”见他迟迟不说话,赵姑姑问道。

“认……”张秋池面色复杂。

他这才站起身来。

“请赵姑姑转达母亲,此番我行事不谨,还望母亲不要生气。”他当时觉得退亲是必然之事,打一拳给三妹出气也无可厚非,其余的并未多想。

生气?

赵姑姑轻咳一声,上前将一只荷包塞到张秋池手中。

“这是?”张秋池一愣。

“太太赏罚分明,既罚过了,也该赏。”

张秋池讶然。

手里宝蓝色绣文竹的荷包沉甸甸地,只怕是他平时一年的月银也不止。

少年人有着久久的茫然。

……

邓誉在张家挨了张秋池一拳,这一拳打得不单只是邓誉,还有邓家的脸,以及邓太太一颗爱子之心。

她的爱子之心充分体现在当晚她一气之下,就让人送了信给张峦。

信上简单明了要五千两来退亲!

张峦将信纸往桌上重重一拍。

他不由想到大哥大嫂事到如今仍想将女儿嫁去邓家的想法大房不认错之余,试图让他们一起瞒下妍儿和邓誉私会之事不说,还想要踩着他女儿去成全他们,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而这般费尽周折,竟就为了让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去,这和将女儿推进火坑有什么区别?

不光算计别人的女儿,连自己的女儿也这般坑害,做人做到这个地步,当真又狠又蠢,让人无法理解。

跟邓家彻底撕破脸,就当是他为挽救大房而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吧。

赵姑姑捧着一张刚写好的单子走了进来,跟宋氏核对。

“仔细查查还有没有漏掉的。”

坐在宋氏身前的张眉寿看着单子上一连串的字迹,只有一个想法她家母亲可真阔绰。

宋氏则觉得自己往前脑子里可能真是进了水了,或是被驴踢了。

赵姑姑再次下去核对,张峦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称赞道:“蓁蓁提醒得好,这法子既解气又不会落人口舌。”

一旁趴在桌边临摹课业的张鹤龄觉得不公平。

为何三姐做什么都是好的?

为何三姐可以坐在母亲怀里?

为何三姐不用做课业啊?

小五张延龄咬着笔杆子没想这么多,他此刻魂游天外,心思早飘到十万八千里开外了。

眼见母亲还给三姐剥橘子吃,张鹤龄终于忍不住对父亲控诉道:“我不想做课业,我也想跟三姐一样要母亲抱。”

想被抱是真的,想借机逃避写课业也是真的。

“不行。”张峦义正言辞地拒绝。

“为什么啊?”张鹤龄瘪着小嘴问。

“因为你三姐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

“男孩子这么可怜吗?”张鹤龄一脸不甘地道:“那我也做女孩子好了。”

他尚且只有五岁,稀里糊涂地觉得做男做女好像可以自己选。

“没出息。”张峦嘴上说着,却仍伸手将儿子抱了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教导道:“男孩子顶天立地,将来还能保护母亲和姐姐,多威风!”

“可我还没有姐姐长得高呢。”要拿什么保护?

张峦笑着道:“你很快就会赶上姐姐了。”

“真的?”张鹤龄不大相信。

他追了这么多年,都没追上呢!

每年他好不容易长了一岁,自觉有希望追上,有朝一日可以做上哥哥的位置,可谁知道姐姐竟也偷偷长了一岁!

年龄追不上,个子当然也追不上。

张峦肯定地点头。

张鹤龄眼睛一亮,看着父亲,又满含希冀地问:“那我能赶上父亲吗?”

“当然能!”

张鹤龄便雀跃起来,仿佛十分期待那一日的到来。

张延龄也丢下笔杆子,跑了过来,仰脸扯着张峦的衣袍问:“父亲,父亲,那我呢?”

他是弟弟,也可以吗?

“未必。”张峦装模作样地摇摇头,道:“我看你成日不思进取,只知道玩蛐蛐儿,恐怕日后不及你哥哥长得高。”

此言一出,自认为被表扬了的张鹤龄得意地挺了挺胸,张延龄却着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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