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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师,准确来说,应该称之为【命师】,他们体内特殊的力量使得他们天生适合探脉洗髓,这种特殊的力量也给他们带来了特殊的地位,因而能够让他们出手的大多是达官显贵、无上大能的子嗣。
何谓命师?与天争命!
要知道,百日认命,是天道要你认命,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但,命师便是不认命!
命师洗髓,三命争天——人命师,完美洗髓,让婴儿的体质完美贴合武道,未来武道征途上的阻碍远远少于他人;地命师,妙手生花,画龙点睛,让婴儿未来武途走的比别人更远,谓之“更上一层楼”。
至于天命师,画龙点睛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随手为之。让天命师真正拥有超然地位的,是化凡为武,逆天改命!
也就是说,哪怕你一出生只是凡体,但若能让天命师出手,便能逆天改命,让你获得武体,修习武道!
因此,天命师被尊为“胜天半子”——与天对弈,胜天半子!
在这个世界,天命师的特殊地位,是他们有着最尊贵的地位,也是被列为“绝对不可招惹”之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的一声令下,会有多少强者聚集。
历史长河中,有无数自以为是的蠢货,用他们甚至他们整个家族的命,证明了这条铁律。
……
见到墨永繁肯定地点了点头,那些难以置信的脸,慢慢转变成惊愕,最后定格成呆滞,孔师亲临宛若天方夜谭,比他们都给吓到了。
就连墨永繁,那嘴角的笑意同样表现出他内心的激动——对一个小镇子的武者来说,这个名字的主人出现在这里无异于白日做梦,而现在,这个梦变成了现实!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没听说过孔师的名字——孔师,他的名字早已经忘却在时间长河中,他是天命师中最神秘也是公认的最强大的存在。
他主张有教无类,即天命师应当秉承一颗胸怀天下的心,不因身份的尊卑而选择性地替婴儿探脉洗髓。虽然他个人的主张没有改变绝大多数天命师们嫌贫爱富的行为,但他本人却始终坚持着这个原则。
孔师游历四方,每到一处都会为当地的新生儿探脉洗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得到了所有武者的尊敬,被所有武者尊称为“孔师”。
“这墨家的运气可真够好的,竟然恰巧遇上了孔师游历至此。”
“谁说不是呢!而且你可说错了,运气好的不只是墨家,所有刚满百天的新生儿都是幸运儿!”
“孔师出手,哪怕是不能修炼的凡体,都能逆天改命。这墨家小少爷继承了墨家主的血脉,少说也应该拥有‘将’的潜力……”
“嘶——再加上孔师的‘画龙点睛’……难道我们清棠镇要诞生一位‘王’吗?!”
“王?呵!那如果这墨家小少爷是‘王’的潜力呢?”
说到这儿,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骤然停下,因为这个推测的结果,已经不是他们能够触及的禁忌……当然,前提是他们的推测确实如此。
而一直坐在不显眼的角落里的清棠镇第二、第三武族的宋、程两位家主,此刻是眉头紧锁,两人相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犹豫和不安。
“情况有变,怎么办?”
“……计划不变!”
“可若是得罪了孔师,我们两家以后……”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别忘了,如果计划失败,以主人的能力,我们两家就不用考虑以后了!”
“主人……”
谈及到这个所谓的“主人”,宋、程两位家主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以他们多年来身居家主之位的城府,眼中的恐惧竟然丝毫也掩饰不住,可见这个所谓的“主人”,一定曾经给他们留下过不可磨灭的恐怖印象。
“诸位。”看到骚动的人群安静下来,墨永繁开口,“小儿能得孔师探脉洗髓,是小儿的大机缘,也是我们英远城之福。”
“墨家主这话可就折煞老朽了。”一个苍老却充满正气的声音突然出现,下一刻,便见虚无的空气中浮现出一个老者的身影。
只见这老者一头白发、白眉、白长须,身穿一件银白色的长袍,笑容可掬,慈眉善目,一身浩然正气,让人心生亲近之感。
看到这银白色长袍,在场所有武者包括墨永繁在内,全都单膝跪地,齐声道:“我等拜见孔师。”
银白色长袍,是天命师的身份象征。同样,没人会去质疑老者的身份,因为冒充天命师,与得罪天命师的后果是一样的。
“各位请起,老朽可担不起各位行此大礼。”孔师说这话的同时,一股轻微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所有人托起。
“谢孔师。”所有人异口同声道,随即站在一旁,倒没有哪个二愣子真的就随意作为了。
“老朽今日前来,只为替新生的孩子探脉洗髓,为我人族新生力量献出一点绵薄之力。也请墨家主将令郎抱出来吧。”孔师说话中正平和,没有刻意迎合,也没有刻意故作姿态,让人如沐春风。
“是。”墨永繁抱拳道。
随即,一个素面朝天却难掩其气质的妇人怀抱着墨天歌,走了出来。这妇人正是墨永繁之妻,墨天歌之母,王雨薇。
她抱着小天歌,走到孔师面前,不卑不亢,盈盈一拜,道:“见过孔师。”
“夫人不必多礼,请夫人将令郎交给老朽便可。”孔师从王雨薇手中抱过小天歌。
正当孔师要为小天歌探脉洗髓的时候,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祥和的气氛。
“慢着!”
