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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轻吐口气,鼻翼间白雾散尽,胸膛起伏,剧烈地上下…
接着嘴角渐渐弯起一个弧度,越来越大…
清冷的月光下,一层单薄的被单,孤单的黑衣少年就这样躺在床上,无声地笑,一直笑得咳出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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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葛然回到自己房间,将手中的五根发丝用干净的白纸包好,装到一个纸质的信封中。默默地看了它一会儿,眼前忽然闪过隋刃低头青涩的笑,心里一阵莫名的不安。
呆呆出了一会儿神,将信封放在抽屉里,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拨通电话淡淡道:“曲华,这几天不要给隋刃安排训练,下周一再开始。”
“是…”电话那头曲华犹豫了一下,问道:“头儿,他的伤…”
“还好,还没被你整死。”林葛然没好气地说。
“嘿…这就好…这就好。”曲华讪讪地挂下电话。
林葛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总是难以入睡,眼前不断滑过隋刃满足地闭上眼入睡的画面。
他…这样信任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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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曲华上楼打算告诉隋刃今天不用早训,推开门,清晨的微光下,房间很干净,却没有人,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
待曲华来到二号客厅,看到隋刃已经立在客厅中央静静等待了,笔直地跨立姿势,双手负后低垂着视线。
曲华走上前,隋刃抬起头望了望他,淡淡道:“长官。”
他的脸色苍白,眼睑下淡淡的黑眼圈。
曲华轻声咳了咳,说道:“董事长说这周你不用训练,下周一再开始,回去休息吧。”
隋刃沉默了一下,应道:“是。”他顿了一下,垂下视线继续道:“长官,热感仪器…”
“哦,这个,董事长同意了。”曲华道。
隋刃猛地抬起头,曲华补充道:“不过,最后的监控设备要交给我。”
隋刃低下头,悄然勾起嘴角,“刃自然会这么做。”声音暗哑,带着淡淡的冷漠。
曲华望着他勉强的笑意,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莫名的不安,开口道:“这是公司的规定而已,保镖最后的设备都是交给我负责的,你…别想太多。”
隋刃笑了笑,抬起头淡声道:“长官,今早的餐厅站岗,刃可以请一个假么?我需要出去准备热感工具。”
“嗯,好。”曲华不知怎么就答应了。
隋刃躬了躬身子,“刃先走了。”看到曲华点头,便转身向大门走去。
林立睁开眼睛,阳光明媚地照在床头,自己干净的背包正规矩地放在那里,应该是隋刃放的吧,感觉还不错,林立轻笑了下,伸了个懒腰。
洗漱完毕,下楼用早餐。
餐桌上,不见了隋刃,喝了口温热的果汁,林立问道:“爸,隋刃呢?”
林葛然温声道:“他出去做任务了。怎么想起问这个?”
“哦,早上在我床头看到他放的背包了。”林立吐了吐舌头,低头拿勺子搅了搅面前盛满丰盛早餐的盘子,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葛然揉了揉林立的头,“多吃点饭,看你瘦的。”
望着面前林葛然父子俩的温情,曲华想到清晨那个脸色苍白到透明的孩子,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早上看到那孩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具体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仿佛…
没有了一点生气,清寒到极点。
阳光渐渐暖起来,隋刃慢跑在路上,一直跑到昨晚的那条长街才缓下脚步,缓了口气开启右耳耳麦淡声道:“曼,以前我们合作研发的热感仪器,运来五个,今天就要。”
“正吃着饭呢,伙计。”那边悠悠传来纯正的德语,耳麦那头亚尔曼正在直升机上用着早餐,悠悠望了眼正在替自己开直升机的助手,转头望着前方弥漫的雾气打了一个哈欠。
准时七点四十用餐,这个d国人一向讲究规律。
“不过,我现在就在你附近,最近组织在你们国家有任务。”亚尔曼看了看手表,补充道:“大概两小时后到吧,我飞机上有现成的,哪里见?”
