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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没有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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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蒲放下扛在肩上的椅子,“您坐一会儿。”

“您是…”

“我们这样站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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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th已经死了,这是第一场胜利。”元蒲微垂着视线,纯正英文,“世界不会永远攀岩观火。”他抬起黑眸,换了中文,“请您记得,东方有一个国家,它的某个部分,有朝一日,一定会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帮助你。”

天色昏暗,大使看着天际尽头,那里有最后一个余晖。他抬头看元蒲,他听不懂他最后这句话。

“谢谢。”他用英文说。虽然他恨死了英文和这些说英文的国家,可是他还是要用它交流。他揉揉疲惫的眼睛,他重复,“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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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雪夜,晚冬。

巨大的坟。

黑衣人默默站在坟前。雪越下越大,他一声不吭。

直到雪停。他慢慢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

一声轻响。

黑衣人转身离开。

坟上,立了一把斧。没有颜色的斧。

大头,安心走。

付人杰会让该隐-亚瑟一家为你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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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您看看满意不!”

发廊女孩脸色通红地盯着面前黑发碧眼、倾国倾城的帅哥,“金发那么好看,你干嘛染黑。”

“因为…我喜欢中国。”该隐中文很流利,他揉了揉尖下巴,看着面前女孩,柔情似水,“这里有高铁,还有支付宝。我从俄罗斯过来,五小时就到。”

女孩轻笑,“那你常来呀。”

该隐笑笑,“可以扫码不?”

女孩指指墙角二维码,含羞点头。

该隐弹弹褐色夹克走出发廊,拐入一个幽深小巷,在一个监控死角停下,他低头盯着刚才还用来付款的手机,两手在眼眶外围上下一翻,屏幕里已映出一双黑色的瞳,他笑了笑,轻轻一捏,屏幕便碎成一团,他把手机丢进垃圾桶,从夹克里扯出一根银丝绕在拇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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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整。

肝胆科名医福摩斯整理衣服,戴上口罩,迎接今日最后一个癌症患者——刘卫。

这个病人他一直跟,肝癌中期,没想到近期癌细胞竟神奇地被控制的很好。

今天是场硬仗,如果手术做的好,恢复也不是没可能。

他喝口茶,咂咂嘴,深吸口气,要开门。

忽然肩膀似乎被谁拍了拍,他转头,看到一张俊脸,俊脸上一双月牙黑眼睛。

“…你是?”

年轻男人眨眨眼,“怎么称呼?”

“福摩斯,你呢?”福摩斯老实回答。

耳朵一嗡嗡,眼前就黑了,耳边听到最后一句话。

“我是你缺了的那个尔。”

刘铁刀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等,他等了很久,从早晨,等到五点整。

医生终于从里面出来,刘铁刀看着医生,慢慢弯了身。

医生慢慢转头,看了他一眼。

“求求您,治好他。”刘铁刀声音发硬,发抖。

视线里,是加了遮盖的舐犊之情。

该隐淡漠地回过头,收回视线。

双眼静静看着前面,眼神里慢慢透出残忍。

弱者,不该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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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关上门。

刘铁刀的心忽然微空了一下。

“铁刀!”

熟悉的声音,刘铁刀怔了一下,转头,看到一个白发老头,慢慢走近。

他愣愣看了一会儿。

忽然,二人紧紧熊抱在了一起。

隋刃站在二人身后,视线微怔,他侧了侧头,移开目光。

“大林子?S内之后,咱多少年没见了!你咋老这么快!”刘铁刀一向冷硬的面上竟然有了表情,还是一向说话不中听。

林胡崇披着小马甲,面上带笑,嘴角却抽了抽,“也还行…”寒暄,“…你还挺年轻呀。“

“是嘞。”刘铁刀很认可。

这下林胡崇没气的翻肚也快了。

隋刃闭上眼。

耳边却忽然传来刺耳的蜂鸣声。

再睁开眼睛,不远处的门,正撞的咚咚响。

隋刃瞳孔微缩,蹿上前,“福医生?”

门里是哭音,“有人…有人冒充我!!”

隋刃闭了闭眼,“靠里站。”

福摩斯往旁边跳了两步,门已被隋刃重重踹开。

门里一个光裸福摩斯,他跳着脚大吼,“有人穿我衣服!”

隋刃已经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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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已经血流成河。

隋刃立在门口,踩在血液里。

门缝里,正涌出血来。

熟悉的味道。

隋刃全身冰冷,听着里面的嘻嘻笑。

“隋刃,很久没闻到这味道了吧。”

隋刃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血。

“该隐,你在干什么。”他终于开口。

该隐歪头想了一会儿,温柔地笑,“…放血啊。”

他的黑眼睛已经慢慢变了色,血红血红。他蹲在被惊吓地摊在四面地上的人群中央,一根一根地舔着染血的手指头,“隋刃,你也是吸血鬼,为什么,就不喝血了呢?”

刘铁刀蹲在手术室门口,看着地上的血,他沾了点,尝尝,慢慢站起来。

他整个人忽然像把斧头重重砸向手术室的门。

隋刃猛地拽住他,哑了整个嗓子,“去…去旁边等我。”

隋刃转头瞪着一旁乖乖发呆的白发老头,厉吼,“…林胡崇!把他拉走!”