刷——
竟然有人敢制止孔师,这样的行为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全场的目光,就连墨永繁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开口之人——竟然是宋家家主,宋彦。
早在宋彦出现在墨家大门的时候,就有仆人来告知与他,墨永繁也知道这黄鼠狼给鸡拜年是不安好心,也已经做好了应对宋彦手段的准备。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宋彦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发起刁难,他究竟有什么底牌敢于挑战孔师的尊严,墨永繁不禁自问。
要知道,打断一个命师的探脉洗髓,若没有正当理由,那无异于是在挑战命师的尊严。何况,这可是一位天命师,而且是天命师中绝对不能招惹的孔师!
所有人脑海都冒出这样一句话:宋彦是在自寻死路。
墨永繁怒喝:“宋家主,你可知制止一位天命师探脉洗髓的后果!”
借刀杀人——这可是一个打击甚至让宋家万劫不复的好机会,别看墨永繁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当有机会削弱敌手家族从而增强自己家族的实力的时候,墨永繁比谁都狠。
实际上,不仅是墨永繁,只要是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武者,只要出现有利于自身而又问心无愧的机会,甚至哪怕是问心有愧,只要对自己有好处的,该下手的时候,谁都不会手软。
丛林法则,莫过于此。
“孔师。”宋彦首先向孔师行了个大礼,“在下清棠镇宋家家主,宋彦。我宋家与墨家的矛盾纷争,清棠镇众人有目共睹。我宋家比不得墨家,墨家乃是排名第七的大武族,我宋家不过不入流而已。我宋家在清棠镇,不过是在墨家之下苟延残喘,仰其鼻息,惶惶不能度日,我宋家族人与其活在恐惧之中,不如来个鱼死网破!”
宋彦不愧是执掌宋家数十年的老油条了,开口丝毫不提打断孔师的行为,反而将自己的身份放得极低,寥寥一两句话,就将宋家描述成一个在强者鼻息下战战兢兢生存的弱者,试图引起他人的同情之心,他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从不少人默默地点头便可知晓。
而不可反驳的是,他说的的的确确都是事实,就算墨永繁有心挑错,但奈何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据老朽所知,墨家秉承的原则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宋家何生此感?”孔师没有计较宋彦的打断之过,笑问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孔师地位尊崇,我等凡夫俗子的蝇营狗苟,在这个世界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终日活在被灭门的恐惧之中,我宋家上下早已不堪重负,与其被人当作圈养的猪羊,不如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负我宋家一身武道热血!”宋彦一脸正气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
但人群中,明眼人却对此嗤之以鼻,如果真是活在恐惧之中,为何早前那么多年不说这样的话,反而现在才来发难。
而且,那些不知道情况的人也就算了。但宋家背后站着的是英远城下排名第八的申家,但凡是有些阅历的武者,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如此说来,难道是申家要对墨家出手了?心中亮堂的武者生出疑问。
可申家哪儿来的底气敢在孔师面前撒野?就连英远城第一武族也不敢!
疑问未消,又生一问。众人只好耐着性子把这场戏看下去,看这宋彦葫芦里究竟是什么药。反正事不关己,有戏看,尤其是好戏,任谁都不会嫌多。
孔师脸色未变,笑问道:“那宋家主又当如何?”
宋彦一抬手,指着墨永繁,咬牙道:“墨家主,我要与你对赌!赌注……”
“我的命!”