隋刃淡淡道:“两小时后,a城南港,码头西边,那里没有人。”
“好。”
关掉通讯,隋刃已经走进了昨晚那个废车场。
废车场面积很大,摆放着各种杂乱的货物,拐过一个弯道,灿烂的阳光下,无数辆废弃的汽车停在那里。隋刃走到尽头,在一辆纯黑色的车旁停下,冲迎面走来的一个胖子点了点头,接过点火装置,迅速装上。
这辆车子有些旧,牌子也很模糊,看起来年代已久远。
“昨天的钱够加上这个点火装置的么?”隋刃抬起头问旁边的胖子。
“够,十个也够了。”胖子点头笑道,眼睛笑成了柳叶状。
隋刃沉默地扭过头,这胖子…
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扭转钥匙启动,车子响起了声音,但并不是很大。
隋刃起身走到车后边,打开后盖,把耳朵贴在引擎盖上认真地听了听,沉默了一下。
转头问胖子,“你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他去旅行了,过个…个把月吧。”胖子悠然道。
隋刃点点头,关上盖子,坐进车里,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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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色流光一般在路上划过。
a城,南港,码头西,上午9点:
隋刃倚着车门,安静地望着天空。四周空旷,空无一人。
天上一道黑点渐渐由小变大,伴着巨大轰鸣的飞机旋翼声,一道黑影渐渐降落,停下。一个带着红色眼睛的男子单肩背着一个黑袋子跳下直升机,向隋刃大步走来。
“五个热感,监控器,打包好了。”男子正是亚尔曼。
“嗯。”隋刃接过,打开查看了一下。
“a城龙脊,你听说过么?”隋刃抬头问道。
“听过,你们国家最大的地下黑势力,死亡拳击,死亡赛车,赌场,酒行。”亚尔曼悠悠说道,“据说一向神秘,还没人查办。”
“你都知道了,还神秘?”隋刃望着亚尔曼淡淡道。
“所以你和裴当初才选择和我们合作。”亚尔曼望了望隋刃,悠悠道:“这点打探消息的能力还是有的。”
隋刃望着手里的热感仪器微微出神。
“怎么,你想从这里下手?需要我们帮忙么?”亚尔曼问道。
隋刃没有回答他,看了看他然后收回视线,将袋子扛在肩上,转身向车子走去。
亚尔曼悠悠跟在他身后,绕着隋刃的这辆黑色的旧车转一圈,望着这辆名不见经传的车子悠然
道:“这车…”忽然亚尔曼瞳孔收缩,惊道:“90年的k11?”
k11,自出厂起,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并未在市场流通,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隋刃淡淡瞥了他一眼,转头望着这辆车,轻声道:“配上三年前我和k1那场用的发动机,你还要帮我么?”
亚尔曼默默望着它,喃喃道:“你在哪儿找到的?”
隋刃勾了勾嘴角,“所以当年你们会找裴和我合作。”
亚尔曼张了张嘴,好小子,这话学的挺快啊。
细细观察隋刃,身子好像更单薄了,眉目一如既往的淡漠,却说不上来哪里有了些不同,仿佛…更加清冷。
“最近过得还好么?”亚尔曼斟酌着问道。
隋刃移开视线,淡淡吐出一个字:“好。”不再说什么,转身上车,启动,走人。
亚尔曼望着那辆迅速远去的黑色流光,默默出了会儿神,转身上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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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龙脊——
如亚尔曼所说,z国地下最大的连锁机构,集地下黑拳,死亡赛车,赌场,酒吧于一身。
有人说龙脊有一个真正的创始人老板,这里所有股份实则都归他。
只是从未露过面,不知是死了,还是失踪了。
还是,隐藏起来,一直存在。
有人说这就是一个自发的连锁组织,没什么创始人之说。
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就像,你的生命,你的记忆,忽然就存在了。