林胡崇被吼的背脊一颤。

阿卫平躺在手术台上,身体还在不自觉的抽搐,他看着一阵阵痉挛的胸膛,看着上面横亘的尖刀,向上喷出奶油一样的血液。

终于,该结束了。

“爸…”他声音很小。

门外的刘铁刀却像听到了似的,忽然停止了所有挣扎。

“阿卫。”他说。

阿卫笑了一下,咽喉已被银线勒住。该隐手速很快,一圈圈缠住,他淡淡地:“不用再说最后一句。”

用力一扯,他叹口气,“这世上很多事,很多人,没有告别…也不需要告别。静静走,就好了。”

背后传来一阵风,“你又想怎么走?该隐。”

该隐阴笑,低头晃过,扯着银线的手指猛松,跳到手术柜背后,单膝着地,他抽出一把刀。

“我?”他想了想,“要真有那么一天,全世界…大概都会看到。”

“会告别么?”隋刃站在血浆里。

该隐怔了怔。

“信我,没有人需要…你的告别。”隋刃漆黑的双眼里,永远的淡漠。

短暂的停顿。

“咯…”该隐忽然尖厉地凄叫一声,身体已如一道闪电像隋刃扑去,“到底怎么能让你痛?隋刃?”

隋刃面上挂出一丝冷笑,侧身,刀已出鞘。

只一下,该隐右手指骨的皮已没了。

该隐似乎恍不知痛,左手翻开,手心尖刺已向着隋刃双目划去。

隋刃没有躲,只侧了一下头,牙已咬住该隐的匕首,抬颌一斜,该隐的刀已打着旋向他手背削去。

该隐咬牙,胸膛被隋刃飞起一脚重重踹向墙壁。

短短几秒,该隐双手已粘满了血,嘴里也含了血。

他呛咳一声,身子椅一下,盯着隋刃,却没有倒。

这是隋刃真正的实力,他更…快。

“以前只是跟你玩。”隋刃漆黑的双目里,海一样深,“现在,你该偿命。”

该隐大口吐血,他直视着隋刃,嘴角还是带着笑,“你终于不再藏了,隋刃?”

他眼神忽然变了,“刀,我是不如你。”

高铁上不让带枪械,这一点,他很无奈。

“那只好…玩阴的?”该隐忽然一勾嘴角。身后像变魔术,忽然蹿出白烟。

隋刃忽然退后,“全部,离开,离开这里!”

所有人尖叫着往外逃窜,只有两人,猛往里冲。

林胡崇一手抬着水桶,一手拿着拖把,从隋刃身后窜出来一溜烟冲向该隐。

“哗拉!”水桶里的水尽数向该隐没头没脑地泼过去,“哪里来的小贼!纳命来!”

刘铁刀迈步冲到阿卫已凉了的尸体旁,定在原地。

隋刃攥了拳,喉腔的血都要被气出来,他抓鸟一样往前抓林胡崇的脖颈,已经来不及。

该隐是谁,从不放弃任何机会。

背后刚燃起的烟被一桶脏水泼灭,心里终于涌起无边邪火。

他想也不想,一把便勒住了老头的脖颈,扣住。

“不要!”隋刃整个嗓子似乎都嘶哑了,“…停!”

隋刃双手僵硬,向前伸了伸,又缩起来,瞳孔带着寒颤,“该隐…不要。”

该隐愣了愣,隋刃的声音,很陌生。

乞…求?

该隐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转头看老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忽然大笑起来。

他忽然止住笑,认真看着隋刃的脸,“林…刃。”

他歪了头,笑的很寡淡,“这是你…老了的样子吗?”

隋刃知道,他犯了错。他努力僵起脸,“杀了他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很在乎。”该隐答的很快。

“我不在乎。”隋刃慢慢把手攥在身后,“你知道,我什么也没有。”

“你有很多啊。”该隐面色苍白地看着他,嘴里的血顺着他的脖子向下流,血红的眼睛慢慢流下泪,黑暗的美瞳流出来,他血红的眼睛慢慢露出湛蓝,远处的警鸣渐近。

他站在窗边,声音像叹息,“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多。”

忽然,脖子一沉,他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血,顺着后脑勺往下淌。

刘铁刀手里攥着手术钳,该隐沉默了一下,转身看他。

刘铁刀紧紧盯着他,哑声说,“你个无父无母的杂种!你会下地狱!一定会下地狱!永远不能翻身!”

该隐看着他,视线慢慢从他眼睛里下移,看着刘铁刀惨白的脸,下巴上褶皱的纹。他像忽然醒来。

“right…”他念了个英文,他重复,“alright…”

他转头,看着满地的血,天旋地转。

他忽然松了钳制林胡崇的手,转身,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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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胡崇怔怔看着该隐从窗户里跳下,玻璃渣碎了,有一些甚至弹进他嘴里。

他脸上生疼,还没反应过来,已被隋刃用力抓住。

“你很猛,是不是?!”隋刃瞪着他,漆黑的眼睛里是微微打颤的怒光,一声暴喝,“林胡崇!你不知所谓!!”

“——林刃!!”门口传来厉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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