你就是知道,你活着。
不管怎样。
这里,是机会,是自由。
有人在这里吸取资金,有人在这里扩充人脉。
有人在这里单纯发泄杀人。
有人渴望在这里出名。
有人在这里豪赌。
有人在这里烂醉。
有人死了。
有人成功。
这里是黑暗的聚集地,这里是一个机会,永远欢迎有胆识的人。
不管你是否身负巨债,不管你是破产,还是残废。
只要你够胆识,会看,会判断,会思考。
就算你不去真正参与赛车和打拳,你一样可以按照赔率,在各个选手上压宝。
靠一块钱在这里起家的,大有人在。
孤身一人来这里闯荡,最后成为地方黑势力龙头的,也大有人在。
在龙脊赚得资金的出去洗白,有的进入行政部门,身兼要职,有的已远居海外,做起了大集团的生意。
在龙脊混出名声和人脉的,靠着这些,成为各地的黑道势力龙头。
这里太神秘,太黑暗,也太大。
靠这里存活的人太多,早已渗入到社会的各个部门。
这也是它一直没有被国家上层围剿的原因。
当然,大部分人,是不知道这里的存在的。
门票,赌黑拳,赌赛车,这是机构运转和吸取资金的主要手段。
简单,有效。
各个部分,各自为政,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因此各个部分间的斗争并没有很多。
当然也有过几次因为利益的火并。
但彼此间的相互依赖性,把它们紧紧依靠在一起。
谁也离不开谁。
赌惩酒吧为黑拳和赛车服务,再按照商议的合同股份吸取部分资金用来运转自身。
每个部分的老板身份不明,来历不明,总入口的地点不明,组织成员亦不明。
而隋刃,最喜欢在不明的地方下手。
黑夜,适合死亡,适合荒野苍狼…自然也适合杀手。
狼一般、终日和死亡打交道的杀手。
追踪猎物,至死方休。
穿过幽深的地下隧道。
顿时人声鼎沸。
喧嚣缭乱、烟雾缭绕的一代地下王国,渐渐显露。
龙脊——地下黑拳。
这里,不需要纳税,交纳各种繁冗费用,所以,参赛胜利者可以获得巨额的奖金。
黑市拳赛,在世界各地实际上都有它的历史和足迹。
因为它的残忍刺激,很多富人愿意支付高额门票前来观看。
这点,很像古罗马的角斗。
黑市拳赛,允许各种形式的赌博。
虽然如今很多商业比赛也允许赌博,但这里的最彻底,没有任何限制。
比起拳击,自由搏击等等,这里是真正的“无限制格斗”,除了不能使用刀具等武器,参赛者可以使用任意方式与对手格斗。
越是残忍的方式越受到鼓励,因为正是这样,才能满足人们内心深处渴望刺激的**。
巨大的经济利益和人类残忍的本能大概是这个市场的源泉。
一个黑衣男子面色冷漠地出现在其中一层。
正是隋刃,他缓步走上前,顷刻,挺直的背脊隐入看台的人群中。
看台上正是一阵嘶吼,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地下龙脊,未来将被这个黑衣男子掌控,他是王。
一块巨大的擂台上正在拳击,两个大汉正拼死争斗,这里没有所谓的裁判,若是非要找一个出来,便是这句当裁判了:至死方休。
当然,若是从擂台上摔到这数十米之下的地上,还没有死,也是可以的。
当然,这种机率基本为零。
来这里的人,上场前,都会签一个死亡契约,立下遗书。
人群中是震耳欲聋的声音,“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
看台上人们嘶吼的声音震耳欲聋,却似乎到不了黑衣男子的周边。
隋刃似乎有种魄力,无论他身体周边多么嚣乱,自身总会散发出一种清冷的气息把大家和他隔离开。
他,永远孑然一身,自始至终不属于这个世界。
隋刃望着擂台,默默观察了一会儿。
此刻,擂台上的右边一人,已口吐鲜血,眼神迷乱,体内的心脏声似乎就要爆破在耳边,却仍在死守坚持,一个不慎终于被对手一记狂风般的直拳重重击在面上,仰头狠狠跌下擂台,脖子着地,重重砸在擂台数米下凸凹不平的地上。
闷闷地咳了一声,鲜血已顺着脖颈流下,似乎想挣扎着起身,再看去,已是永远合上了眼。
擂台上剩下的那个大汗仰头大笑,人群中传来阵阵嘶吼般的欢呼。
隋刃垂下视线,沉默地望着地上那个正在死去的男子,静默了一会儿,转身悄然离去,把嘶吼声留在身后,留下清冷的背影。
却不知,人群中一双眼睛,正追着他清冷的背影,神色不明。
a城龙脊,这里只是